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一身破夹袄,头戴狗皮帽子的那老四就这么进来了。从京城到东北要路过重重关卡,那老四还是有些本事的,他做的介绍信,就没被人识破。也是靠这手,他才有信心接下这趟活。
调研团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大队长白金福正领着人,边说边聊的往大队部走。等一行人到了队部,发现一个不认识的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坐在炉子旁边烤着土豆。侦查员出身的大队长白金福立即就警觉起来,想起那个孙桂芳的事情,朝着欧副主任的司机同时也是警卫使了个眼色。
那司机也是警觉,都是战士出身的,立马就明白了,一步就把欧副主任挡到身后了。正烤着土豆的那老四哪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啊?本以为扯个谎话,打听一下马乐家的位置,结果被这一群人堵屋里了,这不是武大郎玩跨栏,雀(巧)爆了嘛!
而且那个警卫员正在保护着大人物,看那架势,手在后腰,应该是有枪的。那老四整个人都麻了,这特么的还没开始行动呢,就被专业人员给抓个现行!这个时代的特色就是,全民皆兵看着那司机兼警卫员的动作,还有大队长白金福的眼色,冷海军还有王干事立即也进入状态,行动配合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的。
马乐都看呆了,后世哪见过这样式的?这战术素养,真是绝了,怪不得华夏能把五常挨个撸扯一遍呢!冷海军迅速的跑到窗户旁边,王干事则是绕到小会议室门口,防止人跑了。欧副主任在大队长白金福使眼色的时候,就发觉异常了,拉着殷老太太,迅速地跟马乐退出屋外。
这些动作说起来麻烦,其实也就是在十几秒内完成的。那老四打算拼了,刚要从怀里掏家伙,就被那司机兼警卫员的周建军一枪打在胳膊上!人体中枪的一瞬间是感觉不到疼的,这也是一种生理性的保护机制。那老四就感觉肩膀头一震,手就没力气了,知道这是中枪了。
大队长白金福也被激发了战斗本能,抄起墙边上的笤帚,啪的一下就乎那老四脸上了,这下不是为了攻击,而是起到阻挡视野的作用。冷海军跟王干事也飞扑上前,死死的拉住那老四的两只手,那老四也是拼命了,不断的挣扎着,想要掏枪。他也是想瞎了他那双好眼,俩个大男人,还拉不住你的手吗?大队长白金福迅速的完成了缴械,从那老四怀里掏出一把崭新的五四手枪。
刚退出去的马乐就听屋里面呯嗙的一通响,应该是在搏斗,接着就是一声枪响!马乐头脑一热,就要进去帮忙,就被殷老太太一把拉住了。“你给我消停点!你去就是添乱,他们都是当兵的出身,你都没参加过民兵的训练!”马乐被这一句话说的一愣,才想起来真的像殷老太太说的,自己去了真是添乱。耷拉着脑袋,低头不语。
边上的欧副主任则是出声安慰道:“小马同志,不要气馁嘛,你虽然不是战士,可你这大棚弄的不比战士的功劳小啊,殷副院长也是爱才心切,你要是有个好歹的,损失更大了!”
都说殷老太太隔路,马乐这下是深有体会,还是人家当领导的会说话,几句话就把马乐的那种怏怏不快的情绪安抚住了。他们这边说着话,里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押着那人就出来了,大队长白金福则是安排民兵看押,浑身上下拔了个精光!怕他冻死,就给了两个麻袋片子。王半截子过来给简单的止了血,嘴里还磕磕巴巴的骂着,“要要要不是怕那就你死死死死了,我都都都都不带管你的,什什什什么那就玩意!”
很快公安系统的同志就来了,押着冻的浑身直哆嗦的那老四上车,那老四心想这下完了,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剩下的事情就不是防御大队这边能插手的,简单的询问几句就回去了。欧副主任跟殷秀梅副院长也走了,谁也没想到,简简单单的来这里调研,竟然发生这种事情!
随着这件事情的传播,周围的村屯也知道了,而且越传越邪乎。娱乐匮乏的年代,赶在过年前发生这事儿,让整个南达市沸腾了。防御大队还特意的开了一次全员大会,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跟大家详细说了,同时大队长白金福又嘱咐大家,不要乱传闲话。
日子还是依旧,白静心里很不开心,并不是因为出了那老四的那档子事儿。因为车桂珍回家了,本来是想留下的,权衡了半天,也没个恰当合理的理由。而且车桂珍的确是想家了,回去看看也是为了再次相聚不是?临走的时候,白静拉着她的手,很是不舍,车桂珍则是趴在她耳朵上不知道说了什么,笑的俩人脸都红了,这才离去。
大棚的事情依旧是照常进行的,通过这段时间的培训,手把手的教,终于是能轮开休息了。本以为那老四的事情结束了,谁成想,这只是个开始。冷海军王干事,还有大队长白金福都去了市局里做了笔录。最后打电话通知让马乐也去,越快越好。本想睡个懒觉的马乐,一大早就被被一阵车喇叭的声音吵醒了。出门一看,是熟人,郑和来了。
“马乐同志,上次发生的袭击事件,得需要你到市局里配合一下工作。”郑和坐在炉子边上,烤着火搓手,212吉普车里没暖气,很冷的,他的手脚冻的都有些痒痒了。
“没问题的,不着急的话,你先暖暖身子吧。”
马乐穿戴整齐,跟白静交代了几句,随着郑和就出发了。很快的就到了市局,简单的问询了一下孙桂芳的事情,马乐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叫那志奇的家伙,竟然是跟孙桂芳的事情有关。于是就捡着能说的就说了一遍。做完笔录,又通知他董副局长找他,让他过去。
市局办公室里,马乐坐在沙发上,俩手捧着茶水缸子捂手,董建国开口问道:“那个孙桂芳,不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