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义快步走到几人身旁,大声说道:“几位请留步。”
几个人都转过头来望着赵鸿义,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那管家模样的人看了旁边的欧洲商人和通译一眼,对赵鸿义问道:“这位小哥,你有何贵干?”
赵鸿义定了定神,指着那两盆疑似辣椒的植物道:“这位大叔,我想买这两盆花,能否割爱卖给我?”
那管家立马回绝道:“不行,这两盆海外的奇花是这位弗朗机商人专门送给我家老爷的礼物,恕不外售。”
赵鸿义急了,忙道:“我愿出高价购买。”
那管家顿时有些神色不善起来,上下打量了赵鸿义几眼,语气很冷淡地拒绝道:“我家老爷不差这几两银子,小哥还是请回吧。”
赵鸿义连忙施了一礼缓和了一下气氛,又道:“小子自知此事有点唐突了,在此向大叔赔个不是。不知贵主人是哪家老爷?可否告知小子?”
那管家眯起眼睛瞟了赵鸿义一眼,很不客气地说道:“无可奉告!我再说一遍,这两盆花不卖,你要再跟着我们,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身边那跑腿的奴仆。
那奴仆卷起袖子往前站了一步,挡在赵鸿义和那几人中间。赵鸿义无奈,只得退后了一步表示认怂。
那管家见赵鸿义似乎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便领着那欧洲商人继续往前走。
赵鸿义呆呆地望着几人越走越远,心中却是十分失落,好不容易在这个时空里第一次发现辣椒的踪影,结果却无缘得到。
身后的赵鸿礼却走过来在他身边说道:“二哥,不如我们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去哪里,说不定还有机会。”
赵鸿义眼睛一亮,好主意!跟着这些人走,起码能知道辣椒最后是到了哪里,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转机。于是连忙一把拉着赵鸿礼:“走,我们跟上去瞧瞧。”
那几人进了城,走到路边等待已久的一乘轿子跟前,欧洲商人上了轿子,其余几人仍旧步行跟着。
赵鸿义两兄弟远远地跟在那几人后面保持着距离,直到看到他们拐弯进入了另一条街,才快步跟了过去。就这样一直走了一刻多钟的时间,来到一座看起来十分豪华的宅邸前。
欧洲商人下了轿,只见宅邸的大门外早有几个人带着仆役站在那里迎候。那欧洲商人下了轿子,见到迎候的一群人纷纷走上前来见礼,便也学了明人的样子对众人作揖。
这时身旁的赵鸿礼十分眼尖,指着那边悄悄地对赵鸿义说道:“二哥你看,站在那里那个穿蓝色直裰的人,是不是刚才我们在那万卷书楼里见过的苏公子?”
赵鸿义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个长相十分俊朗的苏公子。只见他跟在一个看起来年老一些的人身后毕恭毕敬,那人似乎是他的长辈。
一群人寒暄完毕,欧洲商人又让那黑人仆役呈上那两盆植物,这边的苏家人表示了感谢,随后自有家奴接过了两盆植物搬到宅子里去。接着那些人便一齐进入了豪华宅邸中。
等大门关上后,赵鸿义走近了些观察,这座宅邸看起来占地还不小,估计大约有两三亩地。
这时路边一个老头走过,赵鸿义上前行了个礼,问道:“这位老爹,请问这宅子是谁家府上?”
那老头答道:“你问他家?他家你都不识得么?我们县里有名的四大乡绅徐、刘、吴、苏之一的苏老爷家。”
赵鸿义心头一震,想不到这苏公子竟然是本县四大家族的子弟,虽然苏家是四大家族里排名最末的一家,不过其实力也不是一般乡间土财主可以比拟的。
这种世家大族不仅拥有大量土地,是妥妥的超级大地主,而且其涉猎的产业也甚多。
比如那万卷书楼,就是苏家拥有的产业之一,但估计这也仅仅是其庞大产业版图中无足轻重的一小块而已。而看今天这欧洲商人上门拜访的架势,苏家十有八九还涉足了海外贸易,这才是他们家族最为巨大的财源之一。
“唉,人比人,气死人。这苏公子才是妥妥的主角模板,人生赢家。”赵鸿义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不过现在他的事业发展也算是走上正轨了,假以时日,未必就比这苏公子差了。想到这里,赵鸿义又鼓起了勇气和信心。
“我们走吧。”赵鸿义对赵鸿礼说道。
赵鸿礼很疑惑不解地问道:“二哥,我们不是找到这两盆花的下落了么?怎么不想想办法弄到手。”
赵鸿义道:“现在人家在会客,怎么想办法?而且我们和人家的交情还没到那个份上,人家肯不肯还很难说。”
“那如果他一直不肯,我们怎么办?”赵鸿礼问道。
“东西就在他家里,不怕它飞上天去。再说这天下之事,始终逃不过利益二字。若是他不肯,无非是我在他那里分量还不够大而已。若是我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他还会舍不得这两盆花么?”赵鸿义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还是二哥厉害!”赵鸿礼满脸崇拜地看着赵鸿义,随后又问道:“二哥,这两盆花到底有什么用?值得你大动干戈去找?”
“这个么,当然是个宝贝了,能赚很多钱的宝贝,只不过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哈哈。”赵鸿义得意地一笑。
赵鸿礼听得云里雾里,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
……
两人按原路返回,路过徐家集时,赵鸿义买了两只鸡和五斤羊肉,又花了快两百文钱——他决定庆祝一下他的作品签约并获得了收益,同时也庆祝一下发现了辣椒的下落,虽然现在辣椒还没到手。
回到村里,左手一只鸡,右手还是一只鸡的赵鸿礼显得非常扎眼,被很多人行了注目礼,还有些好事者跟他打招呼询问着是不是“又发财了”,全都被赵鸿义含糊搪塞过去了。
“这下子哭穷更没人相信了。”赵鸿义很无奈地想道:“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