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与前任相见都是分外眼红,而她则是,无感。
祁韵哂笑一声,眼尾压着一丝不耐烦,懒得跟他故弄玄虚,“杜子昂,干脆点,有话直说。”
谢清越无意回头去寻身后的祁韵,意外发现她竟然没跟上,远远看到祁韵面前挡着一个男人拦住她的去路,瞬时,他直接换刃转弯已经开始折返朝她那边往回滑。
叫杜子昂的男人顺着她的视线回首望了眼,随即又转回头,对上祁韵那平静眼神。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你们交往多久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没有熟络到可以聊这个话题的程度。”
瞧瞧,祁韵讲话还是喜欢这样打太极,不着痕迹地避开问题,杜子昂双手掐在腰胯,又回头看了眼逐渐靠近过来的男人。
他上下打量一番,个子看着跟自己一样高大,就是不知道长得有自己帅没,不过以祁韵的眼光品味,大概率差不到哪去。
谢清越滑到祁韵身侧停下,一指推开雪镜直视面前男人。
四目相对,两个男人像是在暗自较量一般谁都不服输,死死盯着对方。
只是杜子昂眼中多了一抹戏谑,还有…不甘。
谢清越直觉眼前这个男人对祁韵绝对不存好意,像是在宣誓主权一般,他伸臂把祁韵往怀中揽了揽。
杜子昂目光落在祁韵肩头上的手,压住眼中的不悦,垂下眼皮,快速调整状态。
仅仅几秒,他又恢复以往的散漫随意模样,对着谢清越伸出状似友善的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杜子昂,祁韵的前男友。”
这介绍方式相当炸裂,祁韵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嘴角噙笑的杜子昂,她了解杜子昂是什么脾气德性,但没想到能这么不顾场合地说出挑衅意味十足的话。
虽然是事实,但很难让人接受。
祁韵感受到了肩头谢清越的手用了几分力,甚至能隐隐感受到谢清越散发出的莫名怒意。
她正要开口缓和气氛,想要拉着谢清越离去。
谁知谢清越突然不甘示弱地开口,眼睛微眯,冷笑一声,握住他伸来的手,反击:“谢清越,现任男友。”
感受到手上紧握的力度,杜子昂眉峰一挑,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这男人…有点意思,他就说祁韵是不会看上普通男人的,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瞬顷刻爆发,生出了扭曲的掠夺意识。
“祁韵,几年没见,滑雪技术倒退了,当时我可是教了你很久的。”不顾谢清越铁青的脸色,杜子昂自顾自地又开口:“啊,你这一身装备不会还是之前我特意给你定制的吧!三年没穿了,没想到还这么合适。”
耳边传来谢清越咬牙的细小咯吱声,祁韵强装镇定地瞪了一眼挑事的杜子昂,对着身侧快要发怒的谢清越开口:“我们走。”
她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给杜子昂。
杜子昂站立在原地,眼神变得晦暗不明,皮笑肉不笑地模样看起来显得有些阴戾。
好,很好,是祁韵的风格,跟当年一句话不说就把他踹了的冷漠绝情如出一辙。
从换衣服到回酒店,一路上谢清越都沉默不语,可搂着她的动作却是一刻都不松懈。
上车搂,下车搂,只要两人并排走在一起,他就像是老母鸡护崽一样,把祁韵圈在腕臂之下。
瞧了眼谢清越绷紧的面孔,祁韵有意想要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紧张感。
“是这会去泡温泉,还是等吃了晚饭再去?”祁韵语气中带着些许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
谢清越坐在椅子里,双腿支在地上,手背托在下巴上,似在出神思考什么。
听到祁韵的话,他回神一秒,眼神凉凉地瞟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默不作声地继续在想。
祁韵看出来谢清越从刚刚就一直心不在焉,他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喜怒哀乐从不会遮掩。
她走到谢清越腿侧,他的裤料磨蹭着她光洁的小腿肚,痒痒的。
祁韵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仰面与自己对视。
透过那双漆黑明亮的瞳仁,她能看出谢清越内心的不安与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无处宣泄。
主动跨坐在谢清越腿上,伸臂圈住他的脖子,迎着他晃动震惊的眼眸,低头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是在安抚也是在讨好。
谢清越的手不自觉地伸进她上衣内,温热手掌反复抚摸着她光洁的后背。
真空的。
他后背从椅背上撤离,挺直身子,一掌按在她尾骨处带着她的身子贴近自己几分。
两人温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喷洒在对方鼻息间,屋内原本干巴巴的紧张气氛一下变得燥热又旖旎。
她仍旧保持着理智:“清越,你有话就问我。别自己多想好吗?”
感受到后背谢清越的手一顿,她正色再次开口:“我和你之间的任何事情,我不喜欢稀里糊涂地一笔带过,有事你直说。”
谢清越喉头滚动,伸颈想要凑上去亲吻祁韵,却被祁韵躲闪的动作惹怒。
她从来没有躲过自己的亲吻,为何在今天遇到那个男人后开始不要自己的吻了,她心中一定是又旧情复燃了。
谢清越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眼中带着几分怒火中烧的疯狂,手掌摁在祁韵枕骨处,控制着她的头不允许她躲闪。
狂风暴雨般袭来的粗暴亲吻使得祁韵有些难以接受,动作太过激烈粗暴,一股血腥味道在两人口中弥漫开来。
祁韵知道,谢清越失控了。
他在嫉妒,在吃醋,情绪反复陷入杜子昂那几句挑衅的话中出不来。
她深知,此刻凭着言语让谢清越冷静下来几乎不可能,只有先让他发泄出由怒火转化为的欲火。
在冲破重围的最后一刻,谢清越近乎咬牙地贴着她耳侧开口:“宝宝,你得庆幸这里没有玩具,否则你今天一定会哭着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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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出头的男人,除了有耗不尽的精力,还有吃不完的醋。
祁韵被折腾到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后腰窝传来一阵阵摁揉带来的酸胀舒适感。
谢清越只套了下半身的衣服,跪坐在她身侧,用手掌腕力帮她缓解腰痛。
“还生气吗?”祁韵侧头枕在手背上,斜眼看着垂首抿唇的谢清越。
“还有点。”谢清越实话实说。
祁韵伸出一只手拉起谢清越撑床上的那只手,十指紧扣。
“那现在能好好聊一聊吗?”
谢清越点头,闷“嗯”了一声。
他掌握着力度,一下一下缓慢揉着,带着股自责与内疚。
他不该把怒气撒到祁韵身上的,可刚刚不知为何,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甚至生出了想要把祁韵蚕食下肚的恐怖想法。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对祁韵的占有欲已经强到别人看一眼都会让他失去理智。
祁韵的开口把他从自责中揪出来。
她眼皮上翻,像是在回忆:“我与杜子昂是三年前在一起的,坦白讲,滑雪确实是他教的我,但我们已经分开三年了,很久都不联系了。”
感受到腰窝上的力度加重,祁韵吃痛嘶了一声。
谢清越回神,知道不自觉间又弄痛了祁韵,忙收了几分力度。
他明知听了会让自己心情变得更糟糕,可还是忍不住好奇想要知道更多,来对比在祁韵心里谁的分量更重。
他酸溜溜地问:“谁追的谁?你跟他谈多久?”
祁韵结舌了,不是她不想说实话,而是说出来,很可能会把谢清越这点还未扑灭的星星怒火给重新点燃。
她面不改色地开口,事实中夹杂着一句谎言,“我不追人的,谈了不到半年,他要出国,就分了。”
谢清越紧盯着祁韵的面孔,似乎想要看出一丝破绽,半晌,他又追问:“谁提的分手?”
“我把他踹了。”她又补充道:“我的时间从来不会浪费在未知定数上面,包括一段感情。”
谢清越闻言,动作停下,深吸一口气似在极力平稳自己剧烈波动的情绪。
见他停下,祁韵望着他怪异神色,问:“怎么了?”
他眼中带着痛苦,声音都哑了几分,苦涩开口问道:“那我呢?我们也是未知的,不是吗?”
祁韵眉心一跳,听到谢清越的问话,顿时心中五味杂陈,有股说不上来的难言之情。
“你不一样。”她坦白内心想法。
“哪不一样?”
“…你说的结婚,我可以试着等一等。”
祁韵话音一落,谢清越那高大身影随即俯下身压来,手掌从她手中抽出,插入她枕骨处,托起她的脑袋,堵上了她的嘴。
不再是简单的唇舌相贴,比起接吻,更像是在啃咬,祁韵很明显地能感到谢清越身上的怒气已然消散。
其实他要的自始至终都是祁韵的偏爱和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