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不会成功的。”
娇媚的眼眸之下，是沐晴冰冷的回答。
即便她带上无数精兵，也无法攻破姽婳城。
“沐晴，你我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如今在战场，你我便是敌人！”
“而我要做的事，你也是绝对拦不住的！纵使宁王在这里，也救不下姽婳城！”
锋利的刀光之下，是阮娘愤怒的双眸，她向来能分的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当初在并州助她救下那名男子之事已然了结，如今再见，便是仇敌！
“说的不错！”
这时，手提双刀的韩玥也走了上来，沐晴几次从他手下逃脱，在场最想把沐晴抓来的人，莫过于就是韩玥。
仇恨之起，无论沐晴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但唯独可惜的是...得死伤上一些人...
这时候，一只纤细的手掌猛地拍到沐晴的肩膀上，
“往日欠你的，今日——就替你一并还上！”
声音干脆利落，正如她绝杀的身份一样，只是稍微转头，沐晴就能看见月影挡在自己面前的英姿。
即便是怀着向自己道歉的态度，看起来还是一脸的傲气，沐晴的嘴角不由得勾起，“好啊，今天你能守住姽婳城，之前的事我便都既往不咎了！”
话音刚落，
“晚香承姑娘的情，也愿为姽婳城赴汤蹈火！”
“初十一甘愿为主子出力！”
“流光姑娘平日待我们极好，我们也愿同姑娘一起抵抗！”
“还有我...”
“还有我...”
一时间，沐晴背后的声音此起彼伏。
微红的眼眶中，些许有泪水浸湿，
“流光，我是不是……为你做的更好了一些……”
这是沐晴对自己说的，亦是对流光说的。
“废什么话，都给我上！！”
阮娘已经看不得他们这股“壮志成城”的模样，明明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凭什么摆出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两军相交，刀光剑影之下，尽是血肉横飞。
沐晴虽武功不济，但她身边自有无数受过她恩惠的人在为她抵挡每一剑。
但因此，阮娘刺向李嗣源身上的那一剑，却没人作挡。
“主子小心！”
身前，是初十一大喊的声音，韩玥提刀便向自己身上砍，而沐晴的目光却落在李嗣源身上。
“源郎！
小心！！！”
最后，初十一拼去了韩玥的剑，而和李嗣源共同将阮娘掀翻在地的，却是最令阮娘大惊失色的人，
“怎么会……是你……”
李嗣源看了一眼地上的阮娘，立刻收回手中的剑，
“怎么，你们认识？”
说出这句轻巧的玩笑话时，他的目光正落在面前眉色凝重的人身上。
而这人，正是和他们一起从南疆回来的——长安！
面对阮娘的质问，长安的脸上只有看不透的静默。
其实刚才阮娘刺向公子的那一剑，依着公子的实力是完全可以躲开的，但他还是出了手，
望着眼前的阮娘，长安陷入到些许的踌躇之中。
“谢家的仇，你忘了吗！”
“可是个姽婳城中，不只有姹萝，还有无数的无辜之人来陪葬。”
这是长安对阮娘说的话，亦是对他自己说的话。
寒风喧嚣，刀剑之声不绝于耳，以至于他们两人的对话，只有最近的李嗣源听到了。
“原来……是这样……”
轻声言笑，寒风从李嗣源的发丝穿过，只不过今夜他还没空管他们之间的事，因为……
“便是你要来杀沐晴吗？”
邪倪的，仿佛顷刻间就能刺穿人心的低沉声音，响在和韩玥僵持不下的初十一身边，更响在……沐晴的耳畔。
“公子！”
初十一见公子前来帮忙，不禁大喜过望。
而伸手便揽住沐晴腰肢的李嗣源，却把薄唇贴近沐晴的耳朵，
“你刚才……是不是叫了我一声源郎……”
刚才那一声又急又媚的声音，他刻是听的真切。
风声鹤唳，身边还有敌人的鲜血挥洒，
“你是怎么在这种场合下还来撩拨我的？”
妩媚的笑勾上沐晴的嘴唇，这种别人流血厮杀，自己卿卿我我的场面确实有些不太合时宜。况且在南疆时也叫他源郎，倒也不见他多孟浪，如今怎么越发的兴奋起来了。
“往后除了我当你的面首时叫我源郎，我做公子时，你便也叫我源郎吧……”
“这个称呼，吾心甚悦。”
就在这时，一旁的韩玥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真是好一个姽婳城的杀手，什么时候都要惹一身骚！
我韩玥今日不仅要拿了你沐晴的人头，还要把姹萝的头拿下来，最后再把亲手杀死吾兄的檀媚找出来碎尸万段！
告慰我兄在天之灵！”
耳边如此聒噪，李嗣源不由得蹙了蹙眉，“等我先将这聒噪的人给解决了，再来听你叫我一声源郎……”
随即，
一道白光闪过，和韩玥对打的初十一还没有看清楚，就只听得“啊——”一声，
面前之人已经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韩玥的硬生生一整条手臂……都被硬生生砍了下来……
这便是徘徊生死决最强的一招——天光净！！！
使出这一招，还是极费体力的，因此沐晴也能清晰的看到，李嗣源眉心上的狐红更深了一层。
“你兄长因对不住心爱之人芍药，便自行了断，这件事晚媚和你解释了多少次你都不听，只一味觉得是我姽婳城杀了韩修！”
“但你可知，就算是我姽婳城动了手，御史沈仁，叛王李克明，还有你那作为晋国私盐巨商的长兄韩修，早已在朝堂这滩污水里混的不清！想杀他的人也多了去了，我姽婳城只不过是拿钱办事而已！”
“而你，韩玥，却选择了最蠢的一种方式，与当朝太傅越轻涯混在一起。
你可知，最想让沈仁死的是谁，而最得沈仁器重的韩修，又是谁会出钱杀他！”
一字一句，皆敲到了韩玥的心上。
还记得当初在沈府上的时候，沐晴透过沈家夫人的窗棱，看到的是怎样一个和心爱之人互诉衷肠，雄姿英发的少年郎。
如今再看到他，却成了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