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金索斯一马当先,带领着残部向外冲去,对领导的绝对信任与对死亡的恐惧,让士兵们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与纪律性,一路上连连突破多次游击队的封锁,队伍依然整齐有序,没有混乱也没有人掉队。
“坚持住!马上就能突出去了!预备队已经在接应的路上了!”杜金索斯挥舞着沾染了硝烟与鲜血的佩剑,原本整洁的军官服也变得有些脏乱。
闻言,剩下的士兵们也是打起了精神。
“怎么样?纠察队那边还是没法来增援吗?”杜金索斯向副官问道。
“不···纠察队被另外一伙匪徒拦住了,他们疲于应付甚至要求我们去救援他们。”副官收起对讲机,脸色不太好。
闻言,杜金索斯厌恶地啐了一口,狠狠地骂道:“真是一群饭桶,*乌萨斯粗口*”
“那我们?”
“先和预备队会合,然后再去增援那群饭桶。”
眼看着眼前已经畅通无阻,杜金索斯阴沉绷紧的脸舒缓了下来。士兵们也是纷纷面露喜色
就在这时,一道听上去非常稚嫩,但异常冰冷的声音传来。
“你们以为你们还能走的掉吗?”
这道清澈冰冷的声音不大,但却彻彻底底地传进了每个乌萨斯士兵的耳朵里。
“好久不见,杜·金·索·斯。”
位于队尾的士兵忍不住回过头,却看见远处空地上的一名身材纤细的黑发少女,握着一根巨大的法杖,就这么独自一人站在斑驳泥泞的雪地里。冷漠的紫眸如同看死物一般盯着这群士兵。
“不要管她!专心突围!快!”杜金索斯看着那个有些熟悉的娇小身影,少女那诡异的右眼让他感到了阵阵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让他加快了突围的脚步。
“呼···”温娜握紧法杖,樱唇轻启。
“生灵啊,请安息吧!
众者之首,灵魂缄口无言。
亡者的国度,将汝等安葬······”
庄严诡异的吟唱结束后,温娜睁开眼睛,双手握住法杖向地面一顿。
“凋零领域!”
霎时间,以温娜为中心,黑色开始在大地上蔓延,空气中充斥着几乎实质化的死亡气息,灰白色的天空肉眼可见地暗淡了下来。地面上的积雪化作漆黑的液体,渗入土地。在冰天雪地中顽强生存的苔藓与地衣迅速地枯败腐烂,一棵棵黄绿色的幼苗却是争先恐后地钻出化为灰黑色的土地,迅速抽芽长叶,最后开出一朵朵硕大的,散发着不祥与死亡气息的灰黑色玫瑰。
被凋零领域笼罩其中的士兵们,惊恐地看到,一张张狰狞的灰白色脸庞,扭曲着,嘶吼着,空洞的眼眶中闪烁着纯黑的火焰,它们宛若蚊群般纠缠着每一个人。
士兵手中原本崭新锋利的利刃迅速生起铁锈,随后断裂,落在地上摔作铁渣;
精心保养的弩箭滑轮卡死,弓弦崩裂;
厚实的衣物甲胄也逐渐崩裂,脱落。
士兵们哀嚎着滚倒在地,皮肤脱落,肌肉与内脏腐烂,最后化作一滩滩同样漆黑的腐臭液体,渗入砂质化的大地,最后只剩下扭曲的漆黑骸骨,姿态定格在死前挣扎时的最后一刻。
灰褐色的大地不断浮现出扭曲的面庞,它们蠕动着,想要冲破大地的束缚,缕缕黑烟从土地中升起。
“保护准尉!”忠诚的副官倒下前,嘶声力竭地最后喊出一句话。
“长官,得罪了!”人高马大的近卫一把抓起瘦小的杜金索斯。
近卫身上厚重的装甲腐蚀败坏,噼里啪啦地摔落在地,他艰难地爬起来,用尽最后的力量将杜金索斯扔了出去,
杜金索斯本来就位于凋零领域的边缘,近卫最后的投掷刚好将他扔出了死亡与现实的交界。
杜金索斯做出一个标准的防冲击姿态,“砰”地落在一个被积雪覆盖的枯草丛里,艰难地爬起身,杜金索斯现在凄惨的像个流浪汉,军官服已经变成了布条,佩剑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里,本来严谨整洁的头发也乱成了鸡窝。
“嗤···咻!”紫色的信号弹升上天空,那是预备队的接应信号与标识。
“游击队···该死的游击队!啊···啊啊!”杜金索斯疯狂地抓着头发,将牙齿咬的嘎吱作响。阴郁的眼睛里布满了猩红血丝。
“我一定要···唔···咳咳!呕!”杜金索斯猛然咳出一滩腐臭的黑色液体。捂住嘴巴,杜金索斯冷静了下来,他知道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与自己的部队会合。
活下去才能有报复的资本。
想到这里,杜金索斯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信号弹的方向逃去。
“跑出去了么?”温娜眯起眼睛,看到了草丛里那个有些渺小的狼狈身影。
“大概400米,时间应该还够。”温娜自言自语着,随后握紧法杖,做出了一个起跑的姿势。
“指令:速度······”
“温娜·卡莲!你,在做什么?!军队的支援部队,马上就要,抵达你那里了,带上,叶莲娜,马上撤离!”
大衣衣兜里的对讲机突然传出爱国者有些愤怒的声音,温娜面色变了变,放弃了追击杜金索斯的想法。
“*乌萨斯粗口*,杜金索斯,这次算你命大。”
收起凋零领域,温娜冷冷地看了一眼杜金索斯逐渐消失的身影,扭头向叶莲娜的方向赶去。
······
“看!那···那是准尉!”负责接应的预备队中,正在前方警戒的士兵看到了一个踉跄的身影。看清来人后,士兵面色大变。
看到扔下武器向自己跑来的两士兵,又冻又累的杜金索斯松了一口气,随后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快!通知后方,准尉受伤了!”一名士兵将准尉抱在怀里脱下大衣盖在其身上,一边对另一名士兵吼道。
“是!”
“什么!?马上派出装甲车!军医···军医呢?”
······
杜金索斯没有受什么外伤,但是一种恐怖的疾病或者说,诅咒--“凋零”,已经缠绕在了他的身上。
这种诅咒一点点地剥夺不幸染上者的生命,轻则严重降低免疫力与缩减寿命加速衰老,重则在接下来的数十天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慢慢变成一滩腐臭的液体。
这可比死在凋零领域里要痛苦的多得多。
就在预备队手忙脚乱地稳定他们的准尉的情况时,紧急转移中的游击队里,温娜也被爱国者叫了过去。
“温娜·卡莲······你刚刚,为什么要,擅自,释放源石技艺?”
爱国者沙哑的声音,夹杂着生气与一丝担忧,从那个怪物的面具下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