景王的寝殿内,一名美丽的女子正安静地躺在床上。澹台烬几日几夜不眠不休,守在黎苏苏的身旁。
廿白羽看到澹台烬面露倦色,担心他的身体,开口劝道:“陛下,你该去休息了,这里有宫人照顾二小姐。若是二小姐醒来,她们会立即禀报陛下。”
“滚出去。”黎苏苏自受伤后便陷入了昏迷,每日被灌下不少补药,但是至今仍未醒来,叫他如何能安心去休息。若是黎苏苏出了什么事,叫他该如何,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等一下,太医院那边可有消息?”澹台烬叫停了廿白羽的脚步。
廿白羽叹了口气说道:“暂时还没有。”
“真是一群酒囊饭袋。”澹台烬怒骂道。
廿白羽摇了摇头,安静离开了寝殿。
澹台烬痴痴地看着黎苏苏,嘴里吐出的却是威胁的话,“叶夕雾,你不是说我是魔神吗,你若是再不醒过来,我就让这个世界给你陪葬。”话音刚落,澹台烬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的手指似乎动了动。
澹台烬担心是自己的错觉,连忙抓住黎苏苏的手,焦急而又温柔地问道:“叶夕雾,你是不是醒了?”
黎苏苏只觉得耳边是一阵阵熟悉的说话声,她皱了皱眉,慢慢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澹台烬充满担忧的脸庞。
“叶夕雾,你终于醒了。”澹台烬激动地红了眼眶,他紧紧抱住黎苏苏。这些日子他过得提心吊胆,每日都在担心黎苏苏离自己而去。
黎苏苏看到他眼下的乌青,知道他这些日子定是很担心自己,便任由他抱着。只是她伤重未愈,身体终是虚弱了些,澹台烬抱了一会,便让她觉得气闷头晕,她只好开口轻轻说道:“澹台烬,你弄疼我了。”
澹台烬连忙放开她,由抱着她改成双手抓住她的手,担忧地问道:“叶夕雾,你现在感觉如何。”
面对澹台烬的嘘寒问暖,黎苏苏心里很是甜蜜。她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我没事。”
澹台烬还是不放心,说道:“我让太医过来给你瞧瞧。”说完,他便出门吩咐宫人将太医寻来。
黎苏苏刚刚只顾着与澹台烬温存,这时冷静下来后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她记得她昏睡前还在盛王宫的刑场上,然后她替澹台烬挡了一剑,之后便是澹台烬发怒,带着她离开。她脑中浮现一幅画面,澹台烬正在吸食翩然,翩然痛苦得不停求饶。不会的,澹台烬怎么会吸食翩然,翩然可是他的忠实部下。黎苏苏摇着脑袋,想把脑中的画面忘记。
澹台烬走进门便看到黎苏苏这副模样,快步走到她跟前,担忧地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感觉哪里不舒服?”
黎苏苏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问道:“翩然呢?”黎苏苏希望从澹台烬的嘴里听到翩然一切安好的消息,不,就算是受伤也没关系,主要是别被……
澹台烬看着黎苏苏迫切想要答案的眼神,终究是没法说出真相。
黎苏苏得不到答案,方才心里产生的甜蜜瞬间消失。她皱着眉毛,双眼通红,瘪着嘴颤颤巍巍问道:“她……是不是……被你吞食了。”
澹台烬不作声,他知道黎苏苏醒后必定会怪罪自己,她那么善良,可是他没办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黎苏苏离开自己。
“我问你翩然是不是被你吞食了。”黎苏苏大声吼道,其实在看到澹台烬的沉默时,她心里就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黎苏苏被真相刺激得吐出了一大口血,鲜艳的血液喷溅在精美柔软的被子上,尤为刺眼。澹台烬急忙扶住她双肩,难过地解释道:“我是为了救你。”
“你走开啊,你走开,不要靠近我……”黎苏苏难过得想要挣开他扶着自己的双手。
澹台烬担心她身体,耐心哄道:“你先冷静一点,太医说你不宜情绪激动。”他声音不觉中带上了哭腔,“叶夕雾,你知道的,我不能失去你。”
黎苏苏失望地看着他,最终因情绪激动导致气血上涌,双眼一合,又晕了过去。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唇上鲜红的血迹给她苍白的脸添上了一抹艳色。
“叶夕雾,叶夕雾。”澹台烬看到她又陷入昏迷,急切地叫着她的名字。
“陛下,请你让让,我给二小姐把下脉。”太医提着医药箱急匆匆走到床边。
太医将手指轻轻搭在黎苏苏的脉搏上,眉毛皱起,片刻后又舒展开,最终叹了口气。
“如何。”澹台烬急切地问道。
“二小姐的外伤已开始痊愈,只是这体内……虽然这些时日给二小姐吃的补药减缓了她身体的衰败,但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你们太医院现在还找不出治疗方法吗?”
“回禀陛下,太医们正在尽力找寻,只是当下只能继续用补药给二小姐稳住经脉。”
“尽是一群饭桶。”太医被澹台烬一脚踹倒在地。
“陛下,属下有事禀报。”廿白羽走了进来。
“说。”
廿白羽示意太医先离去,太医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后迅速离开。
“下面的人来报,近日在景盛两国交际处的南境,有可疑人士用百姓制成了傀儡妖兵,四处为祸,数量庞大,远非之前小股兵力可比。”
“可有查到是何人所为。”
“听探子回报,南境被毒瘴所覆盖,这股妖兵的源头似乎就在毒瘴深处。更多就探不到了。”
“你即刻去调查清楚。”
“是。”
而南境内,符玉站在澹台明朗身旁,说道:“恭喜殿下功法大成,还有几日这傀儡大军便能炼成。到时候有了这弱水傀儡冲锋陷阵,还能无穷无尽吸食妖力,殿下定能斩杀澹台烬,重掌社稷。”
“这夷月族的秘法果然厉害。只是符玉你也不用安慰孤。”澹台明朗虽从小毁了容,但是自身风华乃是常人无法相比,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孤心里清楚,吞食妖丹妖气入体,如今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早已时日无多,这一切,只因孤心有不甘。倒是你,一直跟在孤身边,孤要感谢你。”澹台明朗想到当日澹台烬火烧景王宫时,若不是符玉及时赶到,他也不能在老鼠的啃咬下及熊熊大火中死里逃生。
符玉看着眼前的澹台明朗,这个年少时她便跟随的男人,这个一直藏在她心底的男人,他要上刀山,她便跟着上,若他要下火海,她也会无怨追随,“符玉愿跟随您直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