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不安地看着唐佳，我好半天没吱声。
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
这么隐秘的事，她是怎么发现的？
难道李雨桐那边有人泄密了不成？
如果她早就发现，我请了人跟踪她，那肯定会在跟踪的人面前演戏，只让他们看到希望看到的。
今天她跟吴山水去希尔顿酒店，难道就已经发现有人在跟踪她了？
或者只是有这个感觉，用话来试探我？
“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不是能言善辩，还给别人上培训课吗，怎么这会儿哑巴了？”
唐佳不无讥讽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十分的轻蔑。
我敷衍道：“你胡说什么呢？”
“我怎么可能找人，去跟踪调查你。”
“我哪里有那么多钱？我每个月工资多少你不清楚吗？”
“没有吗？”
唐佳反问道：“我的直觉向来很准，这些天我就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我，我走到哪背后都有一双眼睛。”
“你别忘了，我爸可是干了多年公检法的，在公安局干过十几年，我从小就有反侦察的意识。”
唐佳这么一说，我突然明白了。
不是谁泄密了，而是女人天生的直觉。
唐佳的父亲是从公安局负责治安的副局长调到政法委的。
在公安局干过十几年，在政法口又干了十几年，这种人对侦察有着天生的敏感性。
唐佳从小耳濡目染，自然有这方面的分辨能力。
“就算有人跟踪你，你怎么就判定是我请的人呢？”
“我请人调查你什么啊？”
“你不想跟我过了，我又不惦记你的财产，你怕什么？”我继续掩饰道。
看来以后我还真的要多加小心，搞倒吴山水之前，我跟唐佳还是不能完全撕破脸。
而且现在不光是一个吴山水，还冒出来一个程飞，这小子才是一个真正危险的对手。
唐佳道：“你最好别搞这一套，让我知道你居然这么对待我，我跟你没完。”
“人如果卑鄙到这份上，那我们真的没什么情义可讲了。”
这算是威胁吗？
我还真有点后怕。
唐家如果要对付我，我根本不是对手。
他们能把我搞得身败名裂。
再加上一个吴山水和程飞，要玩死我，真的是易如反掌。
“你叫我回来就是跟我说这个？”
“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现在说吧。”
我清了清嗓子，又喝下一口酒。
今天见了程飞，唐佳的态度起了变化，也许晚上就是跟程飞一起吃的饭。
两人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让她找到了底气。
唐佳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要跟我离婚，是不是就是因为我私自打掉了那个孩子？”
“或者你怀疑，我在外面有人了？”
我极力心平气和说道：“你外面有没有人自己心里清楚，这个我不做判断。”
“只是我们现在感情，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很难再修补了。”
“出于对双方负责，我们也有必要分开一段时间，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说呢？”
唐佳阴冷地笑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她冷笑道：“看来我的判断错了，你不是怀疑我外面有人了，而是你自己有人了。”
“我就问你，你去魔都跟谁一起去的？”
我故作不耐烦地说道：“跟一个男同事啊，不是跟你说过吗？”
我再次魂飞魄散，这女人怎么旧事重提。
难道她去我们公司调查过了？
唐佳冷冷地说道：“你还在骗我。”
“你分明是跟你们那个总监刘莉一起去的，这个你们公司，已经有人跟我确认过了。”
“而且我还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是跟她在一起的。”
说到这里，唐佳把自己的手机，从茶几上拿出来，输入密码打开手机。
她从相册里调出来一张照片，是我和刘莉走在一起的照片。
背景是魔都高铁站，这应该是我们坐高铁从魔都去金陵时拍到的。
看到这张照片，我脸都绿了。
妈的，谁偷拍到我们的照片？
唐佳在魔都认识什么人，居然跟踪拍摄我和刘莉在一起。
幸亏我们只是正常走路，没有任何亲密动作。
否则这张照片就是罪证，我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这照片……你……从哪里找来的？”
我结结巴巴问道，心里感觉十分的恐怖。
这可真是讽刺。
我找人跟踪调查唐佳，结果自己也被人跟踪调查了，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
唐佳冷冷地说道：“你别管我从哪里找到的，给你一次机会，老实说，你跟谁一起去的魔都出差。”
面对这个铁证，我再也无法隐瞒了。
时间地点都对得上，再撒谎就显得愚蠢了。
“我是跟刘莉一起去的，之所以不告诉你，怕你多心误会。”
我低下头，无地自容地说道，感觉被人揭穿了老底，没脸见人。
唐佳道：“误会？多心？我现在已经误会了。”
“如果你大大方方告诉我，和你们总监一起去的魔都，我也不会说什么，男女同事一起出差办公也很正常。”
“可是你现在对我是一句实话都没有了，让我还怎么相信你？”
我据理力争道：“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不对，可你不也瞒着我自己去把孩子打掉了吗？”
“这个比我骗你跟男同事一起出差兴致更恶劣。”
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谁占据道德高地，谁就掌握主动。
唐佳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狡辩！我打掉孩子是不对，所以你揪着这件事不放，一直闹着要跟我分居离婚。”
“我不是怕跟你离婚，我唐佳有这个自信，离了婚我照样很多追求者，可是我还是希望保持这个家完好无损。”
“离婚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我父母的面子也过不去。”
“可你也不要逼我，真的以为我离了你活不下去。”
“你要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
女人发起狠来，连自己都怕。
我被唐佳三言两语说得无言以对。
怎么离个婚这么难？
非要我把她跟吴山水在一起亲热的照片拿出来，她才不会这么理直气壮吗？
“离开我，你只会更好！”
“孩子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就当过去了。”
“我们是需要冷静冷静，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现在大家心里都有疙瘩，不解开这个疙瘩，永远都是个事。”我叹了口气说道。
唐佳把最后一口酒喝干，站起身摇晃了一下，手揉着头。
她虚弱地说道：“好了，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这段时间我们分床睡，不用再刻意做给谁看了。”
说完，唐佳进进卧室了。
很快，卧室的灯黑了。
黑暗中的唐佳不知道能不能睡得着？
反正我心里七上八下，今晚估计要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