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李百诺都一直闷闷不乐的,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盯着院子里发呆,这可愁坏了福伯,毕竟李百诺之前从不这样。
福伯猜测,人总是有极限的,或许李百诺的极限也到了,但却得李百诺到一句“我或许有极限,但悲刑没有”的回答。
这天,从早上起天空就一直灰蒙蒙的,一副要下雨的样子。
南宫子君这几天一直在跟着李百诺一起修炼,时常会听到李百诺嘴里喃喃自语,诸如什么“原罪”“天孽”之类的。李百诺突然把头扭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南宫子君,目光下移。
南宫子君被盯的地有点儿毛骨悚然,连忙退后了几步,李百诺步步紧逼,走到了南宫子君面前,幽幽开口道:“你知道,在你之前,我也给人送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兔子项链,当然了,她也属兔子,我曾劝她离开原城,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李百诺又把头高高抬起,直视着灰蒙蒙的天,“自从丑雄出现后,原城就好像变了天。”
“啊?丑...丑雄?就是那个戴着半边黑色面具,另外半边脸涂着白色妆容的那个怪人?”南宫子君问道,李百诺缓缓点点头,“前阵子,他绑架了些人,凡人直接绑住,修士废掉修为后再绑住,然后把他们从高空推下去,我到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成了肉酱了,我问丑雄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是为了引人注意。”
李百诺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还有一次,他往那些政客的饭里投毒,让那些政客们说出自己一生中最不能说的事情来唤起解药,等到政客们争先恐后地说完后,他们突然发现,饭里并没有毒,那所谓的解药才是毒,那次,我终于赶到,勉强救下了三个人,丑雄说这是为了让人们好好吃饭。”
李百诺的情绪突然低落起来,“想要杀了丑雄,就得先变得和他一样。然后,我便永远不能脱身了。”
李百诺如一具行尸走肉般走到大门口,一屁股坐下,用手撑着耷拉的脑袋,一动不动。
南宫子君见状,也迈开脚走了过去,坐到了李百诺身旁,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就那么默默地坐着。
一直坐到天黑,李百诺突然开口道:“要下雨了,可是有许多人还没有伞。”接着起身一路小跑,带回来两把伞,递给南宫子君一把,又重新坐下。
淅淅沥沥的雨开始落下,地上开始积水。
李百诺突然起身,撑开雨伞,走到街上,将手伸到外面,感受着雨的重量。俯下身子,手臂慢慢地扫过前方,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脚步轻快。
碰到过往匆匆的行人还要伸出手打个招呼,却没有一次得到正常的回应,只有白眼和匆匆走过。李百诺却是毫不理会,高高抬起头,昂首挺胸地向前走着,步伐与嘴里哼着的小调完美契合。
突然,李百诺停下脚步,再度伸出手感受着雨,这次索性将伞收起来,耸耸肩,把伞扛在肩上,“我在雨中歌唱...”
情到深处,突然一步跃到树上,一只手抓着树,两脚支撑,“我又重获笑颜...”
这一幕落在南宫子君的眼中,简直诡异到了极点,连忙冲出去要给李百诺打伞,可却怎么也跟不上他的节奏。
”我嘲笑乌云遮住天空,可太阳就在我的心中...”李百诺又突然从树上跃下,南宫子君手忙脚乱地跟上,而李百诺则大步向前,不忘与行人打个招呼,突然张开双臂,头仰着,紧闭双眼,脸上久违地露出了笑容,任凭雨水落到脸上,嘴里,只顾着大声歌唱,“和大雨一起来吧!我的脸上满是微笑。”
南宫子君一路上紧紧跟着李百诺,伞每次一成功罩到李百诺,李百诺又敏捷地避开,融入雨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南宫子君不由得抱怨,又接着跟上去,因为此刻李百诺已经开始跳舞了。
没错,此刻手中的雨伞仿佛成了李百诺的舞伴,紧紧抓着雨伞,周身扭动,时不时又来一个旋转,脚下舞步轻盈,主打一个让南宫子君跟不上。
看着李百诺一脸陶醉的样子,南宫子君都想放弃了。
终于,李百诺撑开了雨伞,放在肩上不断地旋转,南宫子君的不由得感到有点轻松,可接着李百诺朝着一大摊积水走去,气沉丹田,开始大力的跳动,像是装了弹簧般,每一次跳动都能溅起高高的水花。
南宫子君终于忍无可忍,走到李百诺面前,将伞抱在胸前,气愤地看着李百诺。
李百诺好像终于清醒过来,直勾勾地看着南宫子君。突然,突然一个箭步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南宫子君,南宫子君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想要挣开,力气却没有李百诺大。
最终不知过了多久,李百诺才放开了南宫子君,缓缓撑开了伞,但此刻两人全身早已湿透,伞似乎显得有点多余了。
李百诺尴尬一笑,“该回家了。”南宫子君直勾勾地看着李百诺,点了点头,心想李百诺是不是正常过来了,两人一路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