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灾的苏栗已经更新了二分之一,跌宕起伏的剧情也让她的荷包充盈了几分,不过在时间的孕育之下,苏栗逐渐发现,那些本经她笔下写出的主角,好像逐渐生出了自己的灵魂,每每码字之时,苏栗都感觉不是自己在指引他们,而且他们在借着自己的双手走出自己的道路,故事的结局也渐渐开始偏离她这个“上帝”给予他们的判定。
不过苏栗一直不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也许曾经有过,但在经历了二十多年的生活过后,她早已没把别人看的那么重了,还有对于别人的掌控欲,所以她对于接下来主角的剧情描写,主要难点就在于专业知识的匮乏,不过因为之前存稿也有一部分,所以最近倒是不用考虑这些东西。
夏日炎炎的午后,苏栗和全家人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等待着奥运会的开始。
这是第一次,在我们的领土上,举办的最大型,最广为人知的体育赛事,经历十几年改革开放的我们,期待着,向往着,在这个我们认为最公平的舞台上面对来自世界的检阅,同时也是一种变相的“秀肌肉”了。
国家为了不失大国风采,耗资巨大,准备时间也是在世界上名列前茅的,虽然最后还是会有个别人挑三拣四,但是在这个时代,我们已经是尽了我们最大的努力了。
面对这种国际赛事,苏栗当然想要身临其境,感受一下那种浓厚的体育氛围,但很遗憾的是,离首都太远的自家,而且又没有什么人脉,在一个人口大国中获得这种门票还是很艰难的,况且家里还有这么多人,所以苏栗并没有强求非得到现场。(主要也去不了啊,一没系统,二没首都男朋友。)
看着一个个肤色各异,服装和个性也各不相同的各国选手们,大家的反应也各不相同。
苏爸和大伯:这个国家最近……这个运动员很出名嘛,还有那个小日子过的不错的XXX。
苏妈和大伯母还有奶奶:这个人咋长这样?怎么能有人这么黑?这个人长的真吓人。
苏爷爷:啊?说的啥啊?根本听不见!声音再调大点!
苏栗看着各自在这种举国欢庆的时刻尽显自己特点的自家人,脸上也带上了激动的笑容,虽然早已知道一些赛事的结局,但是重看一次,这种气氛还是无与伦比的。
不过有一点不好的就是,最近这几天不管是电脑上还是电视上,几乎每个电视台都播放着奥运片段,简直跟每年都要不断重播的春晚一样,虽然不讨厌,但换一个台是它,再换一个还是它,还是会有一点点烦人啦。
而且面对身边对于奥运会激情讨论的家人们,苏栗又不能不加入,不然可能会被怀疑不是很合群哦。
苏栗无奈的看着众人的兴奋与激动,自己只能默默的走回房间,开始写起了自己前段时间的新构思。
因为苏妈爱买健胃消食的中药的缘故,苏栗最近也被迫跟着她还有小苏亦一起去看遍了附近的老中医们。
有擅长治喉症但却身患眼疾的中年大叔,也有制作小儿消食出名走街串巷的家族传人,更有擅长膏药和针灸的白头发但没白胡子的老爷爷,苏栗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中医人,虽然他们都被称为野路子或者是赤脚医生,但是苏栗相信,能在农村的广大天地中占有一席之地并且收获许多只讲实际的农村人信任的他们,绝不仅仅只应该埋没于这片乡野之中,最后默默无闻的消失在黄土之下,成为人们口中的一句谈资。
陈思是一个少年郎,如今正在一家私塾求学,成绩并不算优异的他好像不算传统意义上的主角,但是北川他却总能从他洗得发白的长衫上,闻到区别于普通男生身上汗渍的,一股奇异的味道。
他闻了许多风味各异的澡豆,都没能寻找到那个味道,直到他有一天看到陈思提着一个麻袋,走进了一家乡村小院。
就这样,困扰他许久的味道源头就这样被他突兀的发现了。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院子里摆满了虽然繁杂但却颇为整齐的架子,上面晾晒着许多北川说不出名字的中药。
是了,这种带着草木香气,被糅杂的根本分辨不出来的味道,不就是陈思身上那好闻的草木香嘛。
北川没有进去与陈思攀谈,因为他看到了他脸上露出了和以往在那些圣人家训截然不同的样子,那是对自己真正喜欢之物的热爱,看着黑色的膏状物在他的熬制下渐渐融化,散发着令人清醒的味道,北川对他的兴趣也就越来越大了。
他依旧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他,看他因为雨水即将来临时慌乱的收起晾晒的药材,看他面对着古朴的铜人,手上带着寒芒的银针却迟迟不肯往下探去,看他面对繁杂的医术时抓耳挠腮,他发觉自己好像愈来愈喜欢这种“偷窥”了。
于是他开始有意无意的帮他挡住先生的目光,好让他因为熬夜辨认药材的黑眼圈不被人发现,然后又慢慢的与他拉近了距离,帮他爷爷的医馆招揽一些客人,让他不用再那么生活窘迫。
但他渐渐发觉,他跟他那个怀着悬壶济世的爷爷好像一样,虽然水平一般,但总是会怜悯许多人,那些在冬夜里手脚僵硬的肮脏乞丐,那些失去劳动力的老弱妇孺,那些没钱支付药钱的穷苦家庭,他都会尽自己的全力去帮助他们,用自己的毕生所学。
同时,他也看到过他因为治不好对方而握紧的拳头,因为自己无法诊断病人详细病情,面对对方失望的目光,他落了泪。
北川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日一日过去,谁知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让这个渺小的镇子陷入了空前绝后的灾难。
他刚开始没有染病,但是看着忙碌奔跑的陈思,他知道劝他逃跑是没有用的,只能是帮他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但是瘟疫之恐怖就在这里,它来的太过猛烈了,大家都病倒了,看着自己视为知己的少年郎拖着病躯还是想要熬药给自己的蹒跚步伐,北川沉沉闭上了眼睛。
大周三十一年五月,永安镇大疫,人皆亡。
短短的十五个字,就这样写尽了他们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