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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这个夜里,想起了小老四(1 / 1)


上一章说过,李宇文第三次来到冥王府,向冥王讨教识人之术,不过,从冥王府出来的时候,李宇文笑了,他心里想,原来,冥王也读鬼谷子呀,嘿嘿,早知道自己该提前把《鬼谷子》好好地读一读。

当他回到花间地带时,太阳刚刚落山,整个花间地带安谧异常,伙伴们屋内的灯次第亮起来,他心里顿时添了一些温暖,似乎,这灯光带给他的,竟是像家中那盏灯带给他们温暖。

好了,不去打扰任何人,好在今天虽然又出了一趟远门,但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他亮起了灯,吃了点儿东西,接着坐在灯下,把今天去冥王那里学的东西整理一下。

随后,他开始整理自己的回忆录,前面,他一直是按顺序来写的,可是,写着写着就乱了,也就信马由缰,想到哪儿写到哪儿了。

这主要是花仙翁对这事要求并不高,或许,仙翁的本意,只是让自己好好梳理一下家人之间的故事,让自己的思念有一个出口罢了。

但是,今天晚上,他还是想落笔成文,忙忙碌碌的这几天,他都没有把字落到纸的时间了。

那么,从哪里写起来呢?

家中亲人的身影一个个在他眼前浮现,他最后锁定了自己的小弟弟,也就是老四李宇良。

李宇良,比李宇文小17岁。年龄差距着实有些大。不过,当时,小老四的出生,完全是个意外。

记得那年夏天直到秋天,母亲说他病了,厌食、消瘦,肚子还在不知不觉间大了起来。

那时,妹妹宇秋才2岁多,平时母亲一人照料着,也没人帮衬。可身体出现了这样的变化,母亲心里特别难过。要是自己真得了病,这宇秋这么小,可交待给谁呢?

秋后,三姨忙完地里的活计,来家陪母亲待了几天。那时,母亲已瘦得不像样子,连走路也没有气力了,吃什么吐什么,最后只能吐黄水了。

舅舅那时在青岛,是一家电影院的职工,他知道了这个情况,捎信给母亲,让三姨陪母亲到青岛看病。

舅舅的原话是这样的,他说:“这家里四个孩子,要是没了娘,这个家可怎么过?”

三姨就来帮母亲收拾东西,准备去看病。

但是,说来也巧,村里来了一位中医,说是县里来的大夫。邻居家婶子赶紧过来叫母亲:“嫂子,你不先去找这个大夫看看?村里不少人都去找他看了,说是看得挺好的。”

母亲强打精神坐起来,说:“他婶子,我这病,恐怕谁也看不了了,你看看,这瘤子都长这么大了。”

婶子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不过,她还是劝母亲:“不管怎么样,既然有大夫来了,我现在也没事,不行我就陪你去看看。”

母亲见婶子这样好心,强打精神,拢了拢头,跟着婶子来到大队部,那里宽敞些。

那时,正好我从果园里回家有事,在大队部门口碰到了母亲,知道她去瞧病,我就陪着她进去了。

大队部里人还真不少,婶子大娘俱多。我扶着母亲,排队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了。

那位接近五十岁的男大夫姓胡,他问了母亲的情况,母亲向他说了自己厌食、呕吐以及肚子的情况,胡大夫听完,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给母亲把脉。

只见他把着把着,眉头展了开来,嘴角露出了微笑,他抬头看了看我,又对母亲说:“你这是有喜了,不是病。”

“啊?又有了?怎么会有了呢?”母亲满脸沮丧。

胡大夫笑着对我说:“回家给你娘弄点儿好吃的,上上营养。这样子,可抗不住啊。”

邻居家的婶子和我陪母亲走出来的时候,婶子差一点儿笑岔了气,她说:“我说俺那嫂子来,你怀了孩子自己都不知道?你说,你又不是生第一个。”

母亲不好意思地说:“谁知道这个年纪了还能怀上?再说,我真是不想生了,过这样的穷日子,哪时候是个头呀。”

说归说,道归道,我那个连母亲也不想生的弟弟,过了年春天三月里,还是出生了。

这又让父亲大为光火,压抑且暴躁,添一口人,多一张吃饭的嘴,确实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哪个家庭的日子是好过的呢?不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是,家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穷!

当然,要是小老四宇良是个女孩,父亲还不会这样生气,要是女孩,不论怎么样拉扯大了,就可以找个人家嫁了,还能给家里换点儿钱呀物呀的彩礼,可是男孩就不一样了,长大了,就得盖房子说媳妇,这样的穷日子,要给四个儿子办这样的大事,就是剥几层皮也完成不了。

所以,等父亲二三岁时,父亲特别留意打听,要把宇良送给别人家养,就是送给那些没生孩子的家庭。

后来,本家一位四叔,跟父亲是堂叔兄弟,他只有一个女儿,可四婶过了将近十年再没生养,就想抱养一个男孩。

父亲听说了,没好意思自己去问,去找了屋后一位叔叔去说和这件事,可是,四叔不同意,他嫌我家太穷了,要是抱养了宇良,以后跟我家扯不清的干系,怕受牵连。

当然,父亲这些小动作,是瞒着母亲的,及至传到母亲这里来的时候,四叔已经否了这个计划,但是,母亲仍然非常生气,对父亲说:“能生就能养,我自己生的孩子,凭什么要送给人家养?他还看不中,就是看中了,你看他能把小良抱走?真是做梦!”

父亲自知理亏,自己上赶着的事又被四叔否了,也觉得脸上无光,因此,以后谁再提抱走宇良的话,他就火了。

有一次,队里一位婶子听说外村有位想抱养孩子的夫妻,对父亲讲了,父亲马上就恼了,他说:“别提这事了,我家小良饿死也是死在我们自己家里。原来想让他四叔家抱养,是觉得就在我眼前,我什么时候也能看到他。这样,既解了我们的困难,他家也有了男孩,没想到人家不领情,算了,从此之后,谁跟我提这事,我就骂他八辈子祖宗了!”

从此后,小宇良就在这个穷家里安安稳稳地生活着。可谁想到,他9岁时,我们家里人却发现,他是个病孩子。

他有病,还是舅家大表哥来我家发现的,他看到,宇良的手指甲扣着,倒一把小勺子。表哥告诉我:“抽空带他去看看,小良恐怕心脏有问题。”

那时我不相信,他一个小孩子,心脏能有什么问题。

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他的病似乎越来越重了,根本不敢跑,一跑就喘不上气来。这时,我们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宇良上初二那年,我通过村里本家一位叔叔那里,带他去北京301医院看病。

那时,家里的条件比前些年好多了,二弟宇武去了东北,我在外工作,三弟宇武在外地上中专,他是我村通过大中专考试跳出农门的第一位学生,宇秋也在上高中。

经检查,宇良得的并不是心脏病,而是先天性肺动脉漏气,需要手术治疗。

于是,父亲从老家赶过来,二弟从东北赶过来,我一人在医院,实在是招架不了。

手术后,宇良昏迷了两天,那时候,我真怕他醒不过来了。父亲在病房外抹眼泪,我和二弟弟在病房内轮流着,日夜不眨眼地盯着他。

看着他身上插着的各种管子,我心里一阵阵地痛,这个小老弟,我大他17岁,在我眼里,他不仅是我的弟弟,更像是我的孩子呀。

记得小老四上初中和高中时,我去学校给他送东西,他的同学总说:“李宇良,你爸爸来了。”

宇良总生气地说:“是你爸爸,他是我大哥。”

呵呵,想到这里,李宇文心里一暖,这个可爱的宇良,自小长得好看,浓眉大眼双眼皮,目阔耳方的,很受看。而且他心地善良,心里没多少花花肠子,很好的一个孩子。

他比我的女儿小娟,也只仅仅大了7岁。

后来他的病好了,他参加了高考,工作、结婚,再后来,我搬到他工作的城市去,离得也不远。

我经常会在周末或节日里,让梅英做上几道菜,叫上宇忠和宇良过来,一起吃顿饭,一起聊聊天,这种亲情萦绕的日子,让我时常感到幸福。

当然,后来,我每年都要生病,一生病,小老四就会来陪床,他从来没说出半句怨言。

就是在我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他也一直陪在我身边,那时,看着他忙碌,看着他心里着急表面平静,我还在想:幸亏当年我父亲没有把这小老四送给人家,否则,我的病床上,就会少了他的身影了。

我的弟弟,在我心目中的位置,绝对不亚于我的儿子厚德。

当然,小老四能考上大学,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要不是我和二弟傍着父亲给了他一顿板子,他就可能走上了邪路,哪还有今天的好日子呢?

不过,时间关系,今天就写到这里吧,抽空再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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