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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守城(1 / 1)


浥城要塞的激战仍在继续,呼延木贴的攻城大军已多次攻上城头,但总是无法站稳脚跟,立刻被奋起抵抗的守军赶下去。呼延木贴的皱眉越来越紧,这让他感到非常意外,昨晚他想了一整晚,今天才刚开始攻城就派遣了胡突族的精锐协助,但依然只攻上城头就被击落。他不想让那些精锐的胡突族骑兵成为攻城的炮灰,只能驱赶其他部落继续加紧攻城。第一次攻上城头让这些部族首领士气大振,各自鼓舞精神,但每次士兵登上城头,守城的士兵就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那些勇敢的部落战士击落。

伤势并不严重,但衣衫上却满是血迹。周围倒毙在地的战士尸体无处不在,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关注现在死了多少人。老卒们的伤亡相对较轻,恐怕只剩下三五百人了吧,至于青壮年士兵,董文兴无力地苦笑了一下,数千人的青壮年士兵还剩下多少?他不敢去想象。

城墙下又涌来一群人,董文兴费力睁开疲惫的眼睛,看到浥城县领带着一群身上也染满了血的老人和妇女走上了城头,心里不禁疑惑起来,城里还有青壮年士兵吗?摇晃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随着浥城县令的到来,一同上来的都是满头白发的老人和老妇,还有穿着荆钗布裙的妇女。

“你们在搞什么?他们来这里不是送死吗?”董文兴跺着脚问县令,看到这群人默默地捡起刀枪,走到城垛旁。

县令头上缠着一条乱七八糟的布带,被箭撕去一块的头部血兀自从布带下流淌出来,他伸手抹了一把血渍,一点也没了平时的斯文,“冯公,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些人都是自愿来的,我并没有逼迫他们。再说了,冯公,你也白发苍苍了吧?”

董文兴摇摇头,心中充满了无言的苦衷,他有很多话想说,但被他咽了回去。城下的鼓声再次响起,疲惫不堪的士兵们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力量,一下子挺直了腰杆。八牛弩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多罗部的勇士罗络再次登上城头,他上一次也曾站在这里,但被几个士兵联手击落。如果不是城下已经堆满了尸体,他此刻可能已经去见阎王了。稍作休息,他才勉强恢复了气力,怀着不服气的心情再次参与攻城,再次站到了之前摔下去的地方。不过这一次,他所面对的士兵要少得多了。

白发苍苍的老人和老婆子们毫不犹豫地扑上来,罗络挥动大斧,砍向他们,白发飞舞,但更多的人冲上来。终于,有一个老人扑倒在他脚下,他吃惊地挥斧砍向老人的背部,然而这一瞬间的耽搁足以让更多的人跌倒在他身上。其中有几个女人,他能感觉到,但此刻他却没有感受到快感,只有恐惧,因为他感到一股锋利的东西从下腹刺过,温热的感觉迅速涌出。头歪了过去,临终也无法闭上眼睛。

他眼看着抚远县令在他不远处被一个南蛮人一刀劈掉了半个脑袋,校尉孔大庆的一条胳膊被砍掉了,但他无能为力。这就要结束了吗?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城楼上响起一片欢呼声,董文安,他回来了。

城下,呼延木贴脸色铁青,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城已经被攻破,但这个想法立即被打破,董文安的将旗在城楼上高高地升起。

经过一天的血战,浥城要塞陷入了平静。天气渐渐变热,尸体只能火化。

呼延木贴也派出一支队伍来收集自己战士的尸体,如果让本方战士的尸体暴露在野外,会对存活者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对军心造成直接打击。幸好城上没有对这些收尸队采取行动,这让呼延木贴稍稍感到欣慰。

呼延木铁感到欣慰,同时也感到疑惑。

“父亲啊,各个部族都遭受了巨大的伤亡,特别是黑土族和冷峰族,损失尤为严重。这些部族的首领们或许不会全力以赴!” 呼延木贴沉默了片刻,说道:“吉丹啊,现在我们已经投效胡突族,回到嗀部落的身份已经不存在了。你父亲是胡突族的左校王,他必须为胡突族的兴衰着想。这对我们来说是一种荣辱与共的关系,你理解吗?” 呼延吉丹没有说话。 “戈尔丹大汗有统一草原的雄心,但是草原上的各个部族都有各自的想法和依靠。比如岩部一直不愿屈服。这次我召集的这些部族中有很多是与岩部有关联的。明天让他们先上去,他们伤亡越重,戈尔丹大汗会更高兴。” 呼延吉丹低声说道:“父亲,这些人都是草原上的勇士。” 呼延木贴看着自己有些固执的儿子,有些遗憾地说道:“你真是糊涂啊。草原上的各个部族纷纷崩离,各自怀抱着不同的心思。这样怎么能够成就大业呢?现在戈尔丹大汗想要统一草原,必定要清洗掉一批人。我们回嗀部落自然成为大汗的得力助手,而现在,我们更是直接的属下。但是还有其他的部落存在。只有让他们的实力受到削弱,才能对大汗有利。这些部落实力受损之后,在岩部首领的胸怀下,自然会被冷落。这个时候大汗出面招揽,岂不是事半功倍?” “我倒是希望明天董文安的抵抗能更加激烈一些。到了下午,我们的五千部队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应该能够一举拿下浥城。” 呼延木贴的希望没有落空,第二天,董文安的抵抗不仅激烈,而且狂暴。尽管有十多个小部落全力以赴,甚至连黑土族和冷峰族也派出了部分兵力参战,但整个上午他们连登上城头的机会都没有,摇摇欲坠的浥城依然屹立不倒。各个部族的首领们看着伤亡惨重的部下,心中已经生出了绝望。 “左校王,我们实在没有人可以派上了!” 郭罗部的首领咬着嘴唇,紧盯着呼延木贴说道:“请左校王留下一些存活的种子给我们郭罗人吧。” 其他部族首领们也都带着痛苦的表情,异口同声地请求着呼延木贴。呼延木贴眯着眼睛看着城头,思考着此时董文安手中还有多少可用的兵力。昨天董文安带回来大约一千人,经过这个上午的激战,估计只剩下几百人了。城中的擂木已经基本用尽,石料也所剩无几。从他们投掷下来的石头的变化可以清楚地看出,从最初的圆形到现在用来砌房子的条石,城内已经开始拆房子了。攻城的部队最害怕的滚油等物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出现,这说明他们已经用尽了一切。现在是给他们最后一击的时候。 正当他准备下令时,一骑人马出现在他的左侧。呼延木贴惊讶地回头,看到的是阿烈孥。只不过阿烈孥的脸上带着一丝慌张。呼延木贴立即放下举起的手,他知道,阿烈孥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肯定出现了问题。 阿烈孥的确遇到了麻烦,准确地说,在与董文安留下的几百残兵对峙时,他发现了大批骑兵正汹涌而来。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部队,但越来越近,他清楚地看到了大齐军旗和战刀营的旗帜。看对方的规模,恐怕有上千骑兵。 阿烈孥顿时心惊胆战,手下现在不到五百骑兵,而且大多数都带伤,人人都疲惫不堪。这时碰上如此强大的援军,如果不逃走,那可真是没有退路了。他没有多说废话,立即调转马头,狂奔而去,心中只祈祷着呼延木贴已经攻下了浥城。 但他失望地发现,当他狂奔到浥城要塞下时,高高飘扬的旗帜仍然是大齐的。“幽州军的援军到了。”阿烈孥大声喊道,众部族首领们立刻脸色变了。

“战刀营?就是那支在蛮僵被打得全军覆灭之后重组的军队吗?”呼延木贴冷笑一声。一个重新招募的军队,能有多少战斗力呢?作为高级官员,呼延木贴对贺安和幽州军的柴义德之间的矛盾非常了解。

“大人,不要小看他们!”阿烈孥轻声提醒道:“我观察了一下他们的军容,非常有组织,不像是乌合之众。”

呼延吉丹大声答应了一声,带领部队离去。呼延木贴拔出腰间的战刀,大声喊道:“将士们,我们能否夺下浥城,就看这一次了!冲锋!”他手下还剩下的四千名胡突族精锐士兵发出怪叫冲了上去,一部分骑兵沿着城楼奔驰,

其他部队也没有敢怠慢,他们抬着云梯,推着攻城车,挥舞着撞木,蜂拥而上。

“将军,援军到了!”城楼上的董文兴费力地对董文安说道。他已经受了重伤,此刻只能半躺在椅子上。“你看,对方有一千精锐铁骑离开了,显然是去挡援军,而呼延木贴现在将所有部队压上来,想一举拿下要塞。将军,我们的生死存亡就在这一举之间,只要我们挡住对方的攻击,浥城就能保住。”

董文安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放心吧,先生。呼延木贴肯定攻不上城来,我们一定能守住。只是不知道援军是谁,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董文兴指着山,“只有他们才能这么快。”

“贺安?”董文安轻声念道。

呼延吉丹面对的不仅是千名骑兵,还有贺安亲自指挥的卢胜的左翼。经过扩充,现在贺安的骑翼和左翼各有一千五百名士兵,比一般的幽州军的翼要多出一半的人马。贺安只带了两个翼,但他们的实力却远超一般的营头。在他们的后方,还有被他们巧妙救出的杀狼营几百名残兵,虽然如今他们已经不那么起眼,但他们还是待在贺安的后方,稍后可能需要他们参战。

远处的烟尘早已经被前方的哨探发现并传回情报。常胜营立即固守战斗阵地,摆好了阵势。今天是重组后的战刀营首次对敌,绝不能轻敌。刘忠的骑兵虽然数量上超过了对方,但贺安对于骑翼并没有太多的信心。胡突族的精锐们是马上长大的,对骑兵来说,贺安并不比他们蠢。也许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后,他们还能打一场硬仗,但现在,这些新手还是让他们在一边观战吧。这个决定让刘忠的脸都皱了起来。

然而,卢胜却异常兴奋。战刀营对南蛮的首战,这个荣誉将属于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除了训练部队,就是向丁秋生学习兵法。现在他说起来也是有模有样了。

两百辆战车迅速被推到最前方,车上的蝎子弩举起头来。士兵排成了三个整齐的方阵。贺安和他的两百亲卫站在这三个方阵的后方,大旗迎风飘扬,独眼龙崔志舸兴奋地敲着战鼓。只等贺安一声令下,战鼓就会咚咚咚地敲响,发动进攻。

卢胜默默地计算着与敌人的距离,当他一挥手时,“开火!”二百辆战车上的蝎子弩同时发出一声巨响,两百个经过精心打磨的石弹带着风声飞向呼延吉丹的冲锋队伍。

呼延吉丹并没有太过在意面前的敌军阵势。虽然他多次遇到过幽州军的这种步兵对骑兵的军阵,但那时他率领的部队既没有像现在这支胡突族精骑一样优秀的精锐,也没有他们目前的战斗意识。尽管如此,他们曾经多次冲破对方的军阵。所以,当他带领部队到达时,发现对方的阵势后,立刻改变了阵型,采取了锥形攻击的方式。

在纷乱的战场上,贺安观战时不禁赞叹不已。自己的骑兵与对手相比真是相差甚远啊!看看这些胡突族人,稍微一点混乱,就完成了阵形的变换,真是厉害!这场战斗很有看头。

沉重的石弹重重地落下,攻击阵形的中央立即激起了浪花。这些石弹每个都有几斤重,从天空落下来时势不可挡,每个石弹都有几十斤的力量。只要中了一下,就会直接将人打下马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摔下马,就等着被践踏成肉泥吧。

“炮!“卢胜再次大声喊道,又一波石弹射出。敌骑兵只剩下两百步了。

呼延吉丹非常愤怒,他第一次遇上了这种战车的攻击,缺乏应对的办法。三波炮击下,他损失了大约一百人,却连敌人的身旁都没能接触到。

靠近了,靠近了,终于接近了。尽管盾兵们高举盾牌,枪兵们挥舞长枪,但仍有箭矢突破层层防线,战刀步兵终于出现了伤亡。倒下的士兵立即被刀兵们拖走,后面又迅速补充了新的步兵,保持了紧密的阵形。

前面的战马可以避开,但后面的战马被挡住视线,无法转向。它们重重地撞向战车,被柔刺刺穿,骑士们高高抛起,然后向后方落下,立即被数根长矛迎面扎成筛子,有些车把甚至折断。战车受到巨大的冲击后倒在地上,马术高超的胡突族骑兵骑着马飞跃过来。

“刺!“侦查员们用尽全力叫喊着,排列整齐的士兵毫不犹豫地挺起长枪,猛烈刺向前方。至于已经冲入阵中的对手,当然有盾兵和刀兵来应对。

冲入阵中的胡突族士兵翻身而起,却发现自己四周涌上来一片黑压压的盾牌。在盾牌的缝隙中闪烁着利刃的寒光。他们绝望地大喊,用力挥舞手中的战刀。尽管砍断了那些木制盾牌,但与此同时,他们自己的身上也出现了几处伤口。

呼延吉丹发现这种车阵根本无法应对,第一波攻击让他损失了数十名骑士,对方的军阵却岿然不动。他在战场上斜斜掠过一圈后,再次率部猛烈冲击。而就在此时,他的对手卢胜听到贺安的战鼓声,也果断地变换阵型,战车被推起,一辆辆战车向前冲来,紧随其后的是密集的步兵。

“找死!“呼延吉丹大喜,果然只是一些菜鸟,你们要是不动,我真的没有太多办法,但只要你们动起来,队列之间就会出现空隙,让我的战马奔腾而上,那些步兵简直就像是猪和羊一样好对付!

“冲锋!“他大声吼道。

前排的战车接连被撞飞,战车兵被摔得天旋地转,重重地落下来。但他们成功地减缓了战马的速度,身后的步兵在侦查员们尖锐的口哨声中,一排排整齐地前进。

枪林茫茫,不见尽头,一排排枪刺犹如接龙般,此时卢胜的三个方阵已经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座巨大的方阵,替换已经疲惫的前排士兵。

呼延吉丹感到自己已经陷入了无尽的枪林之中。对方的阵形一直向前推进,竟然依然整齐有序,没有给他任何可以突围的机会。他和士兵们都在应付涌来的矛刺中精疲力竭。

他的队伍已经被打得支离破碎,一些士兵在冲入枪林后转瞬间身中数枪被弹飞,还有许多被枪林逼得陷入一个狭小范围,转身都困难,更别提提起速度了。

他挥刀砍断了几根扎向他的长矛,仅仅半个时辰,一千名胡突族精锐在卢胜的枪林之下溃散。贺安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看到几百名胡突族士兵突围而出,贺安转身对身边的杜子尚说:“告诉刘忠,现在轮到他出场了。”

刘忠看着旗帜,皱着眉头,抽出腰刀,没好气地说道:“兄弟们,给我痛击敌人!”他率先冲出去。

在浥城要塞下,呼延木贴已经点燃了火光。他手中的胡突族铁骑大多都被他当作步兵使用,沿着云梯攀爬上城,城上城下箭如蝗虫般飞舞。阿烈孥看着自己部队的士兵一个接一个从城头摔落,心中不禁感到心疼。

阿烈孥轻轻敲击战马,走到呼延木贴身边,说道:“左校王,我请求出战!”

呼延木贴点了点头,阿烈孥是一位难得的猛将,有他率领部队攻城,必能打开一个桥头堡。

城上,董文安如疯虎般奋战,头盔早已不知所踪,双手挥舞着已经砍出缺口的长刀,四处游走。只见到哪里有危险,他便扑上去。他的亲卫只剩下十多人,紧密地保护在他周围。城楼上,冯间独自半躺在椅子上,手中扶着一把刀。

阿烈孥正准备带领自己的部队给予抚远要塞最后一击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直直地盯着不远处,呼延吉丹狼狈地走来,身后只有数十骑的一千铁骑,而他身后的滚滚烟尘中,更不知道有多少人马。

“吉丹!”呼延木贴失声惊叫。

城上城下一片喧哗,城上的人欢喜不已,董文安大笑着说:“兄弟们,援军来了,援军来了!杀敌,杀敌啊!”士兵们精疲力竭,但此刻他们竟然找到了一股力量,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扑向面前的敌人。

城下各部族首领震惊失色,他们看到呼延吉丹率领的胡突族精锐全军覆没而归,不知道援军到底有多少才能打得他们如此惨败。远处雷鸣般的马蹄声和杀戮声渐渐靠近。

部落联军刚刚登上城头,就遭受了如此打击。他们看到援军无影无踪,登上城头的联军士气立刻崩溃,云梯上的士兵慌忙滑落下来,有些人等不及就纵身跳下。毕竟城下堆满了厚厚的尸体,摔伤是可能的,摔死却是不会发生的。只是可怜已经登上城头的一批精锐士兵,前进无路,后退不得,他们被重新振奋的杀狼营士兵和城内百姓一个个击杀在城头上。

刘忠满怀火气追杀呼延吉丹而来,一路上将呼延吉丹打得四散奔逃,追到城下时,部落联军已经陷入混乱,有些人还想继续前进,有些人已经转身向后逃跑,整个军队完全失去了控制。刘忠内心欢喜,心想现在正是趁人乱要人命的时候,立即下令全军攻击。

此时的胡突族精锐还在围攻城墙,而联军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刘忠率领一千五百多精锐部队犹如一把锋利的小刀刺入豆腐般轻易地突破敌阵,在敌人之间形成一个明亮的侧翼,从另一侧再次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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