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知和宁言欢与于希梵开始熟络也是在上任之后开始的,宁言欢想去闹洞房,沈宴知却不大想。今日机会难得,他想找机会与文喜君多说几句话。
于是宁言欢去闹洞房,沈宴知寻了个借口留下来。他有意无意的往文喜君的方向走,不料一抹紫色的身影拦在了他的面前。是个清丽且倨傲的姑娘,沈宴知不知其身份,但能进国公府喝喜酒的,身份都不会低。
“不知姑娘何故拦在下去路。”
一旦心里有了臆想,不仅越看越顺眼,连声音也觉着像叮咚的泉水般好听。
海幸心跳得很快,她不想重蹈覆辙在崇州际遇,可这么俊秀的公子爷要是错过了她肯定会后悔。“小女海幸,见过公子爷,还未请教公子爷贵姓?”
沈宴知不知这姑娘拦着自己想干嘛,对方既报了名姓,自己若拒绝,若被有心之人猜度了去定要落下不好的名声,“在下沈宴知。”
“原来是沈公子。”海幸边说边曲了曲膝,“沈公子今日也是来参加我堂妹的婚礼吗?”
今日于希梵大婚,这整个苏府的宾客都是来参加他婚礼的好吧。但沈宴知还是读到一个信息,今日是的新娘子是崇州协领海家的,而眼的姑娘称是她堂妹,她又姓海,那便也是海家的姑娘。
“原来是海家的姑娘,失礼失礼。”
“沈公子客气了。”海幸越看越觉得满意,谦逊,温和,好说话,举止之间尽是儒雅之气。能进这国丈府参加喜宴的都不是凡夫俗子,她断定沈宴知有身世背景,要是能嫁过这样有才有容的夫君,她肯定能炫耀一辈子。
“在下还有事,告辞。”
沈宴知被海幸盯得很不自在,那双眼里的含情脉脉令他起了好厚一层鸡皮,连忙借口告辞。
反正都知道名字了,海幸也没拦着。只是痴痴的望着沈宴知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旖旎。
这一幕全然被不远处的文喜君和宁柔看在眼里,宁柔推推失神的文喜君,“我就说不是吓唬你吧,瞧见没,你的心上人多的是人惦记呢。”
文喜君脸色苍白,扯着手里的帕子,不知所措。
而沈宴知,避开海幸之后也不敢去找文喜君了,他倒不怕什么,只怕给文喜君带去麻烦。
等到新房里闹完洞房,只余下海珍和陪嫁女使,海幸进去后毫不避讳的言道:“好妹妹,你可知我适才在外头认识了谁?”
红盖头下的海珍听得心惊肉跳,就怕海幸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吓得她掀开盖头,紧张的问,“谁?”
“沈宴知沈公子,我已经悄悄打听过了,这沈宴知还是个探花郎呢,现在在翰林院任职,虽然是个小官,但我看他气宇轩昂,一身正气,将来肯定能有大出气。好妹妹,我决定了,我要嫁给她,你赶紧给你婆母说一声,让她一会儿到皇后娘娘面前给我赐婚好不好?”
大喜的日子,海珍闻声脸都急绿了。
见着海珍难看的脸色,海幸蹙眉道:“这可是当初你阿娘答应我的,莫不是你要后悔。”
当初答应她只是缓兵之计,谁能想到她真能在喜宴上看上谁?
“堂姐,你才见人家一面就要论嫁,你只知道人家官职,可知人家是哪里人士?家境如何?婚姻大事万不可仓促。”
海珍尽量心平气和的劝慰,生怕说出什么不顺海幸的话让她在自己人生最重要的日子里闹起来。
“你说得对,那我先回去了,得让祖母和阿娘赶紧去查查他的底细。”
海珍松了口气,只要她不固执己见非得让皇后娘娘赐婚,万事好说。
海幸这里拿定了主意,文喜君那边则愁云惨淡的,她哪里还有心思与宁柔一起说笑,都没多坐一会儿就离开了。
在回相府的马车上,春柳看着自家姑娘红着眼眶,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试着开口,“姑娘,要不要咱们跟夫人说说吧,这些日子奴婢瞧着你一个人患得患失,真的很心疼。”
“说什么?说我被个男子伤了心么?这么没出息的话我可说不出口,何况我们只是神交罢了,又不曾相互表明心迹,更不值得拿出来惹人笑话了。”
听着这自怨自艾的声音,春柳心里更难受了,默默的做了个决定。
回到相府,文喜君径直回了屋,也吩咐春柳离开,说她想静一会儿,谁也不想见。
春柳便趁机去见了胡老夫人,之所以不是直接去见柴夫人,因为她清楚柴夫人虽然是姑娘的亲生阿娘,但她遇事不够沉着冷静,还是直接找胡老夫人妥当。
胡老夫人今日原本也是要赴宴的,可是她昨儿夜里咳了两声,相爷今日就不准她出门了。此时听了春柳的回话,很是惊讶于孙女儿如此沉得住气,“沈宴知此人我倒是听相爷提过几嘴,好像是吏部孙尚书的弟子,能考上探花郎也说明他的确有几分真才实学。那孙尚书的人品相爷是赞誉的,想来他的弟子应该也不是个歪的。你们只是看到有姑娘与他答话罢了,也不知说话的内容,怎以就成了人家几异思迁了?”
被老夫人这样一分析,春柳听得一愣一愣的。
是啊,他们都不知道沈宴知与那个姑娘说了些什么,怎么就断定人家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呢?
“姑娘现在为了此事郁郁寡欢,老夫人,怎么办呢?”
先前因为文凯那不成气的东西,喜君的亲事总是受扰,这回她自己看上一个,或许真是姻缘到了吧。
“你先回去,别声张我已知道此事,好好劝慰劝慰她,余下的我来办。”
有老夫人坐镇,春柳自是很放心的。
春柳一走,胡老夫人便叫来心腹去查沈宴知了。
夜幕低垂,于希梵摇摇晃晃被人扶着送进洞房。
海珍闻到很浓的酒味儿,但盖在头上的盖头没被掀开,她也一直不敢动。
“你们都下去吧。”
“是,公子。”
先是听着关门声,然后听着衣料的磨搓声越来越近,海珍也越来越紧张。虽未经历过,但她已经从黄夫人那里听说过洞房花烛是怎么一回事了。很怕,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