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是人家老头好端端走在路上，欧阳鸿羽喝醉了酒觉得自己是武松对方是老虎，上去三拳两脚把老头锤死了，从此活在自责中，还是可以理解的。
可这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件事和欧阳鸿羽都没有直接关系！
结果欧阳鸿羽还非得圣母心泛滥，折腾自己，成全他人！
这特么不是有病是什么？
陈川是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
一番话说完，欧阳鸿羽眼睛通红，嘴唇翕动，仿佛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口，只能看见喉结上下滚动，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仿佛……
每一个字都有千斤重！
叶舒在一旁都被吓傻了。
随后，她又觉得一阵郁闷。
之前自己说的时候，陈川还拦着，说什么，自己说再多都没什么用。
结果现在倒好，他自己说的比谁都多！
不过……
通过察言观色，她也觉察到，仿佛陈川说的那些话真的引起了欧阳鸿羽的触动。
“你……”胖子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嘴角抽搐着，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刚说出第一个字，就被陈川看了眼。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硬是又吞了回去。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本来，确实是想要找你帮一些忙，现在看来完全没这个必要了，你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好，你这样的人还能做些什么？”
陈川说完这番话，甩开了欧阳鸿羽拽着他衣服的手，冷冷一笑，眼神中写满了蔑视。
“陈川……”叶舒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好。
毕竟欧阳鸿羽都已经够惨的了。
虽然她知道，陈川现在说这些，都是为了点醒对方。
可如果……
并没有达到好的效果，反而只会让欧阳鸿羽更加消沉呢？
可想而知，未来的欧阳鸿羽将只会更加凄惨啊！
可陈川似乎并没有考虑这些。
叶舒不知道陈川到底是还有后招，还是压根就没有去思考这些。
但是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叶舒满心疑惑，也没办法说出来。
“我们走吧。”陈川转脸看着叶舒说道。
听到这话，叶舒整个人都懵了。
虽然之前陈川就在表达这个意思，可她以为，陈川只是说说而已。
但是现在看来……
这个家伙，似乎真的想要走啊！
“你们不能走！”那胖子忽然抓狂了。
之前被欧阳鸿羽揍趴下的两个年轻人，此时也都站了起来，并且在女人的带领下挡在了门口。
“哦？”陈川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我们走不走关你什么事？”
“卧槽！之前不是你们说，要帮着他给钱的吗？你们走了，老子找谁要钱去？”
陈川看着他的眼神就跟看着一个二傻子似得。
“老子什么时候说，要帮他给钱了？”
“嗯？”
胖子愣了一下，有点懵逼。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气势汹汹的骂道：“你特么今天不给钱就别走！”
“真有意思？老子要走，你能拦得住我吗？”
说完，陈川就朝着门口走去。
胖子站在原地，愣是没敢拦上来。
陈川一点都不意外。
这些人，归根结底就是普通人而已。
让他们去找欧阳鸿羽的麻烦，那没什么问题。
反正在他们心里，欧阳鸿羽一直都是一个软柿子。
但是面对陈川，他们还真一点底气都没有。
耍横？
老子比你更横！
不过就在陈川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直没吭声的欧阳鸿羽，竟然先说话了。
“你们找我，到底想让我帮什么忙。”
陈川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你这样的还帮得上忙吗？”
“我能得到什么？”
“以后活得像个人，最起码不让那个可爱的女儿跟着你担惊受怕，甚至有病都不敢去医院！”陈川倚靠在门框上，凝视着欧阳鸿羽，继续问道：“还有，你不觉得你现在，像一条狗吗？”
欧阳鸿羽没生气，反而咧开嘴，笑了一声。
从见到欧阳鸿羽到现在，其实这个不得志的颓废男人也笑了不少次。
只是更多的是尬笑以及苦笑。
现在的他，笑起来灿烂许多。
他缓缓将女儿放在沙发上坐着，伸出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蹲着身体轻声说：“妮妮，今天爸爸揍坏人给你看，好不好？”
随后，他站起身，将那个脏兮兮的布娃娃捡起来，塞进女儿怀里。
天真的小姑娘，怀里紧紧抱着布娃娃，使劲点点头，咧着嘴，笑的像一朵山花。
“好呀！”
胖子心里有些发怵。
特别是，当欧阳鸿羽站起身朝着他走来的时候。
神情淡漠，目光中，还闪烁着寒意。
于是，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想干什么？”
欧阳鸿羽没说话，已经走到跟前，随后一把拽住对方的衣领另外一只手握成拳头，猛地砸在了对方的脸上。
“为什么要逼我！”
“砰！”
又是一拳！
“明明是你父亲想要骗人敛财在先，为什么你们要跟老子过不去！”
砰！
“这么多年，我赔给你们的也不少了，你爹没了，我爹也没了，老子的家都没了，为什么你还要逼我！”
砰！
几拳下去。
欧阳鸿羽话还没说完，对方却已经如同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晕了过去，脸上糊了一层血迹。
随后，他转过身，看着那个女人，还有她身旁的两个年轻人。
他伸出手，指着那个女人。
“我记得你当初打了我老婆，还骂我父亲，为什么？”
女人脸色苍白，转身要走，陈川却一把将门关上。
“来都来了，多坐一会？”
女人哇的哭了出来。
欧阳鸿羽却已经走了上来！
十分钟后。
地上躺着四个人。
欧阳鸿羽站在屋子中间，喘着粗气。
许久，他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看着陈川。
“现在呢？”
陈川笑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递了根烟过去。
欧阳鸿羽沾满血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随手接了过来。
叶舒蹲下身，想要检查那些人的伤势，却被欧阳鸿羽喝住。
“没那个必要，他们都死不了，连重伤都算不上。”欧阳鸿羽说道。
“不想宰了他们？”陈川问道。
“想啊。”欧阳鸿羽笑了笑，说道：“不过，我还有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