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一头雾水。
“罗总，这是茶？”
“王总有所不知，这是云南茶园刚培育出的新品种，外貌似木耳，其实是茶香四溢的极品。”
罗添云说起谎来，比钟灵淡定得多。
王总撑开鼻孔闻了闻，也没闻见茶香。
看他不信，罗添云硬着头皮喝了一口，表情依旧优雅，“口感很好。”
钟灵站在一边，表情狰狞得看着罗添云喝下。
有机木耳，说白了就是浇大粪的，泡开之后一定要洗干净，不然得是什么味道。
不自觉咽了一大口口水。
这一刻，真心感谢罗添云为自己做的牺牲。
罗添云也是实诚，喝一口就得了，他居然一口接一口。
还劝着王总尝一尝。
王总就是个小小的供货商，罗氏总裁让他喝，他哪里敢拒绝。
五官抗拒得端起杯子，表情挂着讨好，“能让罗总欣赏的，一定是极品。”
颤抖着递到嘴边。
王总满脸壮士赴死，在碰到木耳水之前，被钟灵一把夺过杯子。
“刚刚的项目，我有几个问题，还请王总您再展开讲讲。罗总，您也一起听听的，一会我还要向您汇报呢。”
另一只手按住罗添云胳膊，看他闷头咽，自己真挺不好意思。
茶杯被推得远远的，让在场的人都看不见。
里面的每一朵木耳，都在提醒钟灵，自己有多蠢。
王总仿佛得救，搓了搓掌心，点开PPT。
连连应道，“好的好的，钟小姐请问，我再详细说说。”
......
半小时后，钟灵实在想不到问题了，才算结束。
她麻溜的收拾好东西，热情送王总到电梯口。
电梯门关上那一刻，官方微笑瞬间消失，钟灵蔫着脑袋回到总裁办。
领罚。
罗添云依旧坐在刚刚的位置，一动没动。
钟灵垂头丧气，跟罗添云道歉，“老板，非常抱歉，第一次接待访客，有点紧张，拿错了茶叶......”
“你真管那叫茶叶？”
罗添云冷着嗓子问。
钟灵连忙捂嘴，“抱歉，非常抱歉。求您不要扣我年终奖。”
鞠躬，搓着掌心，拜佛一样放在额前，虔诚地道歉。
她留在这里，唯一的目标就是攒钱。
对于罗添云的好感，已经悄悄锁进心底的盒子，不让它跑出来。
罗添云眸底闪过一丝狡黠。
这是钟灵自己说的，可别怪他黑心。
之前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个法子可以吓唬她，有了年终奖做“威胁”，钟灵还能乖乖做几年“小娇妻”。
罗添云清了清嗓子，“至于扣不扣钱，就看你表现怎么样了。”
“您放心，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钟灵恨不得给罗添云跪下。
“今天不要加班，准时回家。”
清冽的嗓音再一次响起。
这些天跟钟灵相处，罗添云发现她是个完美主义者，任何工作，不做到自己满意，绝对不结束。
甚至到了有些吹毛求疵的地步。
追求完美固然不是坏事，可是过分纠结，只会影响办事效率。
除非做的是艺术品，不然对于当事人来说，是个拖累。
不但自己会很累。
也会连带整个团队内耗，拖慢进度。
罗添云想教会钟灵这一点。
在合理时间内完成任务，平衡好工作和生活，才能对一件事情保持长久的热情。
而不是激情耗尽之后，只有无奈的煎熬。
“啊？”
钟灵没懂，什么意思。
罗添云不喜欢解释，只抬眉，眼神里带着威胁。
钟灵又想起七位数的年终奖，只得低头应下，“哦，知道了。”
她顺从的样子就像柔软的小猫。
罗添云凝眉看着她，眼底是藏不住的温柔。
“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出去了。”
“等等。”
被罗添云叫住。
钟灵，“？”
“先去休息室拿一套换洗衣服。”
罗添云站起，下身一大片水渍。
仔细看，有的地方已经半干，恰好是裆部一片深色氤氲。
钟灵立刻想到，应该是刚刚的木耳顶开杯盖，导致茶水洒出来。
再一次觉得抱歉。
被钟灵盯着敏感部位，罗添云觉得浑身不自在。
假声呵斥，“还不快去！”
“是！”
钟灵急忙走开。
留下罗添云，烦躁得扯了扯领带，才觉得呼吸顺畅一些。
做总裁助理有些日子，钟灵第一次来总裁休息室。
就在办公室旁边的小门。
进来却别有洞天。
满墙衣柜，全是成套的手工定制西装。
手表，领带，皮鞋，袖扣，款式应有尽有。
真是难为罗添云，跟自己见面时穿那么朴素，这些奢华的配饰，他居然能忍住不戴。
是个狠人。
往里走，是空间宽敞的房间。
称呼它休息室也是太委屈了。
超大按摩床，透明淋浴房，黄金水龙头，水晶洗手盆。
真的豪无人性。
钟灵看着黄金水龙头发愣，曲指敲了敲。
实心的！
现在金价那么高，这一个水龙头都是六位数了吧？
馋到咽口水。
罗氏集团应该非常非常非常有钱了吧？
罗添云还非得纠结自己那一千万违约金？
直到看见浴室里的按摩浴缸，钟灵一阵沉默。
难道楼下员工的传闻都是真的？
这东西，是不是应该出现在情侣酒店？
钟灵没去过，但她听说过一些。
一个休息室而已，装这些花里胡哨的，很难让人不多想。
回想起之前顾倾城的暧昧眼神，钟灵不自觉摇了摇头。
提醒自己，她和罗添云只是上下级。
“这些我都没用过。”
背后传来罗添云的声音。
见钟灵许久没出来，他担心，便跟着进来看看。
看见这些容易让人想歪的装修，忍不住想跟钟灵解释。
别人怎么看他无所谓，但是钟灵不能误会他。
更何况，这看起来像是个纨绔子弟金屋藏娇的地方，更不能让钟灵误会。
“这些是我父亲装的，我从来没用过。”
早年罗正崇还没现在风流，罗老太太就这一个儿子，打算把家业交给他。
总裁办公室装修，自然也是按照罗正崇喜好置办的。
哪知道他不爱事业爱美人。
老太太也是叱咤商场的女强人，索性把大权交给孙子。
那个扶不上墙的儿子，随他混吃等死。
“跟我又没关系，不用跟我解释。”
钟灵嘟囔着嘴，转身走到衣柜前，挑了套西装，递给罗添云。
“就穿这个吧。”
罗添云刚刚伸出手，却听见门外一阵怒吼，“臭小子！你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