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肃、翠西以及里昂坐在椅子上。
见两人到来,薛肃站起身。
“人都到齐了,那就出发吧。”
“都要出发了,你不说点什么吗?”翠西瞥了薛肃一眼。
“说个屁,请你们吃火锅都不去,我有必要搞什么战前动员吗,反正也没人听。”
薛肃转身,把烟头精准弹进了垃圾桶。
里昂面无表情的跟上。
翠西耸了耸肩,无奈的对着江离和绫濑桃子笑了笑。
根据计划,他们将分为两批。
江离和里昂会登上同一架飞机,前往第四十九号岛屿。
在猎人学院所处的猎场群岛中,这座岛的大小能排进前五。
其余人则是另外一批,他们会乘坐一艘巡洋舰环岛航行,以便随时对两人进行支援。
但薛肃并没有告诉江离等人巡洋舰上有多少人,以及所搭载的武器装备。
走出厚达三米的机械合金铁门,江离和里昂来到了机场。
天空辽阔,各种运输机和战斗机不断起飞,引擎声充斥着整个机场。
两人登上一架小型运输机,坐下没有十五秒便起飞了。
“黄蜂三号正在前往预定位置,预计到达时间四十八分钟。”飞行员的声音响起。
江离和里昂相向而坐,座舱中的空气,显得有些安静。
江离则在闭目养神。
悉悉索索的声音忽然响起,江离睁开眼。
里昂居然从战斗背包中摸出两瓶红酒。
“来一点?”里昂朝江离递过去一瓶。
江离摸了摸下巴,有些纠结。
“现在可是在执行重要任务,喝酒的话多少会有影响……要是死了……”
“那死之前连酒都喝不到,岂不是更惨?”里昂道。
这话……
有道理。
而且适当的饮酒,也有助于大脑的思考。
就喝几口吧。
江离接过酒,和里昂碰起了杯。
两个不怕死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些。
里昂从昨天起就不快的神色,终于有所缓和。
他仰头喝了一大口,舒畅的呼出一口气。
“味道怎么样?”
“挺好喝。”
江离并不懂红酒,但这酒确实喝着很醇香。
里昂得意的笑了笑,“这是我爷爷的爷爷当初在珐国建的第一所酒庄里酿的第一批酒。”
“现在你喝的那瓶,能卖到五十万蓝星币。”
得知自己一口就是几万蓝星币后,江离从三秒一口变成了五秒一口,以显示对这瓶酒的最大敬意。
“里昂,你这么富有,完全可以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富二代,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为什么要来猎人学院?”江离靠在座椅上问道。
里昂笑了。
“朋友,你可别忘了,我出身于觉醒者世家,不过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是没想过,而且家里也不想让我当觉醒者。”
“毕竟我可是家中独子,我要是死了,谁来继承那些数都数不过来的家产?”
里昂盯着地面,目光微凝。
“但……那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再豪华的牢笼也是牢笼,我憎恨污染,把人类固锁在一隅,锁死了人类的自由。”
“所以从十年前开始我就想把蓝星的污染驱除,让蓝星恢复原本的样子”
“很可笑是吧,但直到现在我都是这么想的,被禁锢的人类,根本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
“从某方面来说,我们只是污染的血食。”
里昂眼神深处很是复杂,有愤怒、不甘、还有悲伤。
江离举起酒瓶。
“敬自由。”
里昂抬起头,淡淡一笑,将瓶子碰了过去。
“敬自由。”
虽然里昂的想法江离无法完全赞同,但他却能理解里昂对于自由的向往。
什么是自由?
有人偏安一隅便是自由,有人要游历天下才是自由。
可在江离看来,真正自由的,是在追寻自由之路上的人。
二十分钟后,两人酒瓶都空了。
江离站起身,朝着驾驶室喊话。
“迪亚哥先生,请问还要多久?”
迪亚哥是飞行员的名字,他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墨国人
他回过头,扶了扶墨镜,语气慵懒:“目前已在四十九号岛屿上空,不过距离目的地大概还有五分……”
钟字还没说出口,江离和迪亚哥之间忽然闪出刺眼的红光,并伴随着一股难以忍受的灼热。
红光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便消失了,留下的是红光扫过的痕迹,一圈闪着火光的熔断面。
三秒前,一束红色激光从密林中直射而上,将运输机一分为二。
此时,座舱中除了飘散的红酒气味,还有生死一线的气息。
运输机像是撕碎的纸一样在空中解体。
十多公里外的海上,薛肃看着屏幕上闪着红光的飞机图案,神色显得无比僵硬。
他猛地冲到负责与飞行员进行联络的工作台前。
“赶快给我呼叫!”
操作员不敢怠慢,立刻紧张的呼喊起来。
“黄蜂一号,黄蜂一号,这里是控制台,请汇报当前状态!”
“黄蜂一号,黄蜂一号,这里是控制台,请汇报当前状态!”
……
可是,话筒中只传来杂音,没有任何话语的杂音。
“联络中断,无法进行联络。”操作员震惊又有些绝望。
薛肃的呼吸渐渐稳定,但很快,他的神色冷了下来。
“能定位他们的最后的位置吗?”
操作员点了点头,指着屏幕上地图的一点。
“你要去吗?”身后的翠西问道。
“再等等。”薛肃头也不回。
“还等?”
“他们可能已经死了。”
“不会的,他们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可是……”翠西有些纠结。
薛肃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
翠西只得作罢,他是调查组的组长,对这次行动有绝对的指挥权。
只有站在最后的绫濑桃子眼眶微红,往事浮现于眼前。
每次行动,她都能目睹死亡。
她不想再看见尸体了。
虽然很想提出前往目的地对两人进行救治,但薛肃肯定不会同意。
现在去,等于暴露本次行动。
……
……
密林中,运输机的碎片仍然在燃烧,不远处的树枝上。
挂着一个降落伞以及一个倒挂的人。
江离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睁开眼睛。
一条碗口粗的异化绿色森蚺正对他吐着信子。
江离一个激灵,在酒精与肾上腺素的双重作用下,他瞬间从系统空间中拿出狗腿刀,猛然挥下。
在斩断蛇头的同时,他也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降落伞绳给砍断了。
他稳住身形,和鲜血淋漓的蛇头同时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