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强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还要指望舅父替他报仇雪恨,所以不能责怪舅父抓错了人,“舅父,错了,不是她。”
“可我今日在大街上撞见田瘸子,她也承认了她就是田瘸子的远房侄女啊。”说完,扭头问苗二姐,“田瘸子到底有几个远房侄女?”
而听到先头那句话的沈强又来了精神,此人既然也是田瘸子的远房侄女,肯定与昨夜伤他的人认识。
“舅父,赶紧带人到苏宅去抓人,田瘸子肯定不止一个远房侄女。”
不待黄鸣做出反应,外头突然响起一阵打斗声。
黄鸣匆匆折身出去瞧看,苗二姐知道肯定是主子姑娘来救她了。
沈妻不敢出去,沈母倒是要去看看是谁敢在她的宅子里撒野。
这二人一站到门口,就见一蓝色衣衫的男子剑未出鞘就将一院子的手下全都打翻在地,他目光冷森森的看向门口,然后问,“我妻在何处?”
黄鸣意识到来了个不得了的家伙,也是挽起袖子准备与之大干一场,听到他问话,立即让人将苗二姐拽了出来,得意的看着青蓝,“你说的是她吗?”
一看苗二姐又红又肿的脸,青蓝身上的杀气按都按不住。他直接拔刀朝黄鸣攻过去,“放开她。”
黄鸣将苗二姐拉到面前作挡箭牌,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青蓝的攻击。可惜他低估了青蓝的本事,只见青蓝攻过来的速度丝毫不减,一时剑走偏锋,划破了他的脖子,逼得他不得不退后两步,松开面前的人质。
青蓝顺势伸手一拉,直接将苗二姐拽进怀里。
苗二姐感受到青蓝的身体发硬,她知道他真的生气了,她很感动夫君如此在乎他,但她也清楚不能让这黄鸣轻易就死了,“夫君住手,这黄鸣不是好人,咱不能轻易放过他。”
因为先前没能躲开青蓝的剑,黄鸣已经不能等闲视之,他警惕的看着青蓝,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和田瘸子是什么关系。”
一提到田三贵,苗二姐顿时想到他的伤势,“夫君,三伯怎么样了?”
青蓝低头看着苗二姐,随即摇了摇头。
苗二姐会意,鼻子一酸,眼泪立即涌出眼眶,她转过头恨恨的看着黄鸣,指着他说:“就是他,就是他把三伯踢得那么重,就是他把三伯踢死的。”
青蓝冷森森盯着黄鸣没说话。
黄鸣不以为然的笑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是这太安镇上的耆老,听说过一句话没有,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就算我踢死了田瘸子,你们又能奈我何?”
“哼,好大的口气。”
随着一声冷吟,一个身披水蓝色氅衣雍容女子款款而来,只见她面容恬丽,气势庄重,所经之处,仿佛霜花自开,她目光凉薄的看着黄鸣,停在院中石阶下,明明她是抬眼看着黄鸣,却让黄鸣倍感压力。
“姑娘。”
苗二姐轻轻的喊了一声。
看见苗二姐脸上的伤,苏瑜的眸色又降了个温度,“我竟不知这太安镇几时有你这么一号厉害人物,听说你欺压乡民,唯利是图,干尽了伤天害理之事,就因与县里有着点儿裙带关系,你在这太安镇就横行霸道了十来年。”
黄鸣笑了,“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要是太安镇能有你这样的美妇人,我不可能不知道。在你嘴里,觉得那点裙带关系可耻,可在我眼里,那是我在太安镇能受人敬重的根本。”
“哼。”苏瑜又冷哼一声,“可惜,你这立身的根本在我来了之后就没什么用了,你今日欺压百姓,害死了无辜的田三贵,杀人者偿命,你在太安镇呼风唤雨的日子该结束了。”
“你少在此危言耸听,田三贵不过就是个老瘸子,死就死了,想让我去给他填命,他也配?”黄鸣依旧冥顽不灵。
此时,在屋里的沈强呆不住了,他艰难的下床,半边身子都倚在沈妻身上,借着她的力气走到门口。当他一眼见到苏瑜身边的蝶依时,整个人都像被火烧一声燥怒起来,“就是她,舅父,就是她。”
黄鸣顺着沈强所指的方向望过去,还不待他说什么,沈母已经愤怒至极的朝蝶依扑了过去。
“原来是你这个小贱蹄子,害我儿至此,我要跟你拼了。”
蝶依轻易就将扑过来的沈母给制住了,扭着她一条手臂冷笑,“你儿子行事不端,我昨夜未曾当场要他性命已经仁慈,没想到他不仅未曾反思,反而变本加厉,更是害死了田三伯,今日,我不会再放过他了。”
“阿娘。”沈强喊了一声,怒视着蝶依,“你想怎样,赶紧放开我阿娘。”
蝶依用力一推,沈母倒地头撞石阶上,额头磕破了皮,血顺着眼角流。
沈母吓得惊声尖叫。
黄鸣过去将人扶起并护在身后,“我是这在安镇上的耆老,你们一堆外人竟敢在我面前撒野,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吗?”
苏瑜依旧从容不迫的开口,“别太自以为是了,在我面前,你什么都不是。你既在太安镇上嚣张多年,肯定没少遭人厌恶。我记得太安镇镇口有个年久未用的大台子,捡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你,还有你的宝贝外甥,今儿就到那大台子上斩首示众吧。”
空气在苏瑜声落时滞了滞,随即黄鸣大笑出声,“哈哈哈……,斩首示众,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朝廷命官?钦差大人?你凭什么斩我的首?”
就在此时,屋外又涌进来一堆人,全是县衙的衙役,县令四十岁的安祖培走在最前面。
黄鸣无暇去想安县令是怎么来的,只知道他的救星来了。得意的斜了一眼苏瑜,几个阔步朝安祖培而去,“大人,你总算是来了,此处有人闹事,大人快快将人速速拿下。”
安祖培的夫人也是多年不育,娶了一房侍妾头一胎就为安家续了香火,安祖培很是宠爱这个侍妾,而这个侍妾的姐夫正是眼前的黄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