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脸色一变,“以蛊做人,苗疆大忌,李家竟然敢做蛊人?”
楚舟一声低笑,“有何不敢,若不是蛊人,李家如何能在苗疆之上甚少敌手,蛊人早已蛊入血肉、蛊入心脉,只听令于蛊主,蛊王对蛊人,可没有多大的用处,顶多一些威慑。”
花非雾有些好奇,凑了过去,“以蛊做人,那是怎么做的?蛊还能变成大活人吗?”
温初摇了摇头,也跟着蹲了下来,两人一同蹲在了桌旁,“不是蛊变的,是用活人生生做成的。”
花非雾一愣,“用活人做的?跟虫草似的吗?”
温初点了点头,“像但是也不是,蛊人是用活人,生生地从那活人的口鼻耳处,将蛊虫子蛊灌进去,而那些人不能死不能晕,必须保持意识,才能保证那些蛊虫游走进心脉和脑子里。
“正常人哪里肯去当蛊人,那都是李家掠来的人,有孤儿也有得罪了李家的人,这么多年来,蛊人因为凶残和可怖,早已被禁止,只是李家,还在偷偷地做。”
花非雾的脸绿了绿,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嘴巴和鼻子。
温初抿了抿唇角,“那些蛊虫会将心脉和脑子都占据,那些蛊虫中有一只子蛊,会占据脑子的部分,蛊虫产卵再生,以血肉为食,直到将人体血肉尽数吃食干净,而那些蛊虫,不会去碰人骨。
“当蛊人的只剩下一层人皮和骨架,子蛊吞噬了人脑,蛊虫彻底成为了人体血肉,蛊人便成了。”
花非雾有些想干呕,忙伸手拍了拍无言的手。
无言将手放了下来,花非雾掏了掏无言的袖中,一个荷包扒拉了出来,从荷包里又抠了一颗酸梅,就往嘴里塞,这才浑身一松,继续问道:“那蛊人如何操控?靠母蛊吗?”
温初点了点头,“是,这种制作蛊人的人蛊同寻常一母一子的蛊虫不一样,一只母蛊可以产多个子蛊,母蛊听饲主指令操纵子蛊,而母蛊由饲主鲜血喂养,常年都养在饲主的身上,母蛊死饲主伤。”
将虫子养在身上,花非雾I难以置信,“那那些蛊人是不是不好对付?”
温初腿麻了,直接盘坐在地,“不好对付,那些蛊人都由母蛊饲主控制,蛊人又是不怕死的,不怕火不怕水,做成蛊人的人蛊每一只都是从五毒里爬出来的。”
温初的手抬起,戳了戳花非雾的胳膊,引得花非雾都抖了抖。
温初轻啧一声,“那些的蛊人身上可都是蛊虫的虫卵,身体里也都是,只要就这么对着你一抓,一旦把你抓流血了,那些虫卵就会顺着你的伤口进去,在你的身体里产卵,然后越产越多越产越多,直到你的身体里也布满了蛊虫。”
花非雾忙拍开温初挠着自己的手,“那万一被挠了怎么办?”
温初的手在花非雾的胳膊上切了切,“那就快一点,把挠到的那部分切了,在虫卵顺着血液流进去之前,就切了,那就没事了,顶多缺胳膊少腿,这是运气好的。”
花非雾眨了眨眼,“那若是挠着脑袋、屁股、肚子和背上怎么办?”
温初一声轻笑,“那就是衰着了呗,总不能砍了头颅和切了屁股,那就等死。”
花非雾有些恶心,又往嘴里塞了一颗酸梅子,“那虫卵进了身体,蛊虫也孵化出来了,是不是就会变成蛊人?”
温初摇了摇头,“不会,蛊人还需要在药水中浸泡,那一身人皮才能有韧性,厉害的可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花非雾啧啧惊叹,“难怪这蛊人在苗疆能被禁,若是不禁,那不是大伙都能随便偷人回去,做成蛊人,然后不就变成自己的私兵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苗疆都会乱了。”
温初摇了摇头,“谁说不是,不过,刀枪不入的蛊人,李家是绝对做不出的。”
花非雾歪了歪头,“你方才说有刀枪不入的蛊人,可现在又说李家做不出,那是不是......”
温初眸光微闪,袖中的手紧了紧,“有,但是那人在整个苗疆都是一个禁忌,更是一个神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话。”
这么一说,花非雾就更好奇了,直往温初的身旁凑,非要温初说出来。
温初叹了口气,“那人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成天穿着一身黑衣,脸上带着一张天蚕丝织成的面具,听说那人的声音好听极了,像是仙音一般,身后常年跟着两个蛊人,两个蛊人相貌俊美,而且他做的蛊人,还能有自己的意识。”
花非雾吸了口气,“你不是说那子蛊会把脑子吃了吗?怎么会还留有意识?”
温初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正常的蛊人,一定要在母蛊饲主的指挥下行动,但是那人做的蛊人就不同了,他们竟然能自己行动,能有自己的思维。”
花非雾有些疑惑,“又是如何区分他们有自己意识的?不都是自己动吗?”
楚舟一声轻笑,凑了过来,“因为他们啊,能说话,蛊人是不能说话的,他体内的血肉筋脉早就被吃干净了,哪里能说话,可那人做的蛊人,能说话。”
南星落靠在了马车壁上,左手在袖中把玩着卷在了右手手腕上的匕首,蛊人......
花非雾对那人便更充满了好奇,“那如今那人在哪里?他竟然能做那么厉害的蛊人,是苗疆中人吗?那论蛊,岂不是你们谁也赢不过他了?”
楚舟点头轻笑,“是,谁也比不过他,就连蛊王在他的面前,都是没用的,只是啊,他从哪里来,我们谁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人是突然出现在苗疆的,我曾经派人打听过,可却根本查不到那人的来路。”
楚舟的手托在了下颚,“那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过往一片空白,相貌也不为人知,除了一身黑衣和那张天蚕面具外,便只剩下了一个名字。”
温初的眼滴溜溜地看着花非雾手中的荷包,花非雾嚼吧嚼吧酸梅子,倒也大方地从荷包里抠了一颗酸梅子塞到了温初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