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越身后没有任何后台,既没有工会,也没有签公司,甚至连一个小助理都没有。
从确定直播风格以及直播内容到下直播后的粉丝维护,还有不定时的短视频剪辑,全是他一个人在打理,虽然累,但是安心。
这次的绯闻恋情风波一出,谢清越第一感觉是慌张不已,他坐在电竞椅里,盯着电脑屏幕里的那张照片,不知该如何开口向大众解释。
就像路菁菁所说,如果否认,那照片实锤又该怎么解释?眼下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如路菁菁提议的那样,用炒CP的损招,晃过大众的视野,先平稳度过这阵风波,等事件结束,再找个合适理由分开。
可他如果真的去和路菁菁炒CP了,那祁韵怎么办,他在祁韵心里的形象一定会烂透的,祁韵肯定再也不会理他了,一想到祁韵冷漠着一张脸对着他,他就感觉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麻木的肉体。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听一听祁韵的声音,来安抚他恐慌不安的内心。
他想要告诉祁韵那都是假的,他想要跟祁韵讲一讲自己的处境,他想要被祁韵安慰,如果能抱抱她那是最好了。
想法如爬山虎,短时间内野蛮且疯狂地侵占他整个大脑,不留一丝空隙。
提心吊胆地再次打祁韵电话过去,手机里那冷漠的关机提示声,犹如冷风中的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底,冷得他心都在发颤,手指不受控地抖动着点掉挂断键。
祁韵…关机了…,所以,她是不要他了吗?是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了吗?
心中的委屈交杂着无力感,各种情绪席卷而来,压得他喘不上来气,为什么,为什么不听他解释啊!
身后有一堆粉丝在追着他要澄清,可他追着想去澄清的人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几罐啤酒下肚,才勉强能压下他快要暴走的情绪。
思虑良久,他打开摄像头,坐在椅子里,脸上是认真与严肃的表情,逐字逐句地开口说道,“各位粉丝朋友,我是谢清越,此刻我对今日爆出的照片进行澄清说明。”
“首先我想先请我的粉丝们不要再去攻击他人,这是不文明也不友善的行为。其次,对于这张照片所呈现的画面进行解释,照片中我的冒犯行为,是在我醉酒状态下无意识产生的,我不想为我的行为找遮羞布,那确实是我酒后的冒犯,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过分,同时也向另外一位当事人做出道歉。很抱歉,对你进行了肢体冒犯,拉你进入了这场网络暴力的漩涡中,使你被迫受到伤害,再次抱歉。”
谢清越说完起身,90°弯腰鞠躬三秒钟,再次回到摄像头前,做最后的陈诉解释,“最后,我还要澄清一点,我与另一当事人的关系,并非网络谣言所传那样,我与她仅是同校校友,仅此而已。希望各位网友理智看待这件事,是非对错皆是我一人而起,不要再去攻击他人。也希望大家不要再传播不实谣言,希望大家明白网络绝非法外之地。”
澄清视频一经发出,直接把平台网络干瘫痪了,谢清越已经没精力想网友看到澄清视频后,对他的评价与能否接受此次道歉。
他一门心思的想要联系上祁韵,发短信,打电话,祁韵那边一直未有任何回应。
谢清越看着自己发出去的长篇大论,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自我感动,好像一个小丑在唱独角戏,他露出一抹苦笑,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以前他总笑别人在爱里卑微,今天轮到他,他才明白,即便再卑微有时也换不来对方的一个眼神。
足足等了一周,他每天都会给祁韵打去电话,全是忙线,他心灰意冷地接受了祁韵已经把他拉黑了的现实。
直到这日,张云飞突然给他发微信,问他还好吗?
他本不想回应,可脑中蓦地冒出了一个想法,他记得没错的话,张云飞在祁韵公司里上班,那张云飞一定知道祁韵的行踪,至少手机里有祁韵的联系方式。
如此想着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回复:【不太好,这段时间申请了在家上网课,导员不让我去学校。】
张云飞那边很快回复:【嗯,是得避避风头,不过我看现在网友很多都已经调转风向,喷的很少了。】
谢清越修长的手指快速在手机键盘上摁动:【整天待在家里,也不敢直播,也没有人说话的,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去外面还要戴口罩,被认出来就要被一群人围观拍照,真的好累。】
【哥,你最近忙吗?我想去找你聊聊天,一个人真的好孤单。】
【好啊,刚好明天周末,你来找我,哥陪你聊聊人生。】
谢清越看到消息,嘴角勾起,握住手机心中对着张云飞抱歉,对不住了哥,弟弟求爱路上,得把你当垫脚石踩一踩了。
谢清越全副武装,左手拎着新鲜水果,右手拎着海鲜产品。兴致冲冲地赶到张云飞家里。
张云飞见到他拎着大兜小兜,脸上乐的开花,接过他手中的上门礼,嘴上客气,“咱亲兄弟,来就来呗,怎么还带东西,多见外。”
谢清越嘿嘿一笑,嘴上说,“就是亲兄弟才想对哥哥好一些。”心底里忍不住想,哥啊,待会利用一下你哈,这些就当赔礼了。
“行,你这话说的没毛病,哥喜欢,看你买这么多海鲜,那我今天就给你露一手。”
“嘿嘿,好嘞哥。”谢清越见他提着海鲜往厨房去,追问,“要不要我去帮忙。”
“不用,你自己在客厅玩会。”
谢清越眼眸一转,追到厨房门前,问,“哥,我手机没多少电了,你充电线在哪?”
张云飞手中解包装袋,头也不回地回:“在卧室,哦,我手机好像在充电,你拔了吧。”
“好,那个,我想用哥的手机给我妈打个电话,跟她说一声我到了。”
“行,密码是0256。”
谢清越骗到密码,拿着手机走到楼下,在联系人中一搜,果然搜到了祁韵的电话号,他心猛地跳了一下,正要点拨通时,他犹豫了。
祁韵会不会讨厌他这种死缠烂打的行为,可如果不跟祁韵讲清事情原委,不跟她表明自己心意,他真的不甘心。
几番纠结犹豫下,他还是拨通了。
很快,祁韵那边接通,谢清越的心骤疼,他给祁韵打那么多电话,她都无视,可张云飞打去的电话,不到五秒钟,她就接通,对他这样冷漠,真的是不管他的感受。
“喂,云飞,怎么突然打电话来。”
谢清越弓腰坐在小区长椅上,双肘撑在膝盖上,垂着头,抿唇沉默。
祁韵正在上车,听到电话那边张云飞沉默不语,她皱眉好奇地拿开手机看了一眼,确定是张云飞。
“怎么了?讲话呀。”
谢清越喉结滚动,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可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恐慌,生气,委屈,难过,甚至…想哭。
谢清越手指弯曲抵在眉心,努力稳着自己剧烈波动的情绪。
电话那头的异常反应,惹得祁韵不禁怀疑,她眼睛微眯,试探性地问:“谢清越,讲话。”
谢清越听到祁韵口中念出他的名字,心不由得跟着抖三抖。
霎时间,他鼻子一酸,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折磨他多个日夜的复杂情绪。
眼中不争气地涌出泪花,他声音轻颤,像是一根绷紧的弦,脑子里想着要质问出口的话,可说出来却是另一番话。
“我好想你啊,祁韵。”
听到他那带着哭腔的颤音,祁韵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