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个对你情根深种的白富美和那个姑娘站在你面前让你选，你选哪一个？”
“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明朗干笑了几声。
对他情根深种的白富美？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和他有交集的白富美倒是有，一个是秦灵雨，一个是老板的妹妹贾铭薇。
秦灵雨是个妥妥的有钱人，不仅有钱，她手上还掌握着普通人想象不到的资源和力量。她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也对秦灵雨没什么非分的想法。至于那个贾铭薇，她倒是对自己有一点意思。可是古米镇那次他说了那句跟她不熟的话之后，这个姑娘就没再联系过他。
秦灵雨也笑了，笑的意味深长。明朗被她的笑容弄得心里有些发毛，低下头去不再和她交流。
八骏云辇在空中行驶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云辇停止移动，平稳地落了地。车夫拉开车帘跟他们说到达目的地了。
这就到了？明朗颇有些惊讶：他上次坐飞机来日本前后花了有四个多小时啊！怎么这次坐着车辇，居然这么快就到地方了？
他顺着拉开的窗帘往外瞥了一眼，只见九娘的那一间玖楼就在面前。明朗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对这里不算陌生。此时虽然夜色迷蒙，站在玖楼外看玖楼是灯火阑珊，但实际上此时却应该是玖楼生意兴隆的时段，因为在外面就能听到那里面声如鼎沸。
秦灵雨推着让他下车去，随即两人就下了云辇。负责赶车的小哥将云辇挪到一边，然后朝着几个站在玖楼外迎宾的同事打招呼过去帮忙搭把手。
明朗觉得有些奇怪，不就是一个行李箱么？至于这么一群人过去帮忙搬运？他记得云辇内部一共有三层空间。上车的时候他没觉得什么，可是看到那几个九娘的手下的架势，他不由得怀疑那云辇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或者货物什么的。
“车里还有人？”明朗问秦灵雨。
“别瞎猜。”秦灵雨让他不要多想，“我带你去见九娘。”
明朗又回头望了一眼云辇，却看到那些人七手八脚地从云辇里面用担架抬出来一个人。
“那谁啊？”明朗悚然一惊，又问：“活的死的？”
“死人用得着担架么？”秦灵雨有些不满，“让你别瞎猜！这是跟你一样来治病的病人！”
秦灵雨说的在理：死人不至于用担架小心翼翼地抬着下车，除非是具有什么特殊意义的尸体。明朗稍稍安心了些，不再多问，跟着秦灵雨一起进了玖楼。
秦灵雨和明朗进了玖楼，那云辇中三姐和云崖便下了车。
负责搬运贾铭薇的那几个手下跟他们两个行了一礼，然后就抬着担架往玖楼的侧面去了。
云崖显得有点激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这个时候，赶车的那个小哥走过来朝着他们行了一礼，说道：“九娘吩咐过了，让小姐和姑爷先行去住下。客房已经备好，她晚点再来与二位见面。”
“行了行了，自己家，我熟。”三姐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你先去忙吧。”
见了面免不了又是一顿数落，她也乐得那一时三刻的安静。
“哎呀，没准备啊。”云崖还在嘟嘟囔囔。
“准备什么？礼物啊？”三姐白了他一眼，“我们是来找骂的！你见过被人抽了一巴掌还给人塞钱的么？”
说完，她拉着云崖的手朝大门走去。
明朗被秦灵雨带着走。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去楼上的客房包厢，而是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厅，直接进了内院。
沿着内院的回廊走了几十步，最后在一间屋子门前止住脚步。秦灵雨轻轻扣门，门并没有锁，她便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亮着灯，但是却没有人。这里和包厢差不多的摆设，桌椅齐备，风格却比包厢更显古色。仅凭直觉就能感受到屋子里散发出的历史的层次感。
“坐着吧。”秦灵雨招呼明朗找个地方坐下，搞得就好像这里就是她的屋产。这个女人走到哪里都给人一种她是“这里的主人”的那种感觉。
明朗在桌旁坐下，掏出手机打发时间。两人在这里枯坐了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九娘才姗姗来迟。
一看到九娘，明朗就立刻站起身来。但是九娘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便不再看他，移开目光的时候，她甚至还轻哼了一声，颇有一种鄙夷的成分在里面。
明朗心里有些发虚，只能尴尬地重新坐下。
秦灵雨问了九娘一个让明朗一头雾水的问题：“怎么样了？”
“不算棘手。”九娘的回答依然让明朗一头雾水：“我可以控制。”
“那？现在开始么？”秦灵雨又问。
九娘又暼了明朗一眼，秦灵雨也看着他。被这两个女人这么同时目光注视，明朗不由得心里咯噔一跳，忽然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怎……怎么了？”他低声小心翼翼地问道。
“给你一个选择题。”秦灵雨的脸上带着笑。
又是选择题？怎么又是选择题？明朗内心的不安更加浓郁。
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九娘就给了他一个选择题：选择和“姐姐”斩断所有联系还是选择与“姐姐”终身绑定。
而就在一个多小时前，秦灵雨也给了他一个选择题：选择和“姐姐”终身绑定，白首不离？还是选择一个对自己情根深种的白富美，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现在又要给他来一个选择题，明朗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选择题被她们说的轻巧，实际上却是把他摆在道德伦理和世俗利益的面前反复摩擦。这让他怎么选？不论选什么，他都免不了后悔，免不了内心的谴责啊！
能不选么？他很想问她们两个这样一个问题，可是这话他不敢说，也不愿意说。难道，自己还要再做一次缩头乌龟？
在内心纠结了很久，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问道：“你们让我选什么？”
秦灵雨举起右手，大拇指和小拇指搭在一起，做了一个“三”的手势，示意他这次的选择题有三个选项。
“第一。”秦灵雨说着，缩回无名指：“那个姑娘，你和她共度余生，约定此生不负彼此。”
明朗心头一震：他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做了这样的准备了，和“姐姐”共度此生。这听起来很荒谬，但其实却最符合他内心真正的意愿。
像他这样有父母却如同无父无母的人，在爷爷奶奶去世之后，只有“姐姐”一直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保护着他。
尽管“姐姐”的存在形式特殊，甚至都没办法和传说中的鬼怪一样拥有人类的外形与他一起相处。但与“姐姐”相伴，那才是他内心真正想要的吧？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反复琢磨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想的很透彻了。
只是心里想着是一回事，真正让他去做出这样的选择，哪怕仅仅是简单的口头协议，明朗却还是有些迟疑。
“你也不用这么急着给出答案。”秦灵雨说着又放下一根手指，而这一次，她放下的是食指：“第二，就是我跟你说的，有一个对你情根深种的白富美，她疯狂地迷恋着你。选择接受她的告白，与她结婚生子，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哪个白富美啊？”明朗忍不住笑了。这个选择充满了戏谑，明朗很怀疑其真实性。
哪个白富美对他情根深种？秦灵雨？贾铭薇？还是这店里的某位客人？
“我能说出这个选项，就说明这个选项真实存在。”秦灵雨的眼睛眯了起来，语气也严肃了起来：“放在这里让你选，你就好好地选。”
“第三个。”明朗要求跳过这个选项，他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他就不是那种吃软饭走向人生巅峰的命。
秦灵雨将中指放下，说道：“第三是个综合选择。”
综合选择？怎么综合？明朗略有些狐疑地看着她。
“那个姑娘魂根残缺，起码这一世是没办法轮回了。你与她相守，也是镜花水月，无法和正常情侣一般相处陪伴。”秦灵雨说道，“而白富美现在也是魂魄难守，说不定就会沦为一具行尸走肉。”
“白富美是谁？”明朗问道。
“你先别管白富美是谁。”秦灵雨笑道，“我现在给你的这第三个选择就是：让那个姑娘占据白富美的身体，从而补全白富美的魂魄。这样你能同时得到前两个选项的所有好处，白富美的身体和家产，还有那个姑娘相伴，这些都是你的！”
明朗被她这话彻底震惊到了，迟迟说不出话来。
这是？这是让“姐姐”夺舍吧？他偶尔也看修仙类的，里面对占据他人肉身的事情好像就是用“夺舍”这个词来形容的。
里面对“夺舍”的形容，那是极其阴损、违背天道的事情！做了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你是在……是在开玩笑么？”他干笑着看向秦灵雨和九娘。
“还是那句话。”秦灵雨摆摆手，“我既然说出来，那就说明这个选项真实存在、真实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