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雍分析得很对,曹操的心里就是那么想的。
建安十五年,也就是公元210年春,铜雀台建成后,曹操就在邺郡大会群臣,设宴庆贺。
当天,曹操头戴金冠,身穿罗袍,腰缠玉带,脚踏珠履,居高临下,向南而坐。
文武百官都在台下站立。
曹操想让武官比试弓箭,就派人把一件西川红锦战袍挂在垂杨枝上,下面设了一个箭垛,以百步为界。
把武官分成两队:姓曹的全部穿红,其余将士全部穿绿:每个人都带着雕弓长箭,骑在马上,听候指挥。
曹操传令说:“谁能射中箭垛中间的红心,我就把那件锦袍赐给谁;如果射不中,就罚水一杯。”
号令刚刚下达,红袍战队,曹休拍马上前,搭上箭,拉满弓,一箭射去,正中红心。
一下子,金鼓齐鸣,一片喝彩的声音。
曹操在台上看到后很高兴,哈哈大笑,说:“这是我家的千里驹啊!”
正要让人取锦袍赐给曹休,只见绿袍队中,也有一个人拍马而出,大叫说:“丞相锦袍应该让我们外姓人先取,曹氏宗族的人不要抢先。”
曹操一看,说话的人是文聘。
只见文聘张弓搭箭,纵马一射,也正中红心。
文聘大喊说:“快取锦袍给我!”
这个时候红袍队列中,曹洪也拍马而出,大声说:“是文烈先射的,你怎么能争夺呢?看我给你们两个解箭!”
曹洪,拽满弓,一箭射去,射中红心。
曹洪正要取袍,绿袍队里张郃又拍马而出,扬着弓,大叫说:“你们三个人的射法不足为奇!看我怎么射的!”
张郃调转马头,往马上一趟,背射了一箭,也正中红心。
张郃说:“怎么样啊?这个锦袍应该是我的吧!”
话音没落,红袍队中夏侯渊飞马而出,大叫说:“你翻身背射,也不足为奇,看我的!”
夏侯渊骑马到很远的地方,猛地回身,也不瞄准,一箭射去,一下子射在四箭正中间。
夏侯渊大叫说:“怎么样?这一箭够资格拿这个锦袍吧?”
绿袍队里,一个人又大喊着出来,说:“别动,留给我徐晃!”
只见徐晃,拈弓搭箭,远远地往柳条射去,一箭射中柳条,锦袍坠地。
徐晃取了锦袍,披在身上,骑着马到台前对曹操说:“感谢丞相的锦袍!”
曹操和文武百官都齐声夸赞徐晃。
徐晃正要勒马返回,忽然许褚骑马走了出来,大叫说:“你把锦袍拿哪去?留给我!”
两个人两匹马竟然直接争了起来,两个人从马上正到地上,锦袍已经被扯得粉碎。
曹操笑着说:“我只是看看你们的本事,怎么会在乎一件锦袍呢,今天在座的各位将领,每人赐一件锦袍。”
众将都表示感谢。
曹操让大家都坐下,然后说:“武将既然已经以骑射给大家助兴了,那么我们的文官都是饱学之士,今天登在这么高一个台子,怎么能不吟诗作赋呢?”
王朗、钟繇、王粲、陈琳一班文官,马上进献各自所作的诗章。
诗里面大多是称颂曹操功德的,也有很多劝曹操登上九五之尊的。
曹操逐个看后,笑着说:“你们的佳作都过誉了。我是始于举孝廉,遇上天下大乱,当时只是想春夏读书,秋冬射猎,等到天下太平的时候,再出来做官。没想到啊,朝廷征我做了典军校尉,我只好顺应朝廷,为国家讨贼立功,只是希望死了以后墓碑上能够题写说:‘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我这一辈子也就够了。可以说,从讨董卓,剿黄巾以来,除袁术、破吕布、灭袁绍、定刘表,基本上平定了天下。我现在身为宰相,富贵至极,还能有什么想法呢?如果国家没有我,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称帝,多少人称王呢。有的人看到我权力太大,就觉得我有异心,这真是看错我了。你们其实不一定知道我的心思。”
文武百官听后都跪拜说:“就算伊尹、周公在世,也不如丞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