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一松手,被裹成粽子的暗噬直接向后倒了下去,凭他怎么咒骂,死神就好像听不见了一样。死神意识到,关于鬼女未修养身体的这一点,他考虑得还是少了。
“走!”
随着死神一声令下,“粽子”上的黑绳收得更紧了,暗噬扭来扭去,也没能逃脱,被束成了一个球。房间四周的黑雾散去,死神捡起球,像颠沙包一样拿在手里,向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死神把球丢了出去,把暗噬放了出来。暗噬现形的瞬间,卷起一阵灰尘,呛得二人连连咳嗽。暗噬抬手驱赶眼前的灰尘,发现自己被死神带到了厨房,很久没有用过的厨房。
暗噬转过头,发现死神正看着自己。他不理解,就反过来又看着死神。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这么互相盯着。
“动手啊!”
死神先开了口。暗噬满头问号,思来想去,挥了挥手,整个厨房变得一尘不染。暗噬再看死神,他已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了。虽然感觉死神不会让自己做这么简单的事情,但是,他除了这个还能干啥?
看着暗噬疑惑的样子,死神还有些难为情,张大着眼睛挤出一个无奈的笑,推了推手,示意暗噬不要看着自己,看后面的灶台。
暗噬更疑惑了,“我又不会做饭,你把我带下来干什么?”
死神一呆,转而问起暗噬来:“你不会,那你提这个建议做什么?搞得我会一样!”
暗噬一听,不乐意了,凑上前去,指着死神胸口,边戳边说他,“那能是建议吗?那是你该做的事情,我提醒你而已。”
死神挥手驱赶着暗噬。暗噬退到了空中,盘腿坐在死神对面。暗噬垂头丧气,抱怨着,“啊对,你是神,你啥不吃都行。小未才多久没回来,厨房都落灰了。她都长这么大了,我还没吃过她做的饭呢。也不知道和虹比起来,她的手艺怎么样。要我说……”
暗噬的话到嘴边,卡壳了,他只顾着抱怨,才注意到此时死神已经是一脸黑线,冰冷的眼神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撕裂他。
“说什么?继续说啊!”
“要我说,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暗噬顶着死神凶恶的凝视,把话说完了,自己缩成了一个球,掉在了地上。
死神极力克制着怒火,闭上双眼,做着深呼吸。一次,二次……“暗噬球”上,露出一只眼睛,观察着死神的反应。见死神没有训斥自己的意思,暗噬又变了回来。
“那你说,中午吃什么?”死神问他。
暗噬没有回答,眼睛看向了厨房门外。死神扭头,身后空无一物,但隐隐可以听到有脚步声。能感觉出来者有意放轻自己的动作,但这样的程度,无论对死神还是暗噬来说,都有些欲盖弥彰了。
嫽魈从门边探了出来,手指上已经结了环带,看样子可能是为了应付入侵者而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尴尬的是,此时正有两双眼睛在盯着她。对于她而言,这两双眼睛都来自死神,两个死神!
“死神……大人?”
嫽魈不明白怎么回事,试探地问向二人。
暗噬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厉声道:“注意你的身份!”
这一句话,仿佛千斤重,压在了嫽魈身上。她当即单膝落地,手抚在心口,目视地面,恭敬地跪下了。
“属下不敢。无意冒犯死神大人,不知这一位是?”
“这一位”指的可是真死神。死神瞥了一眼暗噬,有些无奈,转头又对嫽魈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在寂寥殿内,除了大殿以外的地方,都不必讲礼数。”
嫽魈更加疑惑了,规矩这方面一直以来也确实如这个死神说的一样,只要没有客人,都是不拘小节。嫽魈犹豫了一下,准备站起。
“我让你起来了吗!?”暗噬吼了嫽魈,嘴角的邪笑愈发明显,“连自己的主子都分不清了?”
暗噬没有克制住,笑出了声。嫽魈抬起了头,怒视着暗噬,又转头看了一眼真死神。
“二位真是好兴致,拿我开起玩笑来了。”
嫽魈把手放在了地上,手指撑地,十指上的锦环迸射出了数十道绸带,似乎想要将二人整个困在其中。
“你这打架经验有点不足啊,布阵这么久会死的!”
暗噬的兴致确实被勾起来了,一拳向着地面砸去。拳劲掀起一股气浪,直袭嫽魈而去,但被突然出现在嫽魈面前的绸带挡下。环绕在几人身旁的绸带也只是抖了一抖,并没有乱了阵法。
嫽魈又看了一眼死神,明明身处阵中,却好似事不关己,在看戏一样。嫽魈已经可以确定,那才是真的死神。嫽魈握拳,围绕着死神的绸带散开,绕在了暗噬四周,逐渐收紧。
嫽魈恶狠狠地盯着暗噬,说出了判断的原因。
“我,不为死神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