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姬发被我做得豆饭难吃哭了这件事,我当场就释怀了,毕竟人活着不如意的事情那么多,自己还要为难自己的话日子还过不过了?
姬发瞅着一脸天真无邪、双手一摊、反正横竖就是不会做饭的我,长吁短叹,最终还是跟我一样认了命。
“真的有那么难吃吗?”
我不服气的夹了一筷子那羊肉碎末放嘴里,几乎是舌尖接触到的那一刻又赶紧吐了出来。我突然觉得姬发没有吐,反而只是内敛的流泪大哭,真的对得起他们西岐礼仪之邦的称号了。
这都不马上吐出来,怎么不算一种礼貌呢?
这都不直接吐出来,真的是很给我面子了。
这都不干脆吐出来,这小子心里一定有我。
见我这般自我嫌弃的模样,姬发又忽然接着道:“虽然确实很难吃,但真正让我哭出来的原因,并不因为这饭难吃。”
我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安慰人的话,连忙抬手想说其实你不必安慰我,只要以后成亲你负责做饭就行。
然而我还没有将手完全抬起来,姬发又接着补充道:“家母并不擅长做饭,你这豆饭的味道,跟我母亲做得简直一模一样。”
“相当难吃!”
相当两字着重咬字!
我愣在半空中的手,比我的脑子更快一步听出了姬发言语里的讽刺,所以本来应该是无奈的拍拍姬发肩的手,一把又拧上了姬发的脸颊。
“你小子,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这难吃的味道,就是我记忆里的母亲的味道。”
姬发的脸被我扭得变形,说话也含含糊糊,哪怕这般囧样作为西岐犟种的姬发还是决定,坚持把该犯的贱犯完。
他是君子,不能犯罪、不能犯法,所以只好选择犯贱。毕竟犯罪、犯法只在一瞬间,但犯贱却可以天长地久。
这何尝不是一种爱得宣言呢?我懂,我都懂,他只是想和我长长久久......
说话难听点怎么了,抛开事实不谈,我这豆饭做得确实是难吃啊……
啧啧啧,这么说得话,武王哥还真是爱我呢!
(作者:醒醒,傻女儿,恋爱脑不得好死。)
我这边被姬发急得跳脚,索性直接气得翻身坐在姬发紧实的腰身上,呵他痒痒。我瞅见他又同我生龙活虎的玩闹,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便开始越发的无赖起来,逼着他非把这一整碗豆饭吃完才肯原谅他。
“吃一口亲十下。”
他开始得寸进尺。
“走你!”
我二话不说一勺子给他怼进了嘴里。
姬发被我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脸惊愕的样子,像是我从脚底下给他塞了五个娃娃进肚子里,仿佛下一秒,就能原地给我生出五个孩子一般的痛苦和委屈。
“你你你怎么......你怎么能搞偷袭。”
“记住,男人。当本座的外子,第一件事,就是少说话、多做事。”
我恶心巴巴的将食指按在他嘴边,模样比十碗豆饭还要难以下咽。
姬发被我按在床上支支吾吾的有苦不能言,我按照当初他把我按床上喝药的规格,给他喂了整整一海碗的豆饭,反正费医师都说了,他需要补一补......
我光顾着收拾姬发,却没有觉知到危险已经来临。
如果说姬发是像狗,那么崇应彪就是真的狗,专挑别人兴致最好的时候进门打扰,年纪轻轻的,也不怕长针眼。
“当当当!”
我听见三声铁剑撞击门栓的脆响,循声望去,似乎好像看见了一只披着盔甲的恶犬,呲牙咧嘴的模样,最是见不得别人幸福。
【作者:这里有个村↗民↘真↗讨↗厌↘(*  ̄︿ ̄)。】
我和姬发都兴意阑珊,几乎是同一时间默契地翻着白眼。
彪子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招人待见,哪里不行去哪里......
“呦!我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我看我还是走吧。”
他阴阳怪气的往那门柱上一靠,使劲瞪着两个圆圆的小眼睛凑热闹的样子,哪里就有一丝想走了?
彪子你昧着良心说话不怕被雷劈吗?
“有屁快放!”
关于崇应彪这种人,根本配不得前面半句的“有话快说”。
彪子脸上有些挂不住,脸上隐隐有些愠色,但是申公豹来之前他就拿我没办法,申公豹来了以后,人人都知道我有个能干的师弟,就连商王都不能把我怎么样,他难道还有胆子敢说我的不是吗?
小心我叫申公豹把你们都沙了......
“大王口谕,娘娘回朝歌想和以前的战友们叙旧是可以理解的,但酉时宫门落锁之前,记得回宫。”
啧啧啧,我心里暗爽。
怎么了?整日都是别人等着、盼着他临幸的商王,如今也尝到独守空闺的痛苦了?这才哪儿跟哪儿?
我不屑一顾,顺手拿起床头上的海碗,打算再去厨房给姬发盛一碗豆饭。见我这般不作回答,姬发比我还着急:“你的娘娘心里有数,轮不着你来教他做事......”
姬发仗着有我撑腰,说话越发的硬气起来,毕竟嘛,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向来有恃无恐。
我顺着姬发的话也一起回了崇应彪:“听见没,还不滚。”
崇应彪似乎已经料到了眼前的局面,在经历了我和姬发的“混合双打之后”居然自信的笑了起来,三道弯的身子往一侧突然一斜,似乎在是给什么人让路。
“看来孤来的也不是时候,没打扰到你们吧?国师啊,你这师姐生性当真豪放不羁。”
商王一身常服装扮出现在了那营帐门口,后面跟着的,正是那一身墨色道袍的申公豹。
很明显,申公豹的脸比他的袍子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