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墨玉寒沉声说。
墨玉寒猝不及防的道谢,让天悦惊愕的扬起眸子。
毫无预兆的撞进那双如古井般深不可测的眸子里。
突来的对视让天悦显得有些无措,短暂的失神后,她迅速收回目光。
强压下心里不规则的跳动,故作淡然的说道,“不用谢我,我只是看不惯他们这般仗势欺人而已。”
“嗯。”
仗势欺人?
眸子里难得染上一抹笑意。
此时的天悦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
不过墨玉寒也不准备提醒她,转而开口调侃,“少卿的腿是被你踹伤的吧。”
天悦按压着墨玉寒双腿的手再次顿了顿。
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他,“这你也能猜到。”
“这不难猜,若没有你们的苦肉计,那霄安此刻早就出现在这里,”墨玉寒很显而易见的说。
天悦点点头,“也对,”说完,她继续卖力给墨玉寒按摩。
这墨玉寒不愧是书中的男主,就这聪明才智,足以抹杀一切。
任凭她踹了墨少卿几脚,就能将事情猜个大概。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墨玉寒话风突变,“据我所知,太子这个人心眼很小,若是知道你欺骗了他,他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指不定到时候你的下场比我还凄惨。”
听着墨玉寒突如其来的恐吓,天悦再也坐不住。
忍无可忍的她,满脸嗔怒的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还是不说话的好。”
说完,直接撂担子起身走人。
墨玉寒不做人,人家怕什么他说什么。
天悦怒气冲冲走到门口,恰好撞到走进屋的墨少卿。
见她一脸怒气。
一脸茫然的将目光投向自家兄长。
“兄长,你怎么得罪嫂子了。”
“话多得罪的。”
墨玉寒扭头看向窗外,正好看到天悦回屋的背影。
他也不知道,今晚为何会起了逗弄她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她今晚说的话吧。
……
墨少卿一阵无语。
但他也明显感觉到兄长今晚的不同。
回想到白天发生的事,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墨玉寒。
琢磨着要不要告诉墨玉寒。
墨玉寒率先开口说道,“今日你们发生的事,我已知晓。”
墨少卿愣了愣,“嫂子告诉你的?”
墨玉寒摇摇头,“不是,是我自己猜到的。”
“依照我对他的了解,听不到我的死讯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还有嫂子,她今日为了保护你,不惜欺骗霄安。”
“若是被他们发现,他们会第一个拿嫂子开刀。”
“兄长,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嫂子已经不同了。”
“我们做人得有良心,她这般为了我们,我们不能忘恩负义的不管她。”
墨玉寒看着自家兄弟满脸愧疚不忍的模样,知道他心之所想。
他们一家人原本已对生活没有任何向往,若不是现在的天悦出现,他们现在还在过着没有希望的日子。
所以现在的天悦不止是他们的希望,更是他们的救赎。
“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护她周全的。”
天悦回到屋子,回想起墨玉寒的逗弄,没出息的脸红心跳。
其实她方才也不是真的动怒,她之所以这般,为的就是不让墨玉寒看出自己的心事。
这该死的家伙。
就像是带有慢性毒药的曼陀罗,美而致命。
偏偏她明知道致命,还是忍不住心动。
为了缓解心动过速的心跳,天悦干脆跑进空间里洗了个冷水澡。
洗完澡依旧余气未消的她,没办法的跑去找凯尼诉苦。
诉完苦,她透过凯尼的显示屏,看向红斑早已消散的脸。
原身长得很美,明眸皓齿的大眼睛,肤如凝脂的皮肤,巴掌大的鹅蛋脸,显得格外清丽绝伦,与她原本的容颜有着几分相似。
看着原身的脸,她明白了原身为何要吃下毁容的毒药。
为了原身的秘密不被发现,也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她刻意用了些颜色相似的药渍涂抹。
唉……
天悦对着显示屏,重重的叹息一声。
拿起放在一旁的药渍熟练的往脸上抹去。
抹好药渍,她离开空间,意外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
墨少卿和黎氏他们都还没有睡,正在奋力挽救漏雨的屋子。
他们的屋子年久失修,本就是用草搭盖的,经过长时间的暴晒和雨淋,又没有及时检修,屋顶早已不负重担。
见此,她连忙拉开房门,冒着大雨朝他们的屋子跑了过去。
天悦推开门走进屋子时,看见屋子里淹满水,黎氏和墨少卿平日里睡的凉席都已被水打湿。
此刻正拿着木盆将水舀出去。
但雨实在太大,他们这么做的效果很显然,除了徒劳,并没有什么实质效果。
尤其当她还看着坐在床上被雨淋成落汤鸡的墨玉寒,又是好笑,又是辛酸。
“你们别弄了,去我屋子里避一避吧。”
黎氏和墨家兄弟,看着冒雨闯进来的天悦,本就惊讶,听完她的话,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全然没料到,天悦会在此时跑来,更没有想到,她会让他们去她屋子避雨。
要知道,她虽然与墨玉寒成亲,但两人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再说,墨玉寒也根本不承认她的存在。
在墨家来说,她虽然顶着墨家娘子的名头,但她始终是个未出阁的女子。
黎氏是长辈,更注重礼节,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一双儿子,拒绝道,“不行,这样成何体统。”
眼见这时候,她还食古不化,天悦没办法的吓唬她,“婆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难道为了礼节,忍心让所有人都跟着生病。”
“尤其是……”说道墨玉寒时,天悦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但意思已经到哪里,所有人都明白,“他现在可是刚刚把身体养好些,我准备这几日就给他把腿接上,若此时他生病,那他腿的事情就得延后,届时会很麻烦的。”
墨玉寒的伤是黎氏心里的刺,她可以不顾其他,唯独不能不在乎墨玉寒的伤。
听完天悦的话,她在顾不得所有忌讳,当即表示同意,“好,那我们现在先将寒儿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