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抬脚准备跟上去,想看看她到底想干嘛。
“站住!老娘看你还想往哪儿跑!”
身后传来赤砂愤愤的声音,意欢叹了口气,笑着看着她,“赤砂姐姐。”
“谁是你姐姐,别以为尊上留你一命,你就是地魔族的人了。”
“是是是。”
“尊上把你交给我,你就得听我的话。”
“嗯嗯嗯。”
“既然宫规记不住,那就抄,抄到记住为止!”
“好好...嗯?”意欢及时刹住了嘴,“赤砂姐姐,方才我好像看道尊上抱着一女子。”
“什么女子?”赤砂似信非信问出口。
“好像是人鱼公主,不确定,我去给帮姐姐瞧瞧。”说完,意欢也不等她回答,呲溜一下跑开了。
“老娘还要你去看!”赤砂抬脚追上去,吃瓜就得吃第一线的,别人说的有什么意思。
嗜血宫外,一红一黑两个人正鬼鬼祟祟站在门口探着脑袋。
“赤砂姐姐,你怎的也来了?”
“关你屁事?!”
“哦。”意欢也不恼,到现在她都还没搞清楚赤砂对楼弃是什么感情。
房内床上正躺着一绝美女子,身上的白袍被染成了红色,女子紧闭双眼,眉头紧锁,应当是受了重伤。
药魔在为她诊治,一旁的楼弃一脸担忧地看着床上的人儿。
最后一根银针拿下,药魔舒了一口气,“尊上,此女子已无大碍。”
“嗯,下去吧。”听到药魔这话,楼弃这才放下心来。
外面的意欢和赤砂急忙退到一边,意欢躲在赤砂身后,以防那老头看见她又来找麻烦。
“赤砂姐姐, 你躲什么,你不是左护法么?”
“是啊,我怕什么!”赤砂听了意欢的话,顿时昂首挺胸。
“赤砂姐姐,你说尊上不会真是喜欢人鱼公主吧?”意欢试探着。
赤砂皱了皱眉,没有反驳,“闭嘴,尊上的心思,岂是我等可以揣测的!”
“赤砂姐姐就不好奇吗?”反正她很好奇,楼弃对‘意欢’很不一样。
赤砂回头防备地盯着她,“相比于房中那个女子,我倒是对你更好奇。”
能让尊上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的女子,她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
“呵呵呵呵...”看着她审视的目光,意欢向后退了两步。
啊不是,怎么就对她好奇了?
“啊,我想起来了,方才您是不是让我抄宫规来这?我这就去,就不打扰您了。”
能当上楼弃的左护法,本就不能小看,她以后还是悠着点。
看着她慌乱的模样,赤砂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入夜。
楼弃还守在床边忖着头,一阵细小的嘤咛声传来,楼弃睁眼一看,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魔尊...”床上的人见到他,竟没有一丝害怕,“是你救了我?”
“谁伤的你?”楼弃上前,关心道。
楼弃过来时,她还是忍不住躲了躲,发自心底的畏惧,她很难克服。
察觉到她的动作,楼弃收回了想扶起她的手,退了半步。
希儿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抿了抿唇,“咳咳...不知,那人蒙着面,看不出招数。”
楼弃沉思一番,能把她伤成这样的,定是不凡之辈。
“你为何会出现在九幽之地边界?”
还这么巧,刚好被在巡视结界的他发现。
“我...”饶是她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话术,可看着面无表情的楼弃,她心底还是止不住的发颤,“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没记错,你刚从我这逃跑不久吧?”楼弃冷冷地盯着她,紫眸幽深,总觉得有些奇怪。
“对不起,那是我三哥,我一定要救他。”即使不是她想救的,但是她不得不这样说。
众所周知,他们四兄妹感情极好,若是她现今说是被那小妖威胁的,那不就是自爆么。
“那你为何又要回来?”她说的话也是疑点重重,他并没有轻易相信。
“你待我很好,对不起。”那双冰蓝色的秋眸盈盈地望着他,樱唇轻咬,是他不曾见过的绝色。
他心中闪过一丝动容,可莫名觉得,她断是不会对他说出这般话的,她定是有什么计谋。
“所以呢?”
见他还是那般冷酷,她红着眼道:“实不相瞒,我在琼瑶海已经待不下去了。”
“为何?”见她这般,他心中还是升起一丝不忍。
“那次被你...劫走之后,琼瑶海和天龙界都说我...”说到这,眼眶中的泪水从脸颊滑落,在滴落到地上之前,变成一颗淡蓝的珍珠。
珍珠砸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楼弃忍不住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为她擦拭着摇摇欲坠的泪滴,“从今以后,你可愿待在这九幽之地?”
看着楼弃那疼惜的神色,希儿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抬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你不怪我?”
感受到手背上那只柔软的小手,楼弃反手握住,“本尊从未怪过你,你想好了么?若是答应,便就别再想出去,除非...”
“除非什么?”她疑惑地望着他。
“除非等本尊踏平那天龙界。”
男人眼神坚毅,好似志在必得。
“楼弃,那人鱼族呢?”她担忧地望着他。
知道她的担忧,楼弃开口道:“若是臣服,他们依旧可以好好地生活在那。”
“谢谢你,楼弃。”她喜极而泣。
楼弃皱了皱眉,“唤我阿弃。”
“阿弃。”希儿如愿地唤了声。
不对,楼弃放开了她的手。
这两个字,他日思夜想过无数次再次从她口中说出,可等到这一日,为何他的内心没有一丝波动?
希儿收回空落落的手,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松开了?
“阿弃,怎么了?”
楼弃定定地端详着她,这张脸,这声音,是她没错,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摇了摇头,沉声道:“无事,你好好养伤,本尊改日再来看你。”
“好。”她微笑着目送他离开。
待人走远,嘴角立马垮了下来。
看着那手只被楼弃摸过的手,陷入了沉思。
得快点了,早点拿下楼弃,让他灭了人鱼族和天龙族,届时,她就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那时,看谁还敢看不起她!!!
想到这,她就忍不住开心,身体抖动着,仿佛已经把曾经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踩在了脚下。
“啊啾!” 正盘坐在书房的意欢揉了揉鼻子,“好久没打喷嚏了,肯定是哪个天杀的准备算计老子。”
扔掉手中的笔,坐了这么久,纸上只写下两个歪歪扭扭的字。
“这是什么东西?让你抄写宫规,两个时辰你就写两个字?”
身后传来赤砂火冒三丈的声音,意欢虎躯一震,看着不知何时在纸上留下的‘SB’两个字母,立马抽出纸,卷起来扔掉。
“赤砂姐姐,我...实不相瞒,我不会写字。”意欢继续胡诌着。
“继续编,老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赤砂抽出盘在腰间的红鞭,气势汹汹地看着她。
意欢见状,这还得了,转身撒腿就跑。
“站住!”
就这样,她在前面跑,赤砂在后面追。
就在那长鞭即将触到意欢的腰间的时候,她一个转弯躲过,长鞭甩在墙上,击下些许碎石。
“嗷~”
意欢一转身便就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整个人被撞飞三步开外,“谁啊!这么不长眼?!”
她捂着头,气呼呼道。
“尊上。”追上来的赤砂见到转角处的楼弃,顿时收了身上的焰气,恭敬地行礼。
“尊...”刚才还龇牙咧嘴的意欢听到这两个字,唰地起身,朝黑着脸的楼弃笑笑,“尊上早上好啊。”
“方才你说谁不长眼?”刚从嗜血宫出来的楼弃本就心情烦躁,意欢这是刚好撞在枪眼上了。
“我不长眼,必定是我。”她还能怎么说,看楼弃的脸色,不知道是在哪受了憋屈。
嗐!倒霉的就是她喽。
“既然不长眼,这双眼睛就没有必要待在你的眼眶里了。”
“别别别,尊上,我这双眼睛可大有用处了!”
“呵!”楼弃眼睛微眯,看着她这谄媚的模样,心情竟好了些许,“有何用处?这次是救人还是杀人?”
意欢哑然,这家伙,怎么跟总跟她过不去。
她忙忙摇头,“我既然已经归顺尊上,这双眼必然是为尊上上刀山下火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
看着她舌灿莲花,楼弃冷不丁地说道:“你是不是会唱曲儿?”
“啊?”
“哼!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呵呵....”原来是这意思,意欢干笑一声,“尊上谬赞了。”
赤砂在一边憋着笑,她倒是不知道尊上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
“赤砂,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人?”
“是赤砂管教不严,还请尊上责罚。”被点到的赤砂急忙低下头认错,果然,热闹可不兴看。
“尊上,不关赤砂姐姐的事,是我太愚笨。”
楼弃冷冷地看着她,“若是你愚笨,那本尊这九幽之地的人不都是傻子,竟让你在眼皮子底下把人救走。”
这怎么回? 在线等,挺急的。
“尊上恕罪。”
楼弃看着跪在地上的意欢,表面顺从,可他知道她心里定是不服气的。
见她吃瘪,他心里不由地舒爽。
“那就罚你去喂魔兽吧。”
“是。”
待楼弃走后,意欢起身拍了拍膝盖,恨恨地盯着他的后背,给老娘等着!
“唉!那宫规,就不必抄了吧。”赤砂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也离开了。
嗯?赤砂那眼神是怎么回事?
等她来到魔兽大笼的时候,她惊呆了。
这哪是喂食,这简直是虐杀!
“新来的,还愣着干嘛?!搭把手啊!”前面推搡着蒙面的一个个白衣人的男子朝她喊道。
“欸,来了,呕~”她强忍着胃底的翻腾,慢慢地走近。
魔兽大牢关押这众多凶狠的魔兽,都是地魔族在魔兽森林好不容易捕猎来的,他们把这些凶兽关押起来,驯化,在战斗中,这些魔兽可帮了他们不少。
为了不减少魔兽的凶性,他们一般都是喂生肉,魔兽也是分等级的,等级越高,伤害越高,它们吃的肉,也就越生...不...可以说是...越活。
“啊啊啊啊!救命!!!放我出去!!!啊啊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随后是撕咬的声音和嚼骨头清脆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那凶兽意犹未尽地舔舐着沾了血的爪子。
身后戴着头套的人们听到这惨叫都不由地惊慌起来。
“吵什么!安静!谁再吵老子就先扔谁!”
男子朝后面不耐烦地吼着,随手抓起一个瘦弱的男子,让身边的人为他打开手脚的镣铐,随后揪着他的后脖颈往前面脚下的洞扔去。
“放开我!”
被抓的男人疯狂地挣扎着,竟然挣脱了那人的束缚,随后摘下头上的头套,看着周围的垂涎欲滴的魔兽,腿都软了。
“抓住他!”男人一声令下,两侍卫执刀上前。
男子四下逃窜,最后带头的男人皱了皱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人死不瞑目。
“拖下去,喂低等魔兽。”男人嫌恶地擦拭着剑刃,冷漠道。
“是。”
收回剑,男人视线落在意欢身上,眼神浑浊,像是已经麻木了,“都看清楚了吧?”
意欢点头如捣蒜,真怕下一秒就被他扔下去喂魔兽了。
“那还愣着干嘛?!接下来你来喂!”突然的暴怒让意欢虎躯一震,麻溜地走上前。
看着瑟瑟发抖的一排人,身上的衣服大都是白色,那花纹应当是天龙族的服饰。
也是,这些凶兽本就是用来对付天龙族的,正好用天龙族的血肉阿里激发它的血性,最好不过了。
她缓缓走到一人面前,挣扎一番后,还是伸手抓住了他。
“别杀我!我不想死!”
惊慌之下,一股尿骚味传来,那人竟吓得尿裤子了。
意欢掩了掩鼻,她能感受到身后有道灼热的视线,只要她有任何其他的动作,被喂的,可能就是她了。
楼弃在试探她。
“闭嘴!”她呵斥一声,随后拿过侍卫腰间的钥匙,帮那人卸掉手铐脚铐。
“这颗药,能让你死的轻松点。”
扔掉手中的手铐,她抓着那人的手,把他扯到洞口。
“对不住了。”
随着“嘭”的一声闷响,意欢抬起左手死死地抓着那只把人推下去的右手。
“真扫兴,晕过去了。”身后传来侍卫叹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