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无言以对,她这一生确实是在为母族而活,无时无刻的算计都是在为娘家,丈夫儿女孙辈对她来说都只是工具,只是提升母族实力的工具。
见她不说话,宫赫廷收起悲凉的笑容,视线落在两个弟弟身上:“赫阳,赫泽,母亲承认她有罪,她向我们道歉,你们愿意原谅她?愿意放过黎家吗?”
“不愿意。”
兄弟俩在这一点上没有半点迟疑。
黎氏气得咬紧牙关,抬头愤恨的瞪着他们兄弟俩。
“赫柔。”
宫赫廷朝人群中喊妹妹的名字,等她站出来后,也高声质问:“赫柔,你愿意原谅她吗?”
宫赫柔是四兄妹中表现最不起眼的,也是最被人忽视的,在这种场合,大哥当着全族和贵宾们的面质问,她微微垂下脑袋,回答着:“赫柔已嫁为他妇,冠以夫姓,不再干涉插手娘家事宜,请三位兄弟不要为难我。”
她不表态,无所谓,宫赫廷淡淡看了她一眼,将话题移到宫潇然身上:“潇然,你愿意原谅你祖母吗?”
“不愿意。”
宫潇然回答得没有半丝迟疑,在黎氏愤恨的眼神落过来之前,还加了一句:“我也代替我妹妹宫觅锦回答,不愿意!”
“都是狼崽子孽障。”
黎氏内心绝望了,也骂不出其他的话来了。
“你才是真正的恶狼孽障。”
宫凤禄饱含愤怒的嗓音穿透整个演武场时,在场很多人当即面色大变,站在一侧的连冰怡和汤渺等人眼珠子全都惊得瞪圆了。
“砰...”
在宫赫阳的带领下,宫家所有人齐齐跪地。
而贵宾席上的人则陆续起身,一个个惊叹的望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宫凤禄缓缓取掉帷帽,与十年前没有任何差异的容貌露了出来,一双燃烧着怒火的双眸死死盯着跪在眼前的老妪,怒火冲天:“将那个混账给我带上来。”
“是!”宫赫阳领命,给宫潇然兄妹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去办这事。
“大哥(老家主)!”
宫家老一辈长老及核心骨干见到他都很激动,他们真没想到老家主的毒已经解了。
宫凤禄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一身气势是外人模仿不来的,朝他们打了个手势,视线移向不远处的贵宾席,向他们先致意:“各位贵宾,今日宫家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见谅。今天各位既然来了,也请大家听听宫家这些年的糟心事,请各位为宫家判个官司,老夫感激不尽。”
“恭喜宫老家主康复,我们愿意洗耳恭听。”其中一位家主起身,代表众人答话。
“嘭!”
一个黑色不明物体,从天而落,正好砸在黎氏面前,冲击力度大,将她面前的地板都给砸出了一个洞。
“唔...”
黎建炳痛得全身抽搐,捂着肚子闷疼。
看清被扔过来的是他,南悠立即挣扎着过去,“赫廷。”
“南悠。”
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宫赫廷直觉恶心,当场吼了起来:“你他妈不要叫老子的名字,老子才是宫赫廷,你叫我名字让我恶心。”
黎建炳听到他的声音,犹如惊弓之鸟,瞬间弹跳了起来,腹部剧烈的疼痛也顾不得了。
当看清眼前的人真的是宫赫廷,真的是他...
脑子里这下只有一个疑问:到底是谁将他救出来的?
“大爷?”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两个大爷?”
“这,这...”
宫家人一个个都惊掉了下巴,连连冰怡和宫赫泽-夫妻俩都面色大变,来回左右仔细看,这下也终于猜出了事实,异口同声:“他不是大哥,他是个假的。”
“假冒货,我给你一个机会,向在场所有人表明你的真实身份。”
宫凤禄的声音响起,本被吓得去了三魂的黎建炳心肝一颤,猛然侧头看向他,在与他视线对视的瞬间,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说,还是不说?”宫凤禄再问。
黎建炳唇瓣哆嗦,好似有话要说,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只得无助的看向姑姑,眼神慌乱的请求着。
黎氏自身难保,到了这种时候也再也没理由辩驳,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见他不回答,宫凤禄看向贵宾席,灵力穿透过去:“在场的贵宾,有没有武原州袁家的代表?”
“有。”
一位风姿卓越的年轻人起身,从高台上飞身而下,走上前恭敬行礼:“宫老家主,在下武原州现任袁家家主长子袁项岩,请问您有何吩咐?”
宫凤禄对他招手,示意他走近,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场内所有人听到:“袁家这位少爷年纪二十出头,没有参与过袁家当年与黎家的火拼交锋,但应该听说过上一辈的事,两家交锋起因是黎家家主次子黎建炳。当时黎家浩浩荡荡去袁家讨伐,将黎建炳的死怪在袁家老三身上,逼迫袁家割血赔偿一条金矿以及众多贵重物品。”
“是,项岩听长辈说过当年的事。”
袁项岩不知宫家为何要提起这件事,很是疑惑:“宫老家主,请恕晚辈多嘴问一句,宫家今日之事,与袁家与黎家结仇之事可是有什么关联?”
宫凤禄没有回答他,视线落在黎建炳身上,“袁家这位小少爷的问题,你应该听到了,你回答吧。”
黎建炳哪敢回答,此时头都不敢抬了。
“南悠,你男人不敢回答,你替他回答吧。”宫赫廷将矛头移到南悠身上。
南悠此时也慌得不行,根本不敢回答这些事了,此时只想着有人来救他们,只不过看到宫家这个仗势,就算有人来救,他们恐怕也逃不出去。
见她不说话,宫赫廷满脸讥讽:“怎么,你自己男人的真实名字,你都忘了?”
一想到自己的名字被这个女人唤了二十多年,宫赫廷全身都不舒服了,他清清白白的身子,还没有碰过女人,可却被这个女人给玷污了,想着就恶心,恨不得立即将她杀了洗清污垢。
他们俩都不说话,袁项岩心头有了猜想,眉头皱得死紧,再次态度恭敬的请问:“宫老家主,他是不是黎建炳?他当年并没有死,是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