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秦钟越摆开身形,做了一个雄鹰亮翅的动作,整个人舒展自然,两手好似化作鹰翅,就好像立马要变作天上翱翔的雄鹰一般。
接着,他猛地吸气,而后吐气开声,大喝一声,瞬步上前,面上更有一抹诡异的潮红一闪而逝。
王一突然就开始感应到对方气血流动速度陡然加快,浑身气势节节攀升,骨节更是“噼啪”爆响,整个人的精神也越来越锋锐,竟让自己都生出一丝刺人胆寒的感觉。
“居然和谢真人的‘魔猿本相’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以秘法刺激丹田,激发潜力。没想到这些曾经的武道高手竟然还有这样的奇思妙想,当真是我小觑了天下英雄。”
王一心中暗赞,见对方攻来,也不躲闪。反而两脚外摆,收拳于胸腹之间,与秦钟越反其道而行之,整个人气血内敛到极致,呼吸也变得绵绵若存,若有若无。
这正是王一从龙形变化中所领悟出来的“龙蛰蠖屈”之变。《易·系辞下》中云:“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解释:尺蠖尽量弯曲自己的身体,是为了伸展前进;龙蛇冬眠,是为了保全性命。
对方此刻锋芒正盛,于是王一自然而然选择避其锋芒,待时而动,身心技全部都进入了这蛰龙变化之中。
正所谓‘欲击先退,欲露先藏’,王一这一招蛰龙之变的精髓便全在那一个“藏”字之中。藏是为了隐其形,匿其意,使自己技法和精神呈现出忽隐忽现之势。
正如老子在《道德经》中所言:“避其锋芒,击其惰归,各从其欲,皆得所愿。”这在太极拳中便是最为推崇的“招不露形”的境界,能够做到进招含有潜藏,动有起伏,自然无往而不胜。
此刻在秦钟越眼中,对面的王一突然开始变得虚虚实实起来,好像一团空气,摸不透,抓不着,令自己无从下手。
但他并不惊慌,两步飞快进前,喉间发出一声嘹亮的鹰唳。这声音是无形的,对方既然无形,那么他也无形,以无形来打无形,正得其时也。
这鹰唳声打功匍一使出,无穷的音波扑面而来。王一虽然不惧,但这音波却如蝙蝠的超声波一样,一瞬间居然把他的位置给探了出来,直接破了他的形藏之变。
“好算计!”王一心头微惊,果然高手过招,比的不光是技击内力,比的更是谋算心机、气度格局。他自以为稳操胜券,蛰龙潜藏之变足以应付对方锋芒毕露的杀招,却不想对方只用了一记小小的声打功就破了自己的布局。
老一辈武人的眼见阅历和机巧应变之功在这一刻体现地淋漓尽致,确实不是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够比得上的。
对方铁爪已经抓来,王一藏形有缺,此时也只能仓促出手。举爪一拦,方才堪堪挡住,不过肩头衣服却被撕破,抓出了五条大口子,露出下面泛红的皮肤。
“嘶!”
皮肤上传来的刺痛令王一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对方这招“苍鹰涅槃”之下,爪尖锋锐程度竟比先前强了十倍不止。自己这金刚不坏罗汉体,刀砍不坏,棍打不伤,都差点被他抓到破防,简直可怕。
王一只能使出“灵猿攀月”远远拉开距离,只见对方身上的锋锐之势还在攀升,仿佛没有极限一般,几乎要化为盘古开天的巨斧。而反观王一,形藏被破,神藏便再不能独守,因为他是金丹圣人,形神早已合一。
原本蛰龙之变,蕴藏造化,藏到精深便能孕育出真龙,但此时却被秦钟越半渡而击,神意不足,化不成真龙,便只能化蛟。蛟非龙属乃是蛇属,鹰蛇相克天生就弱了一头,此消彼长之下,王一气势居然都跟着弱了半截,心中更是生出了淡淡的畏惧之意。
“不好!”王一悚然一惊,陡然醒转过来,对方这一招气势攀升之下,竟然已经开始触及鹰形本源,夺造化之变,生出了超越武道真意的神意出来。如果不是自己有“龙虎罗汉金身”buff在身,可以免疫一切精神类的攻击,只怕此时已经被对方神打功影响心智,不战而败了。
就在王一清醒过来的一瞬间,秦钟越已经不知何时欺身进前,一爪抓向了自己的咽喉。
王一身子后仰,一个硬桥硬马躲过这致命一击。脚下一滑,又是一招“灵猿攀月”的身法变招,趁机更把蛇属的灵巧发挥到极致,一爪出其不意抓到秦钟越的后背。只听“砰”的一声,好似金铁交击的爆鸣,两人便又从战团之中退了出来。
“鹰爪铁布衫!”
王一眼尖早就看到对方衣服被撕破之时,皮肤上那淡淡的青黑色,自己一爪少说也有400斤力气,居然也未能伤到对方皮毛。
此时的他不由再一次重新正视起眼前的秦钟越,心中不由一叹,到底还是自己的龙爪手败给了对方的鹰爪功。虽然对方的鹰性神意没有掠夺掉自己的心智,但是自己化龙不成,与他相斗却只能始终落下一头,没了胜算。
淡淡的恐惧感在心头萦绕不去,王一鼻尖轻哼,口中轻喝一声“叱”,“呼雷法”使出,雷光一炼,浑身筋骨皮膜齐齐震动。好似春日暖阳破开冰封,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一扫而空。紧接着“净水法”也随之运起,精神意志又渐渐回到了巅峰。
秦钟越心头大惊,明明感觉对方气势已经被自己压制地如同风中残烛,举手投足也变得畏首畏尾。怎么一个呼吸的功夫,对方精神不仅一扫颓势,气势和意志仿佛又回到巅峰,难道他也有和自己一样的秘法?
“王小友,如果你仍旧一味躲闪,我们打到天亮,只怕也分不出胜负。”
秦钟越自知年老体衰,此刻体内气血沸腾也只是以秘术催动的假象而已,根本维持不了多久,所以必须速战速决,不得已之下只能以言语相激。
王一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其实无论是与谢逊还是现在的秦钟越对战,自己始终占着年轻气盛的优势,本来就不公平。
而且这也不是生死相搏,自己也只把它当成一次普通的比武切磋之举,更不想以体力和力量取胜。不然的话光凭自己的蛮力,一招就能将对方秒杀,根本就起不到检视自身武学的作用,又何谈能更进一步呢!所以与人比武,他通常都将力量压制到差不多才会出手。
他现在能够感觉到对方气势仍在膨胀向上。但是天地间万事万物都有起有伏,有涨有落。可以预料到对方气势到达顶点之时,估计也就是对方衰落之时,但在那一瞬间,对方必定会发出惊天动地的一招。
王一眼中炽热,他的武学修为和根基几乎都是来源于系统,属于不劳而获。所以他也更想看看,以凡人之躯从无到有修炼出来的功夫能够爆发出多么强大的力量,是不是也有成就超凡的可能。
于是他朗声回道:“秦鹰王,你的鹰爪功已达功参造化,天下无敌的境地。今日鹰龙相斗,是在下略逊一筹。在下输的心服口服,这一声‘鹰王’在下叫的心甘情愿,更是你名副其实。”
接着,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龙形败了,不代表我王一败了。若秦鹰王不嫌在下另施手段,大可以放手来攻,如果在下后退一步,就算在下输。如果鹰王心有芥蒂,那你我可以就此罢手,来日再斗。”
“哈哈哈哈……”秦钟越豪迈一笑,大声说道:“秦某成名已有三十年,三十年间,经手过招的英雄豪杰数不胜数。其中真正令我佩服的也不过一掌之数,如今却是还要再加上王小友才行。今日能得王小友夸赞,秦某真是三生有幸。”
突然,他眼神猛地锐利起来,犹如鹰视狼顾。语调也随之一变,声振清越般道:“但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秦某三十年苦心孤诣,如果还胜不过那龙形神功,自该早早去见阎王,即便今日胜了,也是不足一夸。倒不如王小友你全力出手,与我真正一较高下,让我也看看这一招的极限在哪里。即便今日死了,那也是我技不如人,不怨其他。况大丈夫死则死矣,又何惧之有!”
听完这番话,王一都被对方的豪迈所打动,很难想象对方还是一个已经七十高龄的老者,反而更像是一位初出江湖,热血激昂的豪侠。原本第一次见面时因为对方傲慢态度所生起的点点恶感,此刻通通散去,只有无限的钦佩和敬意充斥在心中。
他默默起手,双腿一摆,扎了一个佛门观音降魔印的起手式,浑身宝相庄严,如坐莲台。
既然要战,那便轰轰烈烈战个痛快吧!
秦钟越扑身向前,双爪一拿,就像一只雪山苍鹰去飞掠地上奔跑的羚羊。王一双拳一架,如明王降世,不动如山。
“啵”地一声,就像一个气泡破裂,二人脚下居然生出了旋风,向外倒卷。因为比武打碎墙壁而溅落在地上的灰尘,一股脑地都往四面散去,在二人脚边形成了一个圆圈。这便是气机交融,浑圆无漏的表象。
“咚咚咚”又是几声金铁交鸣的爆响声,原本角力的二人突然出手,不拦不架,不遮不挡,闪电般互攻对方十余招,悉数打在了胸口。
只不过这二人,一个是金刚不坏,一个人铁衣布衫,拳爪之间各打了对方十余招,反而毫发无伤,只不过因为力气太大,倒是各退了三步。
就在王一调息一瞬,准备出手之时,心头突然“哔啵”一跳,警兆顿生。仿佛对面的秦钟越身上马上要诞生什么不可思议的恐怖之物。
他定睛一望,就见秦钟越身上气势之盛已达极点,周身的空气好像都被随之搅乱。头发更有丝丝白气冒出,那是气血太盛身体已经承载不住而开始往外溢散的现象。
秦钟越身上的青黑色缓缓消失,五指也变作白玉模样,犹如十根嫩葱,一折即断。其实这是功力到达顶点,开始返璞归真的表现。就像铁砂掌、鹰爪功之类的武功,练到最高深处,从来都不是畸形老茧,满手青黑的模样,反而是像正常人的手掌模样,甚至更加娇嫩。
像秦钟越这种白玉一般的模样,基本都是金丹大成,多次洗筋伐髓,把功力锁在指尖之后才能达到的状态。但是王一心中清楚,这秦钟越绝对是没有达到抱丹之境的,那么这股超越金丹的伟力,必然是以秘法刺激催动得来。
如果是以前,王一肯定是采取游斗,而不会与他正面相碰,只需等到对方体力耗尽,自然就能不战而胜。可是今天,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光明正大地获胜,这是对一位武道宗师最大的尊重。
秦钟越五指捏成鹰喙,右脚一踏,“啪”地一声脆响,停车场那地坪漆面直接被他一脚踏出道道裂缝。身子借着这股冲劲,飞身向前,空中鹰唳嘹亮,而五指则直取王一双眼。
这一招是他全力出手,威势之盛简直可以撕天裂地。在王一眼中,对方的鹰形神意终于成形,整个人化作雄鹰飞跃雪山,前方雪山金顶大日一照,雄鹰浑身燃起烈火,开始痛苦挣扎,发出阵阵哀鸣,但是神意也在火光中开始蜕变。终于,一阵清啼从远方天际响起,只见一只灵山雪鹫冲开火海而出,双翅一展,遮天蔽日。两爪一合,催岳拔峰。
王一见状,心下一叹,不由道:“何必呢?”
以他如今的武学修为,自然看出对面这倾天一击的杀招藏着重重隐患。峨眉论道之时,谢逊施展“魔猿本相”也是以秘术催动体内气血暴涨,从而得到匹敌金丹的力量。但他是因为内敛气血,涵养精神到了极致,身体内蕴藏着巨大的生命力,所以使出“魔猿本相”也只是用掉了从前的积蓄,而不会伤到自己的根本。
但是秦钟越这一招就明显不如谢逊那般留有余地,而是以七十高龄,透支潜力,燃烧根基,像扑火的飞蛾,真正地一往无前,无所畏惧,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要论练武修行,这秦钟越自然比不上谢逊。但论到比武争锋,谢逊只怕也比不上这秦钟越。可以预料到这一招过后,秦钟越至少要折损三年的寿命,所以王一才会不由自主有此一叹。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回来,面露坚毅之色,对着攻来的秦钟越豪迈道:“既然秦鹰王你宁愿大盈大满而死,那在下也不该抱残守缺而活,这一招是在下敬鹰王,小心了!”
说完,他先是缩脖耸肩,气血一激分向身体十几处大穴而去,而后大喝一声,长身一振,捶胸顿足之间活像一只灵巧大猿猴。只见他气势也在无限拔高,变作一只雪山之上顶天立地的远古巨猿,居然能与秦钟越化作的灵鹫不相上下。没错,这正是谢逊的不传之秘——魔猿本相。
因为这天下万相,尽是王一之相,所以临摹这“魔猿本相”对于王一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此时由他施展出来,威势比之谢逊更加骇人。
“吼!”王一喉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左脚一迈,右手一抄,放长击远,正如猿猴长臂要去拿树梢的果实。一手如闪电般拿住了对方手腕,身子随即往后一坐,用力一扯,瞬间便带歪了对方的劲力。
此招诸位读者简直再熟悉不过,正是峨眉绝学——白猿接箭式。
王一施展出魔猿本相,又身负巨力,这一爪拿出,正如巨猿拿住鹰翅,别说老鹰了,就算是一头凤凰也不见得能在他手中飞起来。
秦钟越肩膀一抖,肌肉鼓动,还想跟先前一样以明劲炸开对方手掌,但是王一双手却如钢浇铁铸,纹丝不动。
王一心中并不想对方消耗过巨损害根基,故而止住对方攻势,令其偃旗息鼓便不再攻击。
却不想那秦钟越也是狠人,身子一矮,“咔嚓”一声,卸了自己的左手关节,而后背身一扭,扭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右手反成标指,去戳王一的咽喉。
要说这“飞鹰涅槃”与他先前的鹰爪功有什么不同。王一觉得就只有“锋利”两个字能形容,光是每一招每一式带起的气劲都能刮的自己脸上生疼。
古人常言:“藏锋包其气,露锋纵其神。”
这藏锋是一种收敛,而露锋是一种绽放。藏锋讲究含而不露,是一种守,将气和智慧藏在身体之内,蓄势待发。就如王一一开始的蛰龙之变,其实就是藏的一种变化。而这露锋就更偏向于攻,讲究攻敌之必救而不可救,御敌之必弃而不可弃。追求的是一刹那的绽放。但是这二者并无高下之分,都是一种武学智慧,无论是“包其气”还是“纵气神”都需要以自身的修为和实力作为基石,否则都不能成大器。
反而是现在的人常常有误解,将“四两拨千斤”奉为圭臬,觉得自己只要有四两的力气运用特殊的技法就能撬动敌人千斤之力,其实这就是大错特错了。“四两拨千斤”的前提就是你得身具千斤之力,否则你就是练再多的技法也是白搭,不然古人也没有什么“一力降十会”的说法了。
要说这秦钟越简直就是把“露锋”做到了极致,一招既出,见血回头。那五指戳来,若是让他戳实,即便是王一也得吃个大亏。但是王一这一招“白猿接箭”后续变化也还未止,见他五指戳来,脖子微微一错,身形反而前挤,一个贴身胯打,只听“咚”地一声,将秦钟越撞了个满怀,而后单手一送,使劲一拨,就要将他拨飞。
可这“飞鹰涅槃”乃是杀招,岂是能这般轻易落败。那秦钟越借王一拨劲一弹,反将左手关节续上,倒飞之时趁机一爪扣在王一琵琶骨上,转头对眼怒视,眼中好像放出神光,居然用出了鹰形之中的“目击”之法,原来这才是他藏在最深处的杀招。
王一好像看到雪山之上,突然生出一枝寒梅。灵鹫在那雪山之上日日飞翔清啼,并非为了捕猎进食,更像是为了守护这一朵寒梅绽放。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宝剑从来都不是他的底牌,只有这梅花才是。英雄刀又哪里比得上温柔剑。
如果把谢逊的武道信念比作对修行的执着的话,那么此刻秦钟越的信念则更像是守护,至于守护是亲情?爱情?友情?王一不知道,也猜不透。
秦钟越此时脸色苍白,浑身是汗,目中神光越来越亮。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王一情不自禁想到了这句诗。
只见寒梅朵朵绽放,迎风飞舞。秦钟越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似乎也染红了每一瓣花瓣。
寒风一吹,那花瓣四散飘飞,往王一所化巨猿而来,其中藏着浓浓情意,似欣喜,似哀怨,似氐惆……,更将巨猿浑身划出道道伤口。
若换作一般高手,此刻已经落败。只是今天秦钟越对上的人却是王一,一个身具罗汉金身的男人,这种精神攻击对他毫无作用。
反而是他被秦钟越那种拼尽全力,为求一胜的信念所感染,于是也化出一道神意与他相和。
只见雪山顶上巨猿突然盘膝而坐,手捏莲花印。虽然身上伤口还在增多,它却甘之如饴。鲜血流遍全身,将它浑身染的通红。突然,天上日光大炽。金光洒下,巨猿身上的鲜血突然变作了袈裟,梅花也化作了宝冠,不偏不倚正戴在了它的头上。
它的身上也如涅槃一般燃起熊熊大火,其身形在那火光之中肉眼可见地缩小,更有寸寸毫光从体表透出。
忽然,天地蓦地一静。雪山顶上瞬间宝光大放,一声响亮的佛号从天际传来:“南无斗战胜佛!”
“唳……!”灵鹫见那梅花被夺,发怒来抓,狠狠朝那佛陀撞去。
那佛陀生就尖嘴猴腮,一个猢狲模样,但却圆满庄严,端正殊妙,对那啄来的灵鹫也不恼,只是伸手一拿,居然跟“白猿接箭”一模一样,就将那灵鹫拿在手中,口中宣道:“汝今为我护法,精进修行,可以证菩萨道。善哉!善哉!”
那灵鹫在佛陀手中开始挣扎不休,听到这阵阵佛音,突然就安静下来,整理了一下羽毛,绕着佛陀飞了一圈,就安安稳稳停在了肩上。
“阿弥陀佛!”
佛陀双手合十,口宣佛号,一时间神光大放。
秦钟越从那神意中猛然醒来,“噔噔噔”退了好几步,猛地吐了一口鲜血,眼中神色渐渐暗淡,头发也失去光泽,肉眼可见地老了好几岁,整个人委顿在地,只是一双眼睛还在发直,口中不停念道:“淑琴,淑琴,我已无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