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白金福正跟老孟头在道上唠嗑呢,“他二叔,咋样,今年地里收成不错吧?”白二叔抽着烟袋,点头答应,“可不嘛,老叔你可是不知道啊,那苞米穗子长的,横罢得有一尺长!”
“好啊好啊!咱们村子再也不用啃树皮了!”
俩人正说着呢,就听见呜嗷喊叫的从队部里传出来,大队长白金福朝老孟头打了个招呼,一瘸一拐的就往队部疾走。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打起来了,刚下工也不说回家吃饭,往一堆凑合啥呢?!
“都给我住手!”
大伙一看大队长来了,赶紧就停手了,“咋回事?咋回事?干一天活不累是不是?在这作啥妖啊?”
“大队长,李大黑子说开会,等了半天不出来,我们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然后又整些没用的,说吃烧苞米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我们都干了一天活了,马乐给我们吃了几穗瞎苞米怎么了?李大黑子这通叭叭!赶紧让他滚犊子得了,一天天的就知道找事!”
徐贺嘴皮子利索,滴里嘟噜的就把前因后果说个明明白白的,“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赶紧回家吃饭,明天还收地呢!”
“呵忒~!什么几把玩意!”
“你来了就是来打搅乱的!滚犊子吧!”
“没事儿净特么找事!草!”
每个人路过地上躺着的李大黑子时,都像一种仪式一般,不是骂一句,就是吐一口!这一刻李大黑子才明白,他犯了众怒!再说了,吃的都是很嫩的瞎苞米,根本没上秤,这点事儿就上纲上线的,李大黑子也真是不长脑子!马乐也会做人,看着大家都刚下工,那么多瞎苞米自己得吃到啥时候,干脆都烧上,让大家填填肚子也好!
也没图啥回报,顺手的事情。平时马乐就挺好说话的,乡里乡亲的对他无论是前身还是现在的,都帮了很多的忙!现在一看一个外调过来的李大黑子,本就很难被接纳,平时办的事情多为操蛋的,不少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正好借着这由子,直接踹鼓一顿解解气!
大队长白金福一看,好家伙,同仇敌忾了,赶紧过去看看,别给踹鼓死了!虽然可恨,真是出点啥事儿,整个防御大队从上到下也难逃其咎不是?大伙儿倒是痛快了,屁股还得大队长来擦,刚被冲到一旁的马乐也过来了,看着躺在地上的李大黑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刚要去搀他起来,被马乐拦住了,学过急救的马乐,就伸出三根手指头,问李大黑子是几。地上的李大黑子白了马乐一眼,一翻身就起来了,打抹打抹身上的浮土。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把李大黑子的腮帮子踹肿了,口水一个劲儿的往外淌,踉踉跄跄的就往回走。
“这帮玩意,真损啊!把李大黑子含拉兜(唾液腺)打坏了!”
“二叔,咋滴还心疼上李大黑子了?”
“屁!我心疼那犊子玩意?含拉兜打坏了,不是就让人看出来了吗?!”
嘿嘿嘿嘿……
马乐听完一阵坏笑,那表情像只偷到小鸡儿的狐狸一样!收拾收拾看完白静的情况,发现没啥大事,马乐也就回家了,再次睡在地窨子里,心里无比期盼入住新房!反正是一天天的火盆不断,生石灰也变的粉粉的。又过了几天,下工回来的马乐跟白二叔,一起看完白静后,就来到新房子。炕上是前天晚上放的一个铁瓷盆,白二叔像鉴宝一样,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
“行了,搬家吧!”
“二叔,这个盆子有啥讲究吗?我看你看的那么仔细!”
“哦,我看看上面挂没挂水滴!”
“就这?那咋看的那么细致呢?是不是有别的说道?”
白二叔斜楞马乐一眼,“你知道我夺大岁数了吗?”
“夺大?不是过年就五十一了吗?咋了?”
“哦,知道我过年五十一了,我就不能有个老花眼啥唔的,还咋了?!挺尖挺灵的咋就掰不开镊子呢?!”
也没管马乐脸上的扭曲,转头背个手就往外走。马乐赶紧跟上去送出院外,然后就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点的从地窨子里往新房子倒腾等把炕席被垛啥的都整利索,再一看墙上的挂钟,好家伙,马上十二点了!
“哎~今晚又没泡脚!”
顺手脱下袜子,一甩到炕梢,直接立住了,马乐愣眉愣眼的看了半天,不一会儿自己笑的不行了。过秤时需要马乐配合,穿一个杠子在大秤环上,秤钩子勾起两张拼到一起的麻袋片子,像个包袱一样给裹起来。原来是有大台秤的,结果被伟大的李会计借给供销社了!大队长白金福站那里训了李大黑子半个小时,结果这大哥好,回了一句说用完就给送回来!差点没把大队长白金福气的原地升天!
“他们用完了,咱们也用不上了!完犊子玩意!”
所以呢,这几天也真是把马乐累的够呛!白静也渐渐的恢复了,就是平时犯困,每天跟睡不醒似的,这种情况也不可能来干活,只好在家养着。神魂受损了,就跟身体上的伤口一样,能长好,但是得需要时间。
就当秋收快结束的时候,白静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待的实在是无聊,不像后世,有空调有手机能无限期宅着,啥也没有就很没意思。最高兴的时候,就是马乐下工回来到白静回家睡觉的这几个小时。这天不知道咋了,白静白芳白月白茹这四个姐妹,都来了,算上马乐正好五个人,马乐就叫他们打大A,规则简单,一学就会,可这个完好了很难!
几个人正开心的玩着呢,外头院门响了,马乐就放下手里的牌,去应门。开门一看是董大喜,迎进来,就在客厅里坐着,几个姑娘就在卧室里继续玩着,叽叽嘎嘎的,听着很欢乐!董大喜却也不好问是谁,再说也不是那八卦的人。
“马老板,房子不错啊!”董大喜挤眉弄眼的说着。
“董哥,这不还得多亏了董叔嘛!郑老师真是不简单啊!”
“来生意了,接吗?”
“哦?董哥,这个是怎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