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可不是本王妃有良心就能做的。”
姜楚讥嘲一笑，冷嗤：“爹，那可是圣旨，皇上亲下的圣旨，是你说收回就能收回的？！”
“我是不能，但璟王能，只要璟王开口。”
姜复生知道皇上对璟王的愧疚，只要璟王开口，皇上定然是没有不愿意的。
但他也不想想，他这么做会让萧璟陷入什么样的处境。
可能在姜复生心里，一个已经半废掉的王爷，没什么好让他重视的。
姜楚敛笑冷着脸，直勾勾看着姜复生，她想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处于高位久了，下意识考虑到的全是利益？
“阿楚，你别这么看你爹，你爹并没说错什么。”
朱风兰不悦地皱眉，在她的想法里，姜复生这个当爹的既然已经提了要求，那姜楚这个做女儿的就不能拒绝。
否则就是不孝。
姜楚瞧出来朱风兰的意思，禁不住气笑了。
“你的意思是我爹没错，错的是皇上不该下旨让我爹去陇南赈灾？”
“本夫人可没这么说，你别红口白牙地污蔑人！”
朱风兰吓了一跳，老脸瞬间白了，小贱蹄子这话若是传出去，她脑袋可就保不住。
“哼！”姜楚没好气地白了朱风兰一眼，“你是没明说，但你那话里话外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圣旨已下，就没有再收回的道理，否则你们让别人怎么看皇上？”
“皇上的威信难道还没你一个臣子的安危重要不成？”
那当然不是。
天底下最尊贵的就是皇帝，他一介臣子怎么能跟主子相提并论？
姜复生至此是彻底认清，这陇南他看来是去定了。
“阿楚，你要记住，我们才是一家人。”
姜复生不甘就这么被算计，试图要把姜楚拉到自己这艘船上。
听说阿楚从前在府里都在藏拙，实际上她医术不错，现在陇南那地方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她能派上用场。
姜复生的打算就差直接写脸上了，姜楚都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脸。
“出嫁从夫，爹不会不知道吧？”
姜楚起身就要往碧湖苑去，再留在这里看这些人的嘴脸，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生出杀心。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姜复生打算落空，老脸顿时拉下来，难看得很。
他使眼色让徐盟跟去，把姜楚给拦下来。
徐盟刚动，下一刻就被桑尽牢牢挡住，寸步不得进。
“本王妃没打算走，放心吧。”
姜楚头也不回，摆了摆手，脚步不停。
很快，她便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
桑尽礼貌颔首而退，跟上。
姜复生气狠了，反身将案几上的茶盏通通扫落在地，眨眼的功夫，地上便全是茶盏碎片。
其他人哪儿见过相爷这幅样子？
面面相觑后纷纷噤若寒蝉，只有朱风兰有些心疼那碎了一地的茶盏。
因着这里是书房，姜复生一般见客有什么需要商量的事儿都是将人带到这儿，所以书房里一应所有都是整个相府最好的。
这么一副茶盏，一百两呢！
“散了散了，都别杵在这儿碍眼！”
姜复生黑着脸开始赶人。
众人低眉顺耳的离开，只剩朱风兰没走。
“你还有话说？”
姜复生一腔火，语气格外不善。
“相爷，我这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朱风兰拧着眉欲言又止。
姜复生不悦，“想说什么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是。”朱风兰组织了一下措辞，才开口接着说。
“前头说相爷你不醒阿楚不许走，现在相爷已经醒了，但阿楚却没了离开的意思，相爷就不觉得奇怪吗？”
姜复生冷静下来顺着朱风兰的话想了想，发现确如此，当即让人跟过去看看姜楚到底想做什么。
碧湖苑里，姜楚见到母亲后只简单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儿，便岔开话题说别的。
宋笙知道女儿是不想自己担心，便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你和王爷何时启程前往陇南？”
宋笙虽不想女儿去陇南那么危险的地方，但圣旨已下没别的办法，只能问问他们的打算好让自己心里多少有点底。
“何时启程就看粮食药材何时准备好，不然我们便是去了陇南也是白去。”
姜楚没有隐瞒，反正这都是事实，她就算不说，她娘也会知道。
“也是。”宋笙无奈点头，她可真是问了个无用的问题。
“娘，咱不说这个，先让我看看您的身体调养得怎么样了。”
姜楚不由分说地把上宋笙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