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离开巷子,径直往药铺走去,一路走一路打听春秀的下落。
那些药铺的掌柜伙计们,盯着她手里的画像或是摇摇头,或是说起昨天好似有见过这姑娘,却无一人知道春秀的下落。
叶知秋再一次失望地从药铺出来,跟前面几家一样,依然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她失落地走在街上,一次次的失望耗尽了她所有的希望。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前面人声鼎沸,一家店门前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
叶知秋的目光突然活泛起来,拿着画像大步上前。
走近一看才发现,这是一家装修极为别致的书坊。从旁人的言语中叶知秋得知,这家书坊掌柜的听闻县上新学堂公开考试招夫子,便针对这次考试办起了夫子培训班,自己亲自授课。
彼时大邑皇上重武轻文,夫子一职并不像新代被世人所重视。但这次新学堂乃是苏家少夫人所开设,苏少夫人何许人也,乃是扳倒地头蛇薛冠玉拯救了全柳县无数人性命的活菩萨。
光是她所建立的慈善机构在短短几个月就已经救治了不少人,虽然那时没有网络,信息不够发达,但清河镇开办学堂的事迹还是传到了大家耳朵里,自此后人们对叶知秋更是佩服不已。
不过话说回来,人们之所以蜂拥报名,最离不开的还是工钱的吸引。
不仅工钱丰厚,更是待遇从优,这对饭都吃不饱的柳县人民来说,简直就是打起灯笼也找不到的美差。
“一个个来,大家排好队。”
只见众人围堵中间,有一方高台,上面摆放着一张长方形书案,书案后一男子端坐于前,模样俊美儒雅,白簪束冠,白衣裹身,敛眉抬手间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质,远远看去也不知执笔在纸上写什么,只道那翩翩模样宛如天上仙君。
他置身闹市,却心如止水,身处繁华却仿若无人。沉着冷静,儒雅大方与台下蜂拥地景象行成强烈反差,从容不迫地登记着报名者信息,一笔一画,举手抬足间无不透着一股读书人特有的儒雅。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突然腾空而起,从人群中闪过,直接落在高台。
大家以为是插队的,开口就准备问候,然待那人一转身众人纷纷闭了口。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扳倒薛家恶霸的苏家少夫人叶知秋。
“少……少夫人?您,您怎么来了?”
那白衣公子身旁的书童也认出了叶知秋,赶紧上前问明来由。
叶知秋看了一眼始终正襟危坐在正中间的白衣公子,欠身行礼,“叨扰了,我来找人。”
说完,转身面向大家,先是鞠了一躬而后道,“对不住了乡亲们,因事出紧急在此不得不耽误大家一些时间。”
说完拿出春秀的画像,面朝众人振臂打开。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这,这不是少夫人身边的贴身丫环吗?”
“是她,好像叫春秀?对,就是春秀。听说前段时间少夫人病重,春秀姑娘特地从清河镇赶来贴身照顾的。”
身边其他几人跟着纷纷点头。
叶知秋站在高台上,继续道,“大家说的没错,此人名唤春秀,自我进苏府便一直贴身照顾我,如亲如故。昨日外出买药,至今未归,望大家仔细回忆多多提供线索,凡消息属实者定有重赏。”
“不见了?这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
若是说以前,薛冠玉当县长时,人口失踪确实时有发生。可自从薛冠玉入狱后,柳县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人口失踪的事情了。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时,人群中突然一道身影悄悄退了出去。
这一幕立刻被叶知秋捕捉到。
她立马收起画像,准备追去,却突然被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叫住,“就这么走了?”
叶知秋顿足,微微侧眸,“今日多有打扰,日后定当亲自向公子赔罪。”
说完头也不回地追了出去。
“诶……”一旁的书童还想说什么,却被白衣公子给制止了。
彼时,他终于抬起眸子来,一刹那恍若所有的星河都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只见他一双眸子灿若星河,巧夺天工般镶嵌在深邃的眼窝里,只微微一眼便让人此生难相忘。
让原本俊朗的五官,一下子活泛起来。
男人的眸光望向人群,锁定在那道清冷追出去的背影上。
人群立马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饶是此处男子居多,也难免被男子的容颜给惊住。
叶知秋穿过人群一路追出去,却不见那神秘人的身影。
她立马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屏气凝息,让自己静下心来将刚才那男人所有动向重新逆流回脑海里。
与此同时,她的耳朵恍若声音过滤器一般,会自动屏蔽掉无关紧要的声音,从万千杂音里细细捕捉到那人细微的呼吸声。
再睁眼,信心十足,重新有了方向,直直朝对面药材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