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是。”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听见周仁肯定的答复后，罗添云依旧心头一叹。
罗正崇到底还有多少散落在外的孩子。
他要帮这个父亲擦屁股到什么时候。
罗添云拨通钟灵电话，“晚上加班吗？什么时候回家？”
钟灵已经调整好心态，变回从前那个叽叽喳喳的小机灵鬼。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加！昨天都干到十点半，资本家也不能这么压榨人的。”
“那我在家等你，有事跟你说。”
罗添云到底要说什么？中午明明已经和张耀对峙过了，难道他还有别的隐瞒？
这个疑惑扰的钟灵没法安心工作。
好不容易熬到点，钟灵踩着时间打卡下班，一路小跑去地铁站。
她就是这样，耐不住性子。
回家后，依旧是四菜一汤等着。
钟灵脱下外套丢在沙发上，“你又下班这么早？”
罗添云端着饭走出来，“洗手，边吃边说。”
“行，你等等。”
钟灵觉得嗓子吊着口气，喘不上来又咽不下去。
洗完手，郑重得坐到饭桌上，“我准备好了，你说吧。”
罗添云在钟灵对面，一直没动筷子。
抬眸看见钟灵脸上的表情，呆萌，又故作严肃，可爱的有点想笑。
恍惚又回到刚认识的时候，她在咖啡店里强装镇定，跟自己谈报酬。
但那时，她眼底的惶恐就已经被他看穿。
在罗添云面前，钟灵就像个透明人似的。
“我确实有事情瞒着你。”
罗添云往钟灵碗里夹了个虾仁。
桌下，钟灵拳头握得更紧。
“我不是业务部职员，张耀中午骗你的。”
钟灵心跳漏掉一拍。
“我和你一样，也是总裁办的人。”
没等钟灵反应过来，罗添云又接着说，“我是秘书团成员之一，集团业务庞杂，不同员领域不同。我和你一样，负责高奢珠宝。”
这个钟灵知道，景南轩负责房地产方面的项目，她负责珠宝线。
“那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钟灵来总裁办已经有些日子，从没听同事说过，有罗添云这么个人。
“总裁自有安排，这个你不用管。今天跟你说这些，因为明天我们要一起出趟差。”
早就听说，大集团的出差福利好得不得了。
钟灵来罗氏这么久，还从来没享受过。
纵使罗添云说的话，她半信半疑，但一听到出差，吸引力超越了一切。
“去哪？”
钟灵爱吃菜，不爱吃米饭，罗添云给她盛的饭少到一眼就能数完。
又往钟灵碗里送了勺青豆，提醒她，“再不吃就要凉了。”
“哦。”钟灵低头往嘴里扒拉。
“过几天有个国际珠宝流行趋势发布会，在京市，总裁不方便参加，让我们两个去。”
“真的！”
钟灵两眼放光。
流行趋势发布会，主办方是全球最权威的机构。
钟灵还在做柜姐时就听说过，流行趋势发布后，所有高级珠宝的设计风格，材料，颜色搭配都会采纳参考。
简直就是行业风向标。
“我们到现场参加吗？”
罗添云点头。
钟灵激动得站起身，口中的饭菜还没咽下，就兴奋地冲罗添云说：“我去收拾行李！”
刚转身，就被罗添云拉住，坐到他身边。
长手拿过对面的饭碗，放到钟灵面前，“吃完再说。”
跟钟灵相处有段日子，罗添云清楚，她很有天赋，不管是市场决策还是行业嗅觉。
都是可造之材。
罗添云呆钟灵一起去，也是为了让她开开眼界，多学习。
不管对钟灵自身发展，还是公司业务开拓，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明天一早就出发吗？机票需要我们自己订，还是有专人负责？参加这么高级的会议，一会我得去买点好看的衣服，不能丢脸。”
罗添云一边帮钟灵剥虾，一边耐心回答她的问题。
“明天中午出发。”
“机票有后勤部门负责，出发前会把航班信息发过来。”
“你确实需要买点衣服了，不过今天可能来不及，明天到了京市再说。”
钟灵抓住罗添云的手，拖到眼前，“怎么都八点半了！”
确实来不及。
第二天，钟灵跟着罗添云，顺利登记。
大集团就是有钱，订的机票是公务舱，虽不像头等舱那么豪华，但也非常宽敞。
周围都是商务人士，都在静悄悄办公，偶尔听见敲击键盘的声音。
从小到大，钟灵没坐过几次飞机，都是跟罗添云一起。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并排的两个座位。
钟灵有点恐高，不敢坐窗边。
就让罗添云坐在里面。
登机后，罗添云点开平板，浏览行业新闻。
看他表情严肃，专注又矜贵的样子，有种优雅又果决的气质。
真的很像荣辱不惊的大老板。
钟灵感慨，罗添云这样的人，才只是总裁秘书。那大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你好小姐，请挪一下东西。”
钟灵转头，看见过道边站着一位商务男士。
自己的电脑包放在脚边，挡住男士的去路。
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啊，忘记把这个收起来。”
商务男士走到钟灵后面的座位，放下东西，礼貌微笑，“没事，我帮你。”
说着，夺过钟灵手中的电脑包，放进上方的行李仓里。
钟灵继续连声道谢。
男士又继续攀谈，“也是出差吗？”
罗添云警惕得朝这边扫了一眼，这个男人，一定另有所图。
男士感受到寒意，朝罗添云这边看了看。
又在钟灵耳边低语，“辛苦你了，老板看起来好严肃。”
钟灵嬉笑着摆手，“他是我同事，我们一起去参加会议呢。”
“哦，这样。”
商务男士用一种不能理解的眼神打量着罗添云，心中腹诽，“一个打工的，装什么大佬。”
起飞后，罗添云一直在工作。
钟灵想了想，自己好像没什么可忙的，索性跟后面的男士继续聊天。
第一次出差，难免有些兴奋，真有什么工作，她也静不下心。
空姐送来饮料，钟灵要了杯橙汁。
跟后座的男士相谈甚欢。
忽然，后面的男士伸出手机，“钟小姐，我们加个好友吧，跟你还挺聊得来的，没准以后还有一起工作的机会。”
这种话术，懂得都懂。
罗添云目光一凛，果然有目的。
他抬眸，眼神扫过钟灵的脸，还没杀到商务男士，倒看见钟灵表情比自己还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