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苏瑜也发现了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幸好宣祈没有起疑,她会奇怪,是因为那一世,从未听说过有这么座金矿。真要有金矿这事,沈重霖肯定会透露给她知道的。
宣祈半磕着眼眸,狭长的眼睑里隐约透着冷意,“后来我增加了三万精兵强将,固守金矿不被梁国染指,梁国也并未立即放弃,而是也选了军队去强攻了几次,都没攻下来,事情就这样僵持着。前些年我不论是收复连云七城,还是保家卫国都在与北国打仗,梁国以为我会让那三万精兵强将撤走增援,也陆陆续续又发起了几次进攻,也未能如愿。”
说到这里,苏瑜大抵知道梁国和北国都在算计什么了,“你说南宫磊知道这件事么?”
“那地方与北国相差甚远,但若是梁国国主有意与南宫磊相互恩惠,就说不定了。”
“既是已经将东夏国因何送来的美人事件搞清楚了,阿祈,不若送她们回东夏吧,留在宫里,已经没了用处不是么?”苏瑜还在担心上一世发生的事,她不想宣祈冒半分风险。
宣祈道:“那个云妃看起来有几分精明,今日你拦了她,定会对自己得宠这事起疑。虽然我不介意她带着几分精明活在宫里,但若是她惹得你不快,那就找个理由送走便是。”
一听这话,苏瑜猜测宣祈对这二妃肯定另有打算,“不论你想做什么,我只提醒你一点,南宫磊和梁国绕这么大个弯缠上你,你就不能掉以轻心对待。”
低头吻在她的发间,宣祈从她的字里行间感受着来自肺腑的担忧,“我答应你。”
……
今年苏府收到的年礼堆积如山,早膳时,徐老夫人对杨氏说:“咱们苏家真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今年送礼的几乎把整个库房都要堆满了,老大媳妇,我瞧着你现在身子诸多不便,不若让你二弟妹过来帮帮你清点,也给你省事,可行?”
一旁的苏盼脸色一僵,杨氏则处变不惊的笑道:“二房如今也算是那么多置业的半个东家,今年我让二房去做账呢,估计二弟妹也没空到这边来走动。”
徐老夫人一听老大媳妇把那几间共同经营的铺子拿给二房去做账,这得有多大的信任啊?顿时为老大媳妇能有如此大的胸怀和气度感到欣慰万分,拉着她的手眼中尽是疼爱,“我也是担心你的身子,你可怀着我的金孙呢,万万辛苦不得,她那里是可以腾出手来的,做账嘛,什么时候做不是做?”
这个账还非得让二房亲自做不可,杨夫人继续笑道:“有婆母您关心着,儿媳怎么也得对自己好些。只是儿媳是这么考量的,眼看着盼姐儿过了年就要出京成婚,那夫家也是有一大家子人情世故的,儿媳就想着让她历练历练,届时到了婆家也不丢咱们家的是不是?”
徐老夫人看向苏盼,苏盼听着杨夫人的话,立即起身走过来,“祖母,这事儿夫人都已经提前跟孙女儿打好招呼了,就由孙女儿帮着登记入库,不劳二婶母操心了。”
“如此也好。”徐老夫人更是欣慰了,想杨氏一个继母,居然能将盼姐儿收得如此服贴,足见除了手段之外,杨氏也是用了真心在盼姐儿身上的,“说到这里,我倒想起一桩事来,盼姐儿的嫁妆不知你准备得如何了?”
苏盼笑道:“祖母放心,夫人说我要什么她就给准备什么。”
轻轻拍拍杨氏的手,徐老夫人看这个儿媳妇真是怎么看怎么满意,“你做事得体,有你替她操心,我也放心。”
二人离开松龄院,走了一会儿,苏盼道:“你说二房会上当么?”
“我一有孕,二房就急了,如今咱们当甩手掌柜,那几间铺子那么多的银子,他们能忍得住不眼红?你就等着吧,这事就快发作了。”
听着杨氏信誓旦旦的声音,苏盼觉得刺激又惊险。
“那咱们是等着她自投罗网呢?还是主动出击呢?”
杨氏没作声。
半下午时候,苏怀礼抱着账本回到书房,与苏宗明和陈氏一起翻看账册。
看着账册上那些数字,可全都是银子啊!苏怀礼整个人都激动得难以自抑。
“阿爹,我已经和账房先生算过了,这几间铺子统共收益了七万八千六百三十九两银子。”苏怀礼又将另一摞账册推到苏宗明面前,“您在看看这账册,是我精心处置过的。”
陈氏手快一把抢了过去,打开账册一看,“四万三千四百九十六两,你是打算把这账册交到大房手里交差?”
“是啊,今年就让他们拿大头咱们拿小头。”苏怀礼得意地看着陈氏,“可实际上咱们才是拿大头的,因为这余下的三万多两银子是要跟大房平分的。”
陈氏的脸也激动得绯红,她抱着账册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若不是真实的抱着账册,她都不能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苏宗明为窃取大房这么多银子的事心里有个小坎,可眼看着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他又做不到真的不动心。有了这些银子,不,每年若是有这么多银子,就算不去算计大房那么多的置业也是能极好的在京城过活下去。
见父亲一直沉默着,苏怀礼问,“阿爹,您想什么呢?说句话啊!”
苏宗明这才道:“你这么做,真的能做到天衣无缝吗?别叫人给查出来,到时候可是丢人呢。”
“阿爹放心,我好歹也在大房的那些产业里呆了那么些时候,还能没几个心腹的?”苏怀礼目光得意又自信。
苏宗明还是不放心,又道:“有件事你们有没有想过,大嫂嫂为何要把年底做账这事交给我们二房来做?”
“妾身刚接到这个差事的时候,心里也存过疑虑,所以当面问过她,她说她怀了身子,孕吐反应得厉害,盼姐儿又只是个未出阁的丫头,哪里懂得生意场上这些弯弯绕绕,至于大老爷,爱好舞风弄月,也不大擅常,其实说白了,这些事从前是何氏主张的,大老爷还真是不懂,杨氏如今也是力不从心,连女学那边的事都交待出去了,在家安心养胎,做账这种事如此费神,她如今的确不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