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斌这次问的不是老子，而是小子。
虎子吓得瑟瑟颤抖，嘴唇动了动，结结巴巴的说：“我们，热……”
“是吗？”
陈斌一脸不信。
犀利的眼神更是让虎子浑身不自在，双腿像要被熔化。
扑通。
他跪下。
“陈斌，都是我的错，是我小心眼，听到你要让我们签合同，心里不舒服，决定不干了，中午就回家。”
虎子字字清晰，吓坏他老父亲。
“陈斌，别听虎子乱说。是我，是我的错，我觉得对你，对鸡场尽心尽力，你却不相信我们，还签什么合同，心情不爽，就拉虎子回家。我真的没想到有会那么缺德，竟然干出伤得害理的事。”
虎子爸自责，也认为这事陈斌有一大半的责任。
陈斌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咬牙切齿的说：“我为什么会要你们签合同，你们心里很清楚。怕我吭你们，行，就让大家听一听。”
他拿出合同，递给旁边的男人。
“赵主任，麻烦你念给大伙儿听，让叔他们清楚里面的内容。”
赵主任听到他们的对话非常震惊，也好奇是什么事让陈斌会对两个尽心尽职的老实人签合同。
展开合同一看。
整个人傻眼了。
内容很短，很实在。
他抬眸看着陈斌，“你确定就是这个内容？”
陈斌点了点头，“确实是，虎子他们不识字，我搞一大堆文字也没用，简单易懂就行了。这样不行吗？”
“可以，可以。”赵主任说话间满满的羡慕。
大家更好奇是什么内容，能让赵主任阴沉的脸上瞬间露出满意的笑。
识字的人靠近一看，脸的表情丰富，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主任，你快念。”刘美枝催促。
她得知陈斌的鸡全都死了，高兴坏了，也在第一时间上山看热闹。
看到是陈斌自己作死，更是得意。准备看这家伙被赵家人撕了。
“我念了。”
赵主任清了清喉。
“鸡场自从开办以来，赵天奇赵全虎父子俩尽心尽职。自从炸鸡店营业后，对鸡的需求量大，给他们带来繁重的工作。为此老板（陈斌）给予他们一定的补偿。经沉思决定将目前这个鸡场纯利益中的0.1%奖励给他们。
同时，为了约束他们，不得损害老板（陈斌）的任何利益，不得破坏鸡场的任何事物，更不能私自宰杀售卖。违者将处罚金额并开除，严重者将报警处理。
此条约一式三份，将由双方当事人和第三方（公销社）各执一份……”
赵主任怕虎子父子听不懂，逐句逐字的讲清楚。
“总之，就是干得好，你们的钱也会越多。比如这个月鸡场纯收益一千元，你们可以多上拿到一块钱……”
虎子爸听懂了，眼睛红了，眼里蓄满了晶莹，对陈斌一个劲的磕头。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
他恨死自己了。
被陈斌扶起来，他还狠抽了自己几巴掌。
脸都红肿了，却不及他心中的疼。
如果不是他们小心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这腹，鸡就不会被毒死。
“陈斌，都是我的错，你把我吧。”
“打你要是能让鸡活过来，我真的很想抽你一顿。”陈斌毫不留情的说，“行了，别再哭哭泣泣，好好想想今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这里。”
虎子爸回想了下，摇了摇头。
赵主任问陈斌要怎么处理。
陈斌不加思索，脱口而出，“报警。一千多只鸡，不是小数目，而且有一就有二。必须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赵主任亲自打电话报警，不到十多分钟，两个警员过来，了解了情况，便挨家挨户的询问。
村民们虽配合，但他们心里对陈斌是一万个不满，觉得是把他们当嫌疑犯。
有人甚至去找村长告状。
“村长，你管管，不能让陈斌再胡闹下去。”
“他自己得罪了人，凭什么算在我们头上。”
“我刚才回娘家，被邻居质问，是不是我们毒死了人家的鸡？真的好过分！”
村民们纷纷说了他们的看法，责备村干部不该将山林租给陈斌，让人赚钱，他们遭人质疑，惹人非议。
刘国民又吸了口烟。
“警察也询问了我和我的家人，这是人家的职责……”
他费了好大一番口舌都没能说服村民，只能拿出杀手锏。
“都别闹了。公社又不是吃闲饭。山林放着荒，租给陈斌还能赚点钱，你们也能拿点生活费。
他是做生意的料，养的鸡一个星期就能出栏，不怕没钱。你们不懂别在这里瞎说。
要是有知道是谁毒死他的鸡，赶紧上报，会有奖赏。”
这招果然有用。
村民们听到有钱又有奖赏，不闹了，还纷纷提供了今天谁上山。
不过，根据警察推断，凶手应该是在下午一点至三点这段时间行凶。
这个时间太阳正猛，村民们都会待在屋里，没人会上山，也没有任何发现。
只能解剖才能确定鸡到底是怎么死的。
鸡不是人，解剖费用要先付费。
傻子才会花钱为鸡找真相。
陈斌为了得到真相，付了十二元给鸡做解剖。
第二天一早，警察给了信息，鸡是吃了敌敌畏而死。
陈斌震惊。
“敌敌畏的味很重，一闻就出来。死了这么一大片，为什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这种敌敌畏不同于国内，是国外新研究的，药丸型，易容于水，无色无味，不仅鸡食里有，就连喝的水槽里的水都有。”
水槽里的水都有敌敌畏。
这个消息让陈斌太震惊，捏了一把汗。
他绝对不会想到水槽里的水也被下毒，清理之后，有可能会将水给新的鸡喝。
国外的东西。
陈斌立即想到了吴美凤。
这个女人昨天一直帮忙找孩子，肯定没来这里，唯有可能将药丸给了张有财，趁着他去县城下手。
陈斌将自己和张有财的过节告诉警察，但没提跟吴美凤的关系，而是说人家神通广大，买到国外的药是轻而易举的事。
警察调查后发现，张有财在前天晚上就转去临城那家全国有名的中医院，也没有派人来害陈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