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分钟后的晏子修已是羞耻至极,抬起胳膊遮住了自己的完全湿透的双眸。
景绍辞低沉的笑了一声,因为刚才的事情,他的嗓音还带着喑哑。
起身后,他用微带腥甜的薄唇亲了亲晏子修的嘴唇。
“元阳的味道……”他似回味一般,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角,“很不错。”
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蛊惑,一点一点的模糊了晏子修的羞耻。
景绍辞用大手握住他的手腕,慢慢的将他的胳膊拉了下来。
“我尝过你的了,你要不要……”
话还没有说完,景绍辞忽然感觉眼前一黑,下一秒就身躯微晃,直接栽进了晏子修的颈窝。
晏子修一开始以为他又要继续,可景绍辞的体温却迅速升高,没过一会就滚烫起来。
“景绍辞,景绍辞?”
察觉到不对的晏子修立刻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开,看着景绍辞紧闭双目的样子,心头顿时慌乱起来。
他马上用灵气探入对方的经脉,却发现对方体内的气息极其紊乱,如同正在刮卷着一场风暴。
晏子修立刻封住景绍辞的丹田,然后迅速翻身下床,抓起掉落在地的浴袍直接穿在了身上。
晏子修瞬移出现的时候,尹青禾正在雕刻一块令牌。
“师父,景绍辞出事了!”
尹青禾看着自家徒弟这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立刻起身问道:“他怎么了?”
几分钟后,谢忱策将两指搭在了景绍辞腕间。
晏子修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握着,眼底满是焦灼。
尹青禾转头看了一眼,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有师伯和师父在,不会让这小子出事的。”
话音刚落,谢忱策那边就弄清楚了情况。
他起身淡笑着道:“小五,你刚才跟小景他……”
谢忱策停顿了一下,眼中的笑意渐深,“在行周公之礼吧?”
晏子修还没来得及回答,尹青禾整个人却惊住了。
他最最守礼丝毫不懂风月的小徒弟,竟然会在大白天干这种事。
晏子修双耳飞红,低低的‘嗯’了一声。
紧接着他又抬头看向谢忱策,道:“师伯,景绍辞他没事吧?”
谢忱策笑着道:“你且安心,他不过是因为吞了你的元阳,身体一时无法克化,等吸收了便会醒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尹青禾,又道:“当年我吞了你师父的,整整躺了三天两夜。”
话音刚落,尹青禾就咬牙道:“当着孩子的面,你乱说什么!”
“是乱说吗?”谢忱策走近了两步,“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尹青禾立刻大退一步,讪笑着摆手道:“不用不用,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这么客气做什么。”
谢忱策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晏子修道:“你每日用灵气帮他梳理一遍经脉,可以助他早日清醒。”
晏子修立刻点头,“好。”
等两人回到房间后,谢忱策开口道:“如今小景已经有了小五的一半修为,你打算何时动手?”
尹青禾眉心蹙起,过了一会才道:“待我炼出替魂丹,便立刻着手换魄。”
谢忱策握住他的手,道:“小禾,他们两个一定会好的。”
尹青禾指尖动了动,没有说话。
晏子修在房内用灵力帮景绍辞梳理了一遍经脉后,帮对方穿好了睡衣。
哪怕知道对方身体无恙,但他还是在床边守了一个下午。
吃晚饭前,晏子修找上了景封易。
“父亲,景绍辞他这几日……”
晏子修一时不知该如何诉清原因,只好低着头道:“他这几日不能去公司了。”
虽然他没说理由,但景封易还是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吃过晚饭后,管家忽然走过来道:“二少爷,黎先生来了。”
黎经纪?
晏子修起身道:“他人在何处?”
“就在门外等着。”
晏子修马上下楼出门,黎风致看见他后,也从车上下来了。
“子修,有件事我想问你。”
对方没有打电话,反而是亲自开车过来,想必应是什么重要之事。
“我们去车里说。”
等两人坐上车后,黎风致从外套的内口袋拿出了一个香囊。
“子修,你还记不记得这个东西?”
晏子修微微颔首,“嗯,此物是我赠予你的。”
黎风致神色有些凝重,开口道:“今天我去了一趟公司,忽然觉得口袋发烫,后来我就去洗手间把这个香囊掏出来看了一眼,结果里面却散发出一股焦糊味。”
晏子修接过香囊,解开上面的系绳后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的符纸已经化为了黑灰,他蹙了下眉,然后抬头问道:“你今日在公司可是遇见过生人?”
“生人……”
黎经纪立刻仔细回忆起来,但星熠那么大一个公司,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他也不会特别留意。
晏子修见他半天不说话,于是缩小范围道:“香囊发烫时,你周身都有何人?”
黎风致马上道:“有谢总监还有他的助理,还有一位姓刘的经纪人,对了!”
他咽了咽口水,又说了一个名字:“还有影后赵莘曼。”
晏子双眸眯了一瞬,然后看着他道:“你现在给谢呈远打个电话,问他现在何处。”
“好。”
黎风致马上拿起手机,但是打了两次都没人接。
晏子修见状便道:“打他助理的。”
黎风致不知道谢呈远助理的号码,于是给公司的一个秘书发了一条微信。
在等回复的时候,黎风致又给谢呈远打了一遍,这次等了十几秒后,手机被人接了起来。
“喂,谢总监……”
话还没有说完,听筒就传来了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黎风致刚听了一句,就马上点了车载蓝牙。
“我现在,还在医院,呈远在里面,医生还没出来,呜呜呜呜……”
黎风致看向晏子修,只见对方用口型说了‘地址’两个字,他就马上问道:“嫂子,你现在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两人临出发前,晏子修用一道传音符告知了尹青禾自己的去向,顺带还托他照看景绍辞。
二十多分钟后,两人从医院的停车场下车。
一进大门,他们先去了急救室,在那里他们见到了谢呈远的妻子,卫琳。
在黎风致的询问下,卫琳哭着说了情况。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吃完晚饭,呈远正准备进女儿房间辅导功课,结果突然就在客厅砸起了东西,我去拦他结果也被推倒了,后来,后来他……”
卫琳哭的哽住了,黎风致见状,赶忙安慰道:“嫂子,你慢慢说。”
卫琳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后来他就抱着头大喊了好几声,喊完后就晕倒在了地上。”
晏子修带着口罩和帽子站在一旁,听完整个经过后,微敛双眸。
几人没等一会,医生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们做了几项检查,除了血压有点高之外,其余没有发现问题,但我建议还是让患者留院观察,看看后面能不能查出什么问题。”
卫琳哽咽着道完谢,护士就将谢呈远推了出来。
就在出来的一瞬间,晏子修清楚的看到了谢呈远的胸口正趴着一团人形黑影。
那黑影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起身就要窜逃。
黎风致看着晏子修忽然大步挤到病床前,左手在半空一握,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
他这个动作妨碍了护士们推床,于是在收回手后,晏子修便拉低帽檐,轻声说了一句抱歉。
谢呈远转到病房后,黎风致找了个借口走了出来。
“子修,谢总监身上是不是有问题?”
晏子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对方跟他换个地方说话。
两人一起走到楼梯间,晏子修转头说了一句‘别怕’,然后就伸直了右手。
没过两秒,黎风致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晏子修手里,正提着一个浑身紫黑色的婴童。
他用力吞咽了好几下,才语气紧张的开口道:“这是,什么东西?”
“牌鬼。”
“牌……鬼?”
晏子修点了下头,“有人用邪术将此婴童炼化,然后将魂魄封于这阴牌之中,奉牌者可借此转运。”
黎风致听完,不仅后背发凉,就连腹中也有些翻涌。
这么小的孩子生出来就被人用邪术害了,死了之后还不得安宁,竟还要替活人转运。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开口道:“那谢总监……”
“这婴童的煞气被人转到了他身上,幸得发现及时,不过经此一番,他也折损了两年阳寿。”
晏子修说完后,便用右手并起两指,阖眸念诵法诀:“凝阴合阳,理禁邪原,妖魔厉鬼,束送穷泉,急急如律令——”
话音落下,黎风致就听见了一声极其尖锐的嘶叫。
他皱着脸迅速捂住的耳朵,然后看着晏子修左手提着的那个婴童在一通扭曲挣扎过后,彻底消散不见。
等他放下手后,就听晏子修问道:“谢呈远的助理和那位刘经纪人,是否皆为男子?”
黎风致立刻点头,“没错。”
晏子修沉默片刻,开口道:“那奉牌者,便是赵莘曼。”
赵莘曼,曾经的双料影后,几年前凭借《忘城》女主角提名多项大奖。
自那以后,她在影坛声名鹊起,一时风头无两。
但近段时间,赵莘曼却并没有参演什么作品,对外说是因为得了红斑狼疮,一直在进行治疗。
两人走出医院时,晏子修对黎风致道:“让顾时亦查一下这个赵莘曼。”
“好。”
跟顾时亦通完话后,黎风致又找人问到了助理和刘经济的地址,正当他要开车前往时,晏子修却握住了他的手。
“直接去。”
还没等黎风致反应过来,眼前就猛地一花,感觉就像是在坐旋转过山车,但是速度却调快了三十二倍。
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钟,但黎风致感觉却五脏六腑都被移了一遍位。
刚刚站定,黎风致就向后踉跄了两步,晏子修立刻扶住他的胳膊,“小心。”
谢呈远的助理是跟公关部的一个同事合租的房子,等黎风致喘匀气后,抬手按下了门铃。
“黎哥,你怎么来了?”
同事认识黎风致,一开门就热情的将两人让了进去。
寒暄了两三句后,黎风致问道:“小李他人呢?”
“他下班回来就进房间里去了,也没出来吃饭。”同事回道。
“我找他问个事,打他手机他也没接。”
同事一听,马上道:“那黎哥你等一下,我去叫他出来。”
就在这人转身的瞬间,晏子修侧掌打在他的后颈处,然后将人搬到了沙发上。
两人大步来到卧室门前,黎风致拧了两下门把手后,转头道:“子修,锁住了。”
“退后。”
‘砰’的一声,晏子修抬脚踹开了房门。
一股腥臭味顿时迎面扑来,黎风致还没看清屋内的情形,晏子修两指之间就出现了一张符纸。
五分钟后,两人走出了门口。
“现在去找刘经纪?”
晏子修还没表态,他的手机就震了两下。
黎风致解锁看了一眼,然后马上把手机递给了晏子修。
前面的内容晏子修一目十行的看完,可看到最后面时,他的瞳孔却蓦地缩了一下。
顾时亦给的资料十分详细,就连赵莘曼在上学时拿过什么奖都列的清清楚楚。
可真正牵动晏子修心神的不是别的,正是资料最下面的一句话。
[赵莘曼曾有三段婚姻,第一段维持时间只有七个月,配偶:韩向琛(去世)。]
[第二段……]
晏子修又看了一遍之后,将手机锁屏还给了黎风致。
就在他握住对方手腕再次准备瞬移时,一只纸鸟凭空出现在了他面前。
“小五,那小子醒了。”
关于景绍辞躺了半天就醒来的事情,尹青禾也是大为震惊。
不过转念一想,对方有紫气护体,吸收速度自然要比寻常人快上许多。
此时的景绍辞靠在床上,开口问道:“师父,晏晏去哪了。”
“有事出去了。”
说完这句话后,尹青禾凑向他,挑眉道:“怎么样,滋味如何?”
景绍辞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眼底划过一道暗芒后,道:“跟晏晏一样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