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写到,早上,因为李宇文脑海里突然回荡起一首熟悉的歌,他不由自主地唱了起来,但是他因此受罚了,罚修习等级再降一级,嘿嘿,也就是降到了最后一级了。
而且,李仙翁还让花小泽传话给李宇文,让他教会大家唱那首《唯一想念的地方》。
不过,让李宇文纳闷的是,这次,花仙翁为何没向他传送空中飞音呢?
好吧,花小泽的话,就是花仙翁的话。听话照做就是。教!
看着那几个学得慢的伙伴,他心里有些着急,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让那些学得快的,教那些学得慢的。
李宇文没想到,就这么一首歌,结果等他们全部学会,竟然用去了半个上午的时间。
大家心满意足地走了,一边走一边深情地哼唱着这首歌,可是,李宇文的心里却急得像滚了油锅似的。我的回忆录呀,这怎么能写得下去呀。
他进屋,赶紧倒了几杯水灌进肚里,以解他口干舌燥之苦。
接着,他赶紧铺开纸笔,准备写回忆录,唉,这也叫“祸从口出”吧?
上次写到哪儿了呢?你看,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又得重新找出底稿来看。
哎呀哎呀,你看,都乱了,前面,有三次是写自己的母亲的,可是却没编序号,现在都编上吧。
于是,李宇文重新补编了序号,如,《我的回忆录之四:母亲和大伯母的关系》,《我的回忆录之五:这一次,母亲站到了前台》。
好,也就是说,今天要写的就是之六了,写啥呢?再想一会儿。
李宇文的思绪依旧围绕着母亲,他觉得,母亲就是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哦哦,写写母亲支持三弟考学的事?他提笔先把题目写了下来。
《我的回忆录之六:对于三弟上学一事,母亲是最坚强的支持者》。
好,开始写吧。
前面已经说到,我家,因为家庭成分问题,我和二弟李宇武都受到了牵连,我没去当成文艺班,二弟没机会上高中,就连他想进城当个工人,大队里都不批条子。
但是,风水轮流转。79年,我三弟考上了中专,他是我村第一位跳出农门的孩子。
说起他考学的事,全依仗着母亲,要不是有她的支持,三弟宇忠的这一辈子,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那年,也是赶巧了,父亲秋天的时候 ,要去东北打工。父亲虽然上学上得少,但他很巧,建筑活干得很好,就跟着人家去东北干活。
临走前,他就已经知道三弟可以考学的事,可是父亲并不支持,他说:“考什么好?正好家里缺劳力,上完初中就下来干活就中。”
那时,我已经在园艺场上班,二弟为了混口饭吃,已经去了东北投奔三叔去了。家里,宇秋和宇良还小,母亲一向身体弱,也不能下地,能下地的,就是父亲和梅英。
但梅英毕竟是女人,有些重体力活,她也是无能为力。要是父亲再去了东北,家里只剩下梅英和母亲支撑这个家,难呀。
但是,对于父亲的意见,母亲却是坚决反对,她说:“孩子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就得让他去考,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要是考上,就是砸锅卖铁也供应他去上。”
父亲去东北后,接二连三有家信寄回来,每次都再三强调不让三弟去上学。
但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时,我家正相反,这君在外,家中的将是不会听从他的招呼的。
为了让三弟宇忠努力,母亲一次又一次地鼓励他,让他拼了命地学习,离开这个穷困的农村,为自己拼出一条路来。
过年的时候,父亲没有回家。
那一年家里真是穷啊,连蒸过年的饽饽的面都没有,母亲只能用白玉米面蒸了白馒头。
就在那个大年夜里,那么晚了,三弟还趴在炕上学习。他不舍得用白纸订本子,用的都是些黑糊烂造的黑包装纸。
时间过得好快呀,转眼就是春天了。父亲的信还是隔个七八天就来一封,每次都过问三哥是不是还在上学的事。
那封关键性的回信,是我和母亲共同写的,母亲把他的意思口述了一部分,我也把我的意见写了上去。
母亲说,对于三儿上学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他考上考不上,都是他的命。要是他能考上,我就让他去上,你要是不想管,我就是去要饭也供应他。
我在信的下面这样写道:
三弟上学的事,我赞成母亲的意见,只要他能考上,就让他上。您想,我和二弟没上成学,是因为学习不好吗?不是,只是因为我们家的成分不好,我们才没机会。
您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家庭,要是不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们活着就没有任何出路。
现在政策好了,要是从三弟开始,宇秋和宇良以后也都能考上学,您和我娘还用这么辛苦吗?
所以,以后写信,不要谈论三弟上学的事了。
果然,自此后,父亲写得信少了,信中也不写三弟上学的事了。
我还清楚地记着,那年麦收的时候,三弟跟他几位同学一起在门楼下学习,母亲在烈日下拍麦粒,三弟要帮忙,母亲坚持制止了他,喝他:“学你的习去!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干活?要是考不上,以后有的是活等着你去干!”
三弟悄没声地继续去学习了,他的同学无比羡慕地看着他,说:“你娘真是支持你呀。”
可是,此时的三弟,眼泪却一滴又一滴滴到了他眼前的本子上,那泪花儿迅速洇开了,只留下一个皱巴巴的小印痕。
三弟考试那天,是学校统一组织着去县城考的。他先报了中专,因为那是一条捷径,一是可以带出户口去,二是上学不用花钱。要是再上高中,那又得熬三年,家里实在难以应付了。
过了一些日子,三弟的中专通知书一直没来,家里人都认为,他一定没考上。好在,高中通知书来了,但也要供应他去上,因为有母亲极力支持他。
开学一个周后,他的中专录取通知书才姗姗来迟。村里的广播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广播这个大喜讯。
我呢,坐公共汽车到离家40里的高中,去把他接了回来,又送他去上中专。
从此后,三弟宇忠真正改变了身份。
先写这些吧,今天这嗓子呀,教大伙唱歌唱得有点儿不太舒服,喝点儿水,歇会儿吧。
李宇文想,下午的修习,又得从头开始了。好在他心态不错,他想,这也算是好事多磨吧,他相信自己能够修习出好成绩,以回报花仙翁对自己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