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坤,过来帮忙。”远处的程潇喊道。
“爹,来了。”原来是程潇的儿子。
程潇在给葡萄树搭棚子,长个两三年,就有吃的了。
沙漠太干燥,能种的农作物种类不多,来来去去能吃的就那几样,太单调了,程潇便想种点葡萄来吃吃。
紫涵也一起过去帮忙,“程大叔,你们在这里几年啦?”
“满打满算,应该也差不多三年了。”程潇说。
他们发现这里有块绿洲的时候,别提有多兴奋。在确认了这里安全后,他们一群人便慢慢的都搬过来了。而且,随着他们的开发和种植,绿洲有逐渐变大的趋势。
而战北城想到的却是,“这里必须要做点防御,否则一旦有人攻打过来,这里是盆地地形,很被动。”
程潇知道他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一份子,开始拾掇这里了。
“殿下说得对,这几年是侥幸,没有遇到想要抢占地盘的牧民。但不保证以后都这么幸运。”程潇心里十分欣喜,有战北城在,他们像是有了主心骨。
他们前几年还在生存线上挣扎,便重点发展生计。如今一切慢慢步上正轨,是该考虑防御问题。他是将士出身,对于这方面非常认可。如今有战北城在,打仗方面他一切听战北城的。
“在盆地周边一圈都种上榆树,一旦有敌军或者陌生人进来,必会令榆树发出沙沙声响,作为警报。听榆树的声响,就能猜到对方有多少人。”
尤其是旗鼓相当的两军,准备开战时,哪一方能掌握先机,胜率就会高些。
紫涵知道他在格其高勒种了很多榆树,却不知道它还有这样的妙用,难怪他每次打仗都能赢,原来有秘诀!
“榆树在必要的时候也能作为物资,开战时,医疗补给与后勤补给都不能缺。
将士们如果吃不饱穿不暖,身上伤口没能得到及时处理,不但单兵作战能力会下降,更会连带着拉低军队整体的作战水准。”
作为一名有经验的老将,程潇十分认同他的说法。打仗要的是团结一心,而不是耍英雄个人主义,一个人不管怎样都不可能在万人围猎的情形下生还,军队整体能力高强才是打胜仗的必备要素。
“人是铁 饭是钢,打仗不可能靠强大的意志力强撑。吃饱是首要条件。榆树的果实、树叶以及树皮都可以当做充饥食物。万一缺粮,手里的榆树就是后勤补给。”
这一点紫涵在格其高勒就见识过,美味的榆钱,现在想起嘴里似乎还有一股清香。而且在填饱肚子是目标的时刻,口感与味道都不再重要。榆树满身是宝,承担这个责任再合适不过。
“再者榆树还能制成良好的饲料,给战马吃。战马状况好的队伍,作战能力也会翻倍。”
人吃饱后,马匹的温饱问题同样刻不容缓。马的消化能力要强于人类,所以特殊时期不必顿顿吃食都精心照料,像榆树制作而成的饲料就已经很不错了。
程潇听完后直竖拇指,妙,真的是太妙了!!璃王殿下不愧是战神,单单是榆树这一手就着实高啊!
“我这就喊大家去种榆树。”程潇乐呵呵地挥手,用走的嫌慢,最后是半走半跑的,逗得紫涵直乐。
紫涵和王嬷嬷也没闲着,她们选了些有药用价值,生命力又比较顽强的草药种下。
打仗时,草药是必需品。日常生活里,它也少不了。等草药长起来,她还要把它做成药膳,让大家每天都吃,强身健体。
而战北城又指挥其他人在高处沙丘建设与沙丘平齐的瞭望塔,既有瞭望作用,又不会被别人发现。
如果以后他们要杀回京城,或者想让柴老将军沉冤得雪,甚至最基本要先活下去,都必须要有铁血手腕,扼住对方的喉咙。而这片绿洲将会是他们第一个根据地。
赛达公主沿着池塘边闲逛,心里有点烦闷。她没想到七皇子忽然上了追捕令。
刚听说他跟自己的部落串通起来,企图谋权篡位时,她心中大喜,如此一来,她直接把他带回去哈达得了,这样他既脱离了危险,她又可以得偿所愿。
然而当她跟卫亲王讲的时候,卫亲王只是摇了摇头,说现在七皇子并非良配,让她把精力多放在太子殿下和豫王殿下身上。
可她还是更喜欢那个清冷又帅气的男人。
她光顾着想,没注意脚下,被一个小台阶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旁边一双玉手扶住了她。
她捂着扑通扑通跳的心脏,长长舒了口气,看向来人,竟是她刚刚还在想的豫王。
“公主的风姿太美,连台阶都要为你的美貌倾倒。”战道远如翩翩公子,说的是风趣幽默的语言。
然而从小就被夸大的赛达,似乎对他的话并不是很感冒。她心情不好,袖子一甩就往前走去,连感谢都没说一句。
战道远也不恼,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公主可是为七弟的事不开心?”
“哼。”赛达公主重重哼了一声,加快了步伐。从小就在蜜罐里的女孩,孩子气很重。
“七弟的事真的很可惜,而且那封弹劾信还是我写的。”
赛达听到却停下了脚步,恶狠狠地走回来,“你就是在瞎编,满嘴胡言。”
如果让她选,她还是想嫁给那个风光霁月的男子。
“有你父王写的信为证呢,我怎么会瞎编。”战道远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如今事情败露,七弟不为我朝所容,也不会受哈达待见。选他并非是个明智的选择,公主还需三思。”
“不选他我也不会选你。”赛达公主气哼哼地扔下一句走了。
战道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神情阴郁。他虽与哈达交好,并与他们之间有很多合作关系。但是利益之交,随时崩盘,他需要更强的纽带来维持他和哈达的关系,让哈达成为他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这个和亲,他要争取上。
战奉贤刚从德妃那里出来,就差点与气冲冲的赛达公主撞上。
他眼疾手快,以身高优势一手按在她额头上,把人挡在了两尺之外。
“嗳,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娇生惯养的赛达公主被人这么粗鲁对待,怒气蹭的就起来了。她扬起手就要往战奉贤脸上打去。
战奉贤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帅气的脸逃过一劫,“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泼辣,一言不合就要扇人耳光,好歹毒。”
“我又不是你们允朝的女人,我那么温柔干什么?”赛达公主理直气壮,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下手重。
“即使不是允朝的女人,温柔体贴、相夫教子也应该是所有女子的信条。你简直就是丢了女人的脸。”
“我又不是要嫁给你,丢不丢脸要你管,你姓管的吗?”
战奉贤头一回觉得有女子这么泼辣难缠,“你……”
“你什么你,男女授受不亲,放开我。”赛达公主要挣脱他的桎梏。
她的力气哪里够他的大,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痛痛痛,你放手。”赛达公主用力一扯,战奉贤在这一瞬也刚好放手。于是赛达公主被自己的用力过猛整得重心不稳,往后倒去。
战奉贤虽恼她泼辣又不讲理,但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这么摔地上,后脑勺肯定要摔个大包。
他恻隐之心起,便伸手扶了她一把。然而他低估了赛达公主的力气,他根本拉不住她,被连带着也一起倒下。他只来得及将另一只手垫在她的后脑勺下,形成环抱之势。
“咚”的一声,因为战奉贤的拉力已经卸掉了她一部分力道,加上有一只大掌垫在脑后,虽是摔了一跤,倒不是很疼。
可是,谁来告诉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她被压在身下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她嘴上软软的触感又是怎么回事?
赛达公主瞪大了眼,她的初吻?!没了!!
“啊啊啊啊!!”她一把推开他,“啪”的一声重响,“你这个登徒子!!”
赛达公主用袖子擦着自己的嘴唇,哭着跑开了。
“公主!公主!”负责保护她安全的天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赶紧追上去。
战奉贤呆坐在地上,为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切感到震惊。这也是他的初吻啊!初吻没了就算了,还莫名其妙挨了一掌,可太冤了。他只是怕她摔倒想帮她一下,但结果有点超出想象。
赛达公主一口气跑回自己的马车那里,眼圈还有点发红。
“公主想去哪?”车夫问。
“去……”她一直也没想好去哪里。
“去能跑马的地方。”刚追上来的天罗说。
赛达公主意外地看着他,她确实还不想回府。以前在哈达,她心情不好了就喜欢骑马出去兜风,在大草原上跑几圈回来,心里的郁闷就会少一些,心情就变好了。
而这一切,天罗都留意到了,而且记在了心上。
“按他说的。”赛达公主坐上马车。
“是,公主。”车夫驱动马车,而天罗就像是最忠实的影子,随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