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了呢？”
丞相府书房内。
姜复生端着茶杯的手轻抖，不敢确定地再度开口问。
刚开始，他们聊得挺融洽，他就趁机问了那日在宫里，萧璟为什么没替他圆话。
“当着皇上的面撒谎可是欺君，你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萧璟放下手中茶杯，杯底和桌子磕在一起发出的轻响就像砸在姜复生心上似的，令姜复生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些。
“只是圆话罢了，何来什么欺君，不过端看王爷乐不乐意而已。”
姜复生张嘴，到底还是没好意思直接质问萧璟。
他曾经可是救过萧璟一命的！
没想到，他没提救命之恩的事儿，萧璟自己提了。
“岳父想问，本王为何没顾及您这个救命恩人？”
姜复生摆摆手，矢口否认：“没有没有，我没这个意思。”
“不，你就是这个意思。”
萧璟示意桑尽推自己离开，时间差不多，这里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桑尽冲着姜复生礼貌颔首，便推着主子往外走。
见状，姜复生想也不想起身就要上前拦。
他前脚刚动，后脚就听见萧璟开口——
“你对本王的救命之恩怎么来的，想必不用本王明说吧？”
姜复生试图上前阻拦的脚步瞬间停住，他惊疑不定地瞪大了双眼，难道萧璟知道了？
不可能！
这事儿他做得干净，萧璟不可能会知道！
“王爷这话说的，难不成我救了王爷的事儿是我自导自演？”
姜复生探究地盯着萧璟，想看出点什么来。
萧璟懒得和姜复生装傻，径直道出一个人名来。
“黎屹。”
这个人正是当年跑来刺杀他的人，明面上叫暗五，本名叫黎屹。
姜复生对黎屹这个名字不陌生。
人的第一反应没办法骗人，当他从萧璟嘴里听到黎屹这两个字，变了脸色时，他就知道完了。
明明事后他已经把人处理了，萧璟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
萧璟可没给姜复生解答疑问的意思，很快就让桑尽继续推他离开。
眼见着萧璟主仆俩的身影越走越远，姜复生先是双腿一软，后又想到什么，强撑着抬脚追了上去。
当初的救命之恩就算是假的，但现在萧璟娶了他的女儿为王妃是事实。
萧璟不能不给他这个岳父面子。
“王爷，姜复生追过来了。”桑尽回头看了一眼说。
萧璟眼神淡漠，“随他。”
若他没猜错，姜楚应该也有话想跟姜复生说道。
半刻钟左右，萧璟带着人回到了碧湖苑。
碧湖苑里静悄悄，好像碍事儿的人全都被赶走了。
姜复生怀揣着一丝希望而来，结果没在碧湖苑看见该看见的朱风兰，那颗心一瞬间就沉了下去。
平时厉害着，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不顶用了？！
姜楚听见外边的动静，跟她娘说了声，就起身出门看看。
刚巧她一出，就和回来准备要敲门的萧璟来了个近距离对视。
超近看萧璟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姜楚被惊艳得差点想捂胸口尖叫，然而下一刻不经意间就看到了跟在后头的她爹。
……好的，尖叫什么尖叫，不存在的。
“王爷跟爹谈完了？”
姜楚后撤两步，让萧璟的美颜暴击威力稍减一些，才不解地给萧璟使眼色询问。
萧璟不答，只当没看见姜楚的眼色。
行，不答就不答吧，答案对她而言也不是很重要。
正好她也有话跟姜复生说，现在姜复生自己来了，倒是免了她再去找他。
姜楚思及此便直接越过萧璟，笑眯眯地走向姜复生。
“爹你来得正好，我有话对你说，你看是在这儿说呢还是另外挑一个地方说？”
姜楚做足了一个女儿谦卑的姿态。
看起来无害极了，可她若是真的无害，这会儿朱风兰就不会不在这里。
姜复生顿时心生警惕，“你想说什么，在这儿说即可。”
他绝不会给她任何可能污蔑他的机会！
“也行。”
姜楚就是礼貌一问，现在被拒绝了也不在意，径直开口继续说：“这回我娘被罚跪祠堂一天一夜，差点把命丢了这事儿，我希望以后不会再有。”
“否则，我不介意进宫跟皇上告御状亦或是求一道圣旨，把我娘从丞相府中接走。”
姜复生老脸瞬间难看得能滴出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