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阿姨，不是，妈。”
我一时有点慌乱。
我不知道如何准确的称呼这位说前不前，说后不后的丈母娘了，一张口就乱了分寸。
这位退居二线的副校长大人马上就听出了不对劲。
她立刻追问道：“你叫我什么？阿姨？”
“谁是你阿姨？你给我说清楚。”
一紧张，我有些结巴：“对不起妈，我……”
“我说错话了，您不要往心里去。”
“我这笨嘴笨舌的，你也不是第一次知道。”
我解释道，企图搪塞过去。
岳母大人很敏锐地问道：“你和唐佳已经离婚了吗？”
“没，没有啊，怎么可能随便离婚呢？您可真能联想。”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岳母大人说道：“别说我没警告你。”
“你们要是敢不跟我和你爸商量，不声不响就把离婚手续办了，到时候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么大的事，你们敢自己做主，让我们老两口跟着你们丢人现眼，那咱们可必须得有个说法。”
“知道的知道的，我们哪里敢呢。”
我唯唯诺诺地说道，心虚得要死。
丈母娘虽说是知识分子，但毕竟是官场历练过的人。
她外表柔弱，骨子里是非常强势的人，其实根本不输给唐佳的父亲。
这两口子能势均力敌一辈子，丈母娘自然不是个软柿子，绝对的柔中带刚。
丈母娘继续问道：“你现在哪里呢？在干什么？”
我说：“在上班啊，还能干什么？
妈，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丈母娘不悦道：“没事，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关心问候你一下吗？”
“你从来不给我和你爸打电话问候，那我们就打电话问候你。”
丈母娘话里有话，说得我有些无地自容。
别说我很少主动给丈母娘和老丈人打电话。
给我自己家里人，我也很少主动打电话。
我总觉得自己又没干出什么名堂，没什么好说的。
打电话跟人家说啥呢？
“对不起了妈妈，是我不对，对你们关心不够。”
“以后有时间，我会给你和爸爸打电话的。”
“您看，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马上公司要开会了。”
我实在应付不下去了，只想尽快结束通话。
丈母娘今天这个电话打得很蹊跷。
她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
所以她特意打电话过来试探一下。
丈母娘道：“哦，行了，没事了。”
“你和唐佳好好过日子，别整天想东想西的，让我们不安心。”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太不让人省心了。”
“前两天我们隔壁家的小两口，结婚才两年就离婚了，闹得不可开交。”
“我心里不是个滋味，所以打电话来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
“我们好着呢，没那么多事。”
妈，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老为我们操心了。”我虚伪地说道。
丈母娘道：“哦，没事就好。”
“那就这样吧，挂了。”
“晚上回家让唐佳给我回个电话，告诉她，我想她了。”
挂了电话，我长出一口气。
我以为丈母娘察觉了什么。
毕竟今天吴山水的帖子又被炒了起来，视频里还牵扯到了唐佳。
这事在魔都和深振闹得沸沸扬扬，但家里那边暂时还风平浪静，丈母娘和老丈人应该还没关注到这件事。
等到他们关注了，立刻就知道我们这边出了事。
以他们的社会能量，马上能查出点状况来。
我擦了把头上的冷汗，一抬头发现唐佳和工作人员，都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那眼神像是在审视我。
“你妈只是关心我们，没别的事。”
“我们……还是继续吧。”我支支吾吾说道。
唐佳突然说道：“原来你在电话里说那些话，都是骗我妈的。”
“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家伙这么虚伪。”
“你以为就这么把我妈糊弄过去了，等到她知道了事实真相，她会轻饶了你吗？”
“你太不了解我妈了。”
“她不仅饶不了你，也绝对绕不了我。”
“我妈这辈子，最恨别人骗她。”
我一脸郁闷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都到这份上了，难道不离了吗？”
工作人员突然说道：“你们还是回去再考虑考虑吧。”
“如果只是赌气，走到这一步也该适可而止了。”
“按照我们的正常程序，第一次也是要调解的。”
“你们还是回去，商量好了再来吧。”
“今天就不给你们办手续了。”
我不甘心地说道：“不是吧同志，我们都很忙的，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
“下次不知道又拖到什么时候了？”
“你还是给我们办了吧。”
“大家都挺忙的，就不要耽误了。”
工作人员不耐烦地说道：“你这人真是的。”
“这么好的媳妇，你都不珍惜。”
“你还想找什么样的？”
我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同志，还是给我们办了吧。”
无论我说什么，工作人员都不理我。
他直接喊道：“下一位。”
后面一对等得早都不耐烦了。
他们上来就把我们直接赶走了。
工作人员也很配合他们，理都不理我们，直接就跟这一对聊起来了。
我抬头看了眼唐佳，发现她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那眼神里有审视，有不甘，还有愤怒和疑惑。
“干吗这么看着我，有什么问题吗？”我愣怔地问道。
唐佳摇了摇头，说道：“你……走火入魔了。”
我摸了摸脑袋，看了眼周围人惊疑的目光。
我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许多。
我是不是真的有点走火入魔，钻进了牛角尖里出不来？
这个时候我和唐佳离婚，岂不是拱手将唐佳，让给了程飞这个狗贼？
那也太便宜他了。
这么多的疑问没搞清楚。
而且我明明知道自己被人利用，成了别人的棋子。
我还一意孤行非要和唐佳离婚。
我感觉自己像是中了邪，不顾一切，不惜代价。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回去继续上班？”我眨巴着眼睛问道。
唐佳撇撇嘴，说道：“你爱干啥干啥，跟我有什么关系？”
手机又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刘莉的。
估计又是催促我回去开会的，我马上接通了手机。
“你搞好了没有？马上要开会了，赶紧回来。”
“你要不来，老板该发火了。”
刘莉不耐烦地催促道。
我说：“哦，好，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