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晏郢应声,平平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得到准可的涂念,二话不说,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蹿了出去。
阿九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回头看晏郢,“晏爷,不用拦着少夫人吗?那个U盘恐怕……会对您不利。”
晏郢唇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右臂轻抬。
只见,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枚黑色的圆形U盘。
他刚到惊蛰没多久,福寿就亲自将U盘送了过来。
借着去隔壁处理事情的由头,和福寿见了面。
现在房间里的那枚,自然是他精心为老婆准备好的大礼。
阿九嘴角猛地抽搐了下。
脑袋里闪过一个词。
五彩斑斓的黑。
用来形容晏郢,有过之而无不及。
晏郢将U盘丢给阿九,“拿去销毁。”
阿九抿了抿唇,沉吟道:“这样真的好吗?”
晏郢掀了掀眼皮,“它和你,只能‘活’一个。”
阿九不再说话,默默将U盘塞进了上衣夹层的口袋里。
另一边。
苏小小冲进客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她又一间一间房的挨个找。
“阿坤,你在哪?”
“阿坤,阿坤你出来……”
涂念陪着她,很快停驻在六号房间门前。
“把门打开!”苏小小朝着福寿吼道。
福寿上前,没有立刻照做,而是低声提醒道:“里面东西贵重,二位夫人小心行走。”
苏小小不耐烦地瞥他一眼,“快开!”
随着‘滴’的一声电流声响,门缓缓打开。
涂念不自觉地扬了扬眼尾。
这俩演的还挺像。
苏小小阔步跨入,扫了眼四周,往和画相反的书架走去。
“福管家,您过来一下。”
福寿看了眼苏小小的背影,又看了眼涂念,轻勾了勾唇。
大少爷,您可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您自己个儿,没有金刚钻的本事。
福寿走过去,轻声询问,“苏夫人,什么事?”
苏小小,“这个柜子,可不可以打开?”
福寿皱眉,一脸为难之态,“哎哟,这可有些年头没打开过了,钥匙好像是放在二楼书房……”
苏小小出言打断,“我跟你一块去找。”
话毕,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上了楼。
涂念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从容地撩了一下耳畔的碎发,露出秀颀的脖颈。
坐在车里的晏郢,将涂念接下来的举动尽收眼底,搭在平板上的食指,不轻不重地敲击了两下屏幕,退出监控界面。
“该进去了。”
他坐起身,双手插兜,剔看阿九一眼。
阿九忙不迭地去开车门。
晏郢下车站定,悠然散漫地扭过头看他,“不用等我,今晚我住老宅。”
阿九愣了数秒,点头承应,“收到。”
晏郢‘嗯’了一声,抬步朝院内走去。
途经回廊亭的时候,隐约觉得有道寒凉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晏郢猛然回头,只见,距离他仅半米的草丛,正无规则地晃动着。
他朝前迈了几步,眼看就要接近。
倏地,一只乌鸦尖叫着飞了出去,划破长空。
晏郢抬眸看了眼头顶的新月,眸中泛着幽光。
“夜深了。”
晏郢走远后,一架无人机缓缓升起,随后飞出了院内。
三楼客卧。
涂念一脸震惊地看着屋内,吵得不可开交的二人。
剧情发展得太快,她有些跟不上节奏。
“晏坤,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就因为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那你娶我做什么?”
苏小小双眼泛着红,厉声质问着眼前的男人。
晏坤倾坐在沙发上,眉眼间有些烦躁,默默地燃起一根烟。
等不到回复的苏小小,径直走到他面前,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了下去。
‘咣当’一声,玻璃在地面上炸开,四分五裂。
晏坤徐徐吐了一口烟雾,冷笑,“当初是你自己脱光了,爬上我的床,忘了么?”
闻言,涂念不由地唏嘘。
蛙趣,她只是来拿个U盘,没想到还能听见这一幕!
家人们谁懂啊,泰酷辣!
一旁的苏小小咬唇,眼睛红得快要哭出来,“我那是……被人……下了药,才会……你以为我愿意吗?”
涂念瞳孔微缩了一下。
我嘞个豆,这波必须fyp!
晏坤眯着眼睛,眸底涌出深不见底的阴鸷。
他掐灭烟蒂,伸手扯下领带,半信半疑道:“下药?被谁?”
苏小小,“被、被……”
说实话,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晏坤的房间,又是怎么稀里糊涂地打开双腿。
承欢、膝下。
她只记得那夜,很煎熬。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自己倒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周围的一切都凌乱不堪,无不彰显着昨晚的惊涛骇浪。
“既然你不请我不愿,那就好聚好散。”
“明天早上,我会让律师把离婚协议给你。记住,我们已经分居三年,不要逼我向法院提起诉讼。”
话罢,晏坤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小小再也忍不住了,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涂念一怔,拿出纸巾替她抹去,“宁为仙人掌,不做菟丝花。”
苏小小垂眸,苦涩一笑,“可我现在,已经无处可去了。”
涂念蹙眉,艾玛,事情不简单!
这是准备赖上她的节奏啊!
要不,让她帮忙带娃?
“我给你找份工作。”
空气突然安静,涂念转头。
只见,晏郢不动声色地站在后面,俨然是看了好久的戏。
一脸痞气得不像话。
“老周最近新开了一家传媒公司,刚好缺人,我帮你引荐一下。”
苏小小吸吸鼻子,“谢谢弟……”
‘弟’字刚出口,苏小小立马意识到不妥,改口道:“晏爷。”
涂念眼神一阔,揶揄地瞧向晏郢。
这还是她认识的晏郢吗?会这么好心?
怕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喽。
忽地,后颈一紧,粗粝的触感带着丝丝热浪铺散而下,涂念浑身一僵。
晏郢俯身贴近她的后背,声音低低沉沉,“你心里想什么,我听得见。”
说完,丢给苏小小一张纸条,就扛着涂念往隔壁房间走。
涂念抬脚踹他,却被晏郢一把握住脚踝,抵在了桌板上。
“晏郢!”涂念不舒服地扭了扭腰。
晏郢挑眉,坏笑,“暗示我?”
涂念咬牙,“你特么……”
晏郢很清楚她的软肋,不出多时,涂念就收了她的势焰,敛了她的锋芒,收敛了她凌人般的盛气,尖锐般的棘刺。
“学而食媳汁,不亦说乎。”
涂念,“……”
哥,你是懂论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