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灾难面前人类显得那么弱小,此刻不论你的性别、年龄、身份地位,都无法换来那一瞬间的特殊。
南诃只觉得自己被人猛的拉进怀里,然后车门砰的被打开,千钧一发之际,他们滚出了十多米远。
随即身后的整辆大G直接被炸穿了,周围的车辆全在鸣叫。
南诃朦胧睁开眼,只见俯在她身上的男人呼吸急促,将她抱的很紧很稳,只是手掌有些抖。
那双漆黑的双眸在不笑时总是透着冷漠,如今看向她时,带着莫名的惊慌和恐惧。
“你没事吧?”
“我很好,你呢?”
南诃的肩膀其实已经没知觉了,应该是被巨大的冲力撞麻了,但她努力维持住微笑,轻声安抚身前的男人。
一道鲜红的血液从他额间流下,灌进眼里染红那双专注看着她的眼睛。
南诃抚上他的双眼,有些焦急:
“别闭眼,答应我,谢景辰别闭眼……”
……
刺耳的轰鸣声在耳畔响起。
南诃眼前一片刺目的红光,她不知道谢景辰后来闭眼没,但她已经闭上了双眼。
识海中,她身子半浮在空中,小苹果担忧的围着她转。
【宿主要不要开启应急模式?可以短时间内屏蔽感官知觉,获得三天的‘坚不可摧’状态!】
【还没到那个时候,这身体只是昏迷过去而已,休息下就会醒,我特意检查过器官,都没问题。】
她怎么也没想到幕后黑手居然真敢对谢景辰下手,但只要有这一手,这尘封多年的旧案就不可能埋的住了。
……
再次醒来时,南诃率先看到的是杜落担忧的小脸。
她见南诃醒来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开心的抹着眼角的泪花。
“南诃姐,还好你醒了,要是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她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应该是在特护病房内。
用吸管喝了口水,南诃用手指指了指隔壁,杜落瞬间会意。
“别担心,谢教授只是头上和背后被玻璃擦伤,被爆炸的冲击波冲到才昏迷不醒,但是为了安全,医生说还是要留院观察几天才好。”
南诃点了点头,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一名男子走了进来,他身量很高有一米九的样子,一双桃花眼似乎天生带着笑意,说起话时带着痞意。
“谢景辰的小房东,我们又见面了。”
关胜笑着伸出一只手挥了挥,友善的打着招呼,杜落似乎对他这种不稳重的性格很反感,皱了下眉,就退到旁边。
他也不在意,随意的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谢景辰,谢家宝贝独苗苗,从13岁后,走路连磕碰都没有过,如今居然遇到了汽车爆炸袭击……
啧啧啧,我已经可以想象得到未来的F城会面临怎样的腥风血雨了。”
关胜说这话的语气是调侃的,但他的那双桃花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所以,凌小姐你方便告诉我们你究竟在做些什么,或者,你接近谢景辰的目的?”
南诃听他这语气,感觉自己成了拐带富家千金的坏小子,不由莞尔。
她的笑容很淡,一刹那间就过去了,关胜忍不住瞟了她一眼,只听她轻声道:
“谢景辰有和你提过沈宜泽吗?”
“当然,你的追求者。”
南诃道:“根本没这回事,他只是……”
“还没分干净的前任?”关胜缓缓接过话。
南诃在关胜无声的控诉下,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真玩弄了谢景辰的感情,无言良久。
算了,这次的事也确实是她连累了人家。
“沈宜泽是当年黎明福利院的幸存者,我相信谢景辰已经让你查过当年那场大火了。
我怀疑不是偶然,而且和我缺失的记忆有关,我想找回来,就是这么简单。
当然,很抱歉把他也卷进来,所以我决定和校方申请住校,搬出小屋,尽量保持和他的距离,希望他出院后能够恢复正常的生活。
这样的话,你还有意见吗?”
南诃冷静的说道,关胜忍不住轻咳一声,眼睛瞟向旁边:
“我没这个意思啊,你别诬陷我。
我只是不希望你利用他,更何况你之前为了沈宜泽……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转变。”
“……”
南诃知道原主为了沈宜泽简直多离谱的舔狗都愿意当,现在忽然转变,正常人都不会信。
……
次日,南诃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F城,她没有去看过谢景辰,甚至连询问他的情况都没有,冷漠的让杜落都诧异。
这天下午,她趁着人还没回来,在小别墅收拾点东西搬去学校宿舍。
这时屋外有人在按门铃。
斑驳的铁门外是一身湖蓝色连衣裙的凌白晴,她今天依旧是浑身每次一处都透着精致。
南诃也没太意外,隔着门说道:
“我以为会是凌承允,没想到是你。”
“看来你并不意外我会出现在这。”她笑了下,“不欢迎我进去坐坐?”
“寒舍简陋,就在这说吧。”南诃没有开门的意思,两人就这样隔着铁栅栏僵持着。
凌白晴神色不虞,但还是肉眼可见的忍了下去。
她咬了下自己的薄唇:
“听说你和谢家的那位一起出了车祸,怎么就你一个在这,不怕没了护身符小命不保?”
“我想应该不至于,毕竟幕后的人也没真想要我们的命。
至少目前情况看来警告的成分居多,不然我现在根本站不在这里对么,黎明孤福利院的白晴小姐。”
凌白晴在福利院时的全名就叫白晴,凌这个姓氏是后来才加上去的。
像陈年烂疮被人再次血淋淋的掀开,凌白晴脸上有点绷不住了。
“我是孤儿又怎么样,我现在住在你的房子里,过着属于你的生活,还享受着你的父亲和哥哥的宠爱,就连你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也恨不得跪在我脚边!
而你就只能住在这种破房子里,你瞧瞧那屋顶,下雨的时候不会漏吧?”
南诃一脸平静的听完她的讥讽,不耐烦的道:
“别扯这些了,直接说你来这干嘛吧。”
“我来这是来警告你别再碰不该碰的东西,小心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所以就是来警告我的对吧?”南诃看着她,眼神带着怜悯: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的吧,作为曾经的受害者,你不但不阻止还积极成为帮凶,你这不是享受了凌家父子,只是被享受的娼妓。”
“睡了凌兴和又去爬床凌承允,我这血缘上的父亲和兄长也算在床上给我报仇了,我听说他们在床上可不温柔,你更喜欢谁一点?”
凌白晴像是被戳中了脊梁骨,整个人脸色都变了,眼珠有一瞬间变成了鲜红色。
她捏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明显是动了杀意。
南诃就是要激怒她,人只有在被激怒的情况下才能出现漏洞。
果然,凌白晴开始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可不但睡过你父亲和你兄长,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也被我睡烂了,这几天他可是夜夜抱着我求我别走……”
凌白晴想来是气疯了,根本没注意身后因为担心她而追来的沈宜泽,口中恶毒的话语持续往外喷。
“要说你的眼光也是真的差,为了一个瞎了眼的男人寻死觅活。
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还瞎认什么小时候给过他糖的小姑娘!我自己都没有糖,还能给别人?笑话。
不过他在床上表现还是很温柔的,可惜花样不多,每次都一个姿势……你刚刚不是问我更喜欢谁?当然是你的父亲啊,我还能经常看着他‘享受’别人,哈哈哈——”
眼见凌白晴的话越发疯癫露骨,南诃不由皱起了眉头,脑中闪过刘丹丹进入凌家的身影。
“刘丹丹难道也是……”
就在南诃想要继续套话时,沈宜泽站在了凌白晴的身后,目光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