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周衍铭较真地去问冯玉梅：“你前头工作的那家人，男的是干什么的？”
冯玉梅一窘，老老实实答：“是男模。”
“男模？”周衍铭斜睨着夏莳，“那他做的是哪门子的鸭？你喜欢吃那种鸭？要我做给你吃？你确定？”
夏莳想笑不敢笑，装傻道：“什么意思啊？我不懂，我先去卸妆了！”
周衍铭眼眸带笑地看她一溜烟逃走，吩咐冯玉梅：“明天周末，我来做饭，你买只鸭子回来，其余的菜看着配。”
之后他让冯玉梅去休息，自己走进厨房。
等夏莳卸好妆，闻着味儿出来，两碗香喷喷的番茄炒蛋烩面已经做好了。
夏莳系上一次性围裙，吃得别提有多高兴。
算起来已经有三年半没吃过他亲手做的饭了，还是记忆中的味道，比什么昂贵的料理都合她的胃口。
把面吃得一干二净，夏莳抹抹嘴，拍拍肚皮，说道：“你去休息吧，我来洗碗。”
周衍铭却道：“洗碗有洗碗机，你得为我做些别的事。”
夏莳一惊，“怎么还有别的事？”
周衍铭坏笑，冲她挑了挑眉，“因为我还没吃饱。”
夏莳听出他话里的深层含义，结结巴巴地说：“可是今晚不是，不是不，不……”
周衍铭道：“本来是扯平了，但你刚吃了我的面，又欠我人情了。”
夏莳，“……”
斤斤计较，防不胜防！
“那你想要干什么？一顿饭而已，你别想弄个不平等条约出来！”
周衍铭走去她椅子后，俯身凑到她耳边，“我请你吃饭，你陪我洗澡，不过分吧？”
说话时抓着她的塑料围裙，左右一撕，夏莳有种衣服真的被他撕了的感觉。
“不要！”
夏莳揪住衣襟尖叫，起身想跑，却被他打横抱起，直接抱进了次卧的浴室里。
她有洁癖，受不了别人的触碰，但他很快打开花洒，水当头淋下来，她就没那么难受了。
可是还是不行。
“你别这样，衍铭，我怕……我害怕……”夏莳背紧贴在玻璃上，仰头哀求。
她身上还有些瘀痕没有完全消掉。
即使消了，有些东西已经将她浸染，这辈子都无法根除。
周衍铭的气息很急促，冷水淋在背后，激得他想发狂。
“我会很温柔，相信我。”
他说话时微喘，漆黑的眼眸像深潭被雨水打乱，荡起一层层余波，引人沉沦。
濡湿的黑发垂下些许在额前，恍惚间夏莳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少年。
他们也曾一起淋过雨。
只是雨水脏，她受不了，突然就发了病。
明明车子就停在路边，再走两步就能躲进去了，可她一步都走不了，抱住头蹲在地上。
雨水落在皮肤上，如同被泼了硫酸一样，她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叫。
他脱下衣服罩住她也不行，就隔着衣服把她整个抱在怀里。
后面的事她都不知道了，因为她昏了过去。
夏莳觉着自己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怪物。
从前那皮囊至少年轻漂亮，可现在被人磋磨过，已是千疮百孔，污秽不堪。
她从精神到肉体一无是处，他不嫌弃，想要她，就给他好了。
夏莳闭上眼睛，感觉到周衍铭吻在她额头，然后是鼻尖，又托起她的下巴，吻她的唇。
衣服也一件件被他脱下。
他非常急躁，带着很强的目的性，没有太深入地吻，很快转去她的脖子，又顺着脖子往下……
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以前他曾吻过她两次，一次激烈狂野，像要入侵她的灵魂。一次绵长缱绻，像要同她就此度过一生。
而现在就只有潦草和敷衍，匆匆走完流程，好快点进入正题，因为她已经不值得他珍视，他不必在意她的感受。
温柔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夏莳依然闭着眼睛，仰头淋着水，让水冲刷过他的点点痕迹。
直到感觉他搬起她的一条腿，架在了哪里。
夏莳惊慌地睁开眼睛，却被所看到的景象吓得说不出话。
周衍铭半跪在地上，她的腿搁在他的肩膀。
下一秒，他虔诚地吻上她……
“不行……脏啊……”
夏莳羞得真想昏死过去算了，一手抓住毛巾架，一手紧捂住嘴，不让奇怪的呜咽声溢出来。
水温转暖，淋浴间里逐渐弥漫开一片白雾，皮肤被水汽蒸得泛红，连骨头都发酥。
被周衍铭抱出浴室已是半小时后，夏莳像一只刚出炉的面包，软成一团。
双腿无力地耷拉着，尤其是刚才支撑身体的那一条，瑟瑟发着颤，整个人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周衍铭把她放在床上，又吻了吻她的唇。
“阿莳，你好甜。”
“……衍铭。”夏莳呢喃，“措施在车里……去拿……”
周衍铭低笑，“下次再用。”
那这次是不用吗？
“不行……今晚就要……”
周衍铭婉拒，“抱歉，今晚我要研究怎么做鸭，晚安。”
夏莳，“？”
——
夏莳醒来时，懵了好久，然后脸跟爆表的温度计一样，红得快炸了。
“什么嘛……真是疯了……”
夏莳捧着发烫的脸颊，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周衍铭才好。
幸亏今天约了蔡青见面。
夏莳急匆匆起床，穿好衣服出去，对冯玉梅说：“冯姐，我答应陪朋友面试，得出去一趟，午饭前回来。”
冯玉梅回忆起周衍铭昨晚把她赶回房间，然后客厅里就响起夏莳惊恐的尖叫声，真的很心疼夏莳。
“好的，太太，先生问起来我知道该怎么说，您快去吧。”
趁周衍铭没出现，夏莳赶紧溜出门。
蔡青准时等在小区门口，上车后认真打量夏莳。
“咦，你嘴怎么了？早上吃太辣了？”
“不是……”夏莳咬了咬唇。
“哦！我知道了！”蔡青一副“破案了”的表情：“你肯定是……”
夏莳心虚，“什么呀，你别乱猜啊！”
蔡青，“……用了新的唇釉。”
夏莳，“……”
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蔡青，“你就说是不是吧？”
夏莳，“是是是。”
蔡青贼兮兮地笑，“那借我用用呗。”
夏莳凶巴巴横她一眼，“私人用品，恕不外借！”
“唉……”蔡青叹气，“某人竟然偷偷背着我交男朋友了，要不是我现在不当记者了，不然一定好好采访采访你！”
夏莳在心里想，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说出来怕吓死你。
周六的早晨路况很通畅，很快到达顾岳律师事务所。
夏莳和蔡青进入电梯，刚摁下关门键，就有一只大手挡住了电梯门。
“不好意思。”
一个中等个头，身板厚实，穿了件皮夹克的男人走进电梯。
夏莳和蔡青退后一步，让出空间。
“看见了吗？”蔡青对夏莳耳语：“那人的脸。”
夏莳茫然摇头。
蔡青，“有一道好深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