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张贺从书房逃走时,还不忘顺手牵羊偷了几幅字画出来,那些都是薛吉生前收藏的好东西,可却被他见钱就给卖了。卖了钱便四处吃喝嫖赌,这才没过多久,就全都用光了。
他今儿个本是想着再溜进书房拿些字画出来换银子,碰巧遇到了薛冠玉。
他脑瓜子灵光一现,想着这些字画都是好东西自然要找个有钱的主卖个好价钱,于是才想着搭上薛冠玉这个财神爷。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小子竟跟自己是熟人,那既然都是熟人了自然是要挖个大坑让他来跳。
酒过三巡后,张贺的话匣子打开了。
身子往前凑,用鬼迷日眼的眼神看着他,笑呵呵说,“张哥,待会儿咱们喝了酒,小弟带你去个更好玩儿的地方怎么样。”
“什么地方?”薛冠玉随口一问。
张贺借着酒劲,一脸邪笑道,“说起这柳县最好玩的地方,当然是韩如艺馆了。莫不是张哥连这种好地方都没去过?”
“韩如艺馆?”薛冠玉心中忍不住冷笑,要说起这韩如艺馆整个柳县怕是没人比他更熟的了。
不过在他眼里张贺看起来就不靠谱,自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太多事情,更不想与他走得太近。于是找借口推辞,“这艺馆就免了吧,我在老家已娶妻,不便去。”
“我就说我张哥脸皮子薄嘛,这娶了妻又怕什么。”
张贺继续怂恿,“这韩如艺馆的姑娘可都是个顶个的水灵,那地方只要你去了就知道,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对了,既然你去过薛府,想必也认识薛家少爷薛冠玉吧,我跟你说就那孙子不但娶了个绝色美人做老婆,那房里也是一堆的通房丫环,可照样隔三差五去艺馆里消遣。”
突然,话锋一转,带着嘲笑的口吻说道,“不过那孙子后来倒是去得少了,兴许是身上玩意儿得了什么毛病哈哈哈。”
张贺笑得很开心,完全没注意到对面男人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听到他说自己是孙子,薛冠玉本就心生不爽,后面听他说自己那方面不行,更是恨不能当场一口老血喷在他脸上。
见对方一直喋喋不休说个没完,他索性将酒杯一放,一脸不耐烦的打断,“我说了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怎么了张哥?”张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见气氛有些不对,这才赶紧转移了话题,“不去就不去嘛,我不过是跟张哥闹着玩的,其实我平日里也很少去那种地方。”
“……”薛冠玉没有接话,自顾自喝着闷酒。
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见对方不搭话,张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别的,试图缓和下气氛。“刚才说起老家,小弟还不知张哥是哪里人呢。”
“徐州。”薛冠玉不想理他,随便乱说了个地方。
他猛地一拍手,吓了薛冠玉一跳,“徐州好地方啊,那张哥,你这次来咱们柳县是干啥大买卖来了?也带小弟发发财吧。”
“什么大买卖呀,我只是路过进城逛逛而已。”很明显他并不想与这个混子继续说下去。
张贺倒也不生气,跟个没事人一样,“逛逛?张哥带着这么多银子定不会是逛逛那么简单的吧。不过小弟有一笔买卖,不知道张哥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他懒得再跟他继续纠缠,直接了当回绝了。
“张哥你别急着拒绝啊,你还没听我说是什么买卖呢。”
“什么买卖我也没兴趣。”还在气头上的薛冠玉生硬回呛他。
他本就最讨厌别人说他不行,可眼前这个人倒好,不仅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是孙子,竟还嘲笑自己无能。若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气,他都不够死一百回的。
张贺哪里知道自己无形中就把人给得罪了。
继续腆着脸说道,“张哥你信我,这买卖保证让你赚好几倍,不,应该是几十倍才对。这大好的赚钱机会我可从没跟别人说起过,也就是看在张哥跟我有缘我才愿意跟你透露透露,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兄弟俩齐心协力联手搞笔大买卖。”
听他口气不小,薛冠玉稍稍来了一丝兴趣,“什么大买卖?说来听听。”
他倒是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贺见他来了兴趣,立马凑近他耳边眉飞色舞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薛冠玉一听,刚才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
一改刚才的态度,站起来就要走,“那还等什么,这么好的发财机会咱们现在就去。”
这真就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怎么才可以进入到父亲生前的书房,却不想眼下就有了办法。
张贺见他答应,立马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你急什么,好些事情咱们还得计划着来。不过带你去没问题,可是咱们前面先说好,这倒卖字画赚的钱我七你三怎么样?”
兴许是自己也觉得要得多了些,又赶紧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了一通,“不过张哥我可不是要占你便宜啊,这地道是我发现的,这点子也是我出的,你不过就只需要出点银子盘下个字画铺,其他的都我来,你呢就等着收银子就是。”
“好,我答应你。”薛冠玉一口答应。
此时他满脑子都是《晴夕晚》,其他的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没想到对方竟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张贺兴奋不已,他原本还想着实在不行,五五平分也是可以的。看来这次自己真的是要走运了,一来就遇到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不过不管是五五平分也好,三七分也罢,最后这些钱全部都得进他的口袋。因为他压根就没想给薛冠玉分,不过是想借鸡生蛋,然后再杀鸡吃肉。
心情一好,这酒量也跟着上来了,“来张哥,预祝咱们此次成功。”
一想到从此后自己就能飞黄腾达,再也不用过那种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张贺就跟上了天一样高兴。
见他心情不错,薛冠玉便问起了母亲的情况。
他状似不经意地先是问起了薛府,“听说薛府被抄了?到底怎么回事?”
张贺指了指上面,“还能怎么回事,当然是上面的意思。这次来的可是皇上亲封的太守大人楚南辞,在金城他可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就算这薛家再有钱又能怎样,人家压根就不吃这一套。”
“那薛夫人呢?她怎么样了?”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张贺警惕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