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过后,瓜田里的西瓜好像也更加饱满起来。
苏栗今天背上了小小的背篓,头戴姥姥的草帽,还有薄薄但能包裹全身的长衣长裤,这都是为了摘西瓜做准备。
“姥姥!我准备好了!咱们出门吧!”
苏栗站在早已干燥的院里,朝着屋内喊去,催促着两位老人。
“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随着电动三轮专有的倒车喇叭响起,苏栗和姥姥姥爷也踏上了下地的方向。
路边的杂草郁郁葱葱,其中扫把草最为突出,细密的草叶组成的宝塔形状,让它远远看来就如同一朵碧绿的花束一般,其中长的最高的已经越过了车轮,就好像田边地头天然的绿化,苏栗一伸手就能拽下来一大把。
把草叶碾碎后,它那翠绿的汁液流在苏栗的手上,带着一种独特的草木气息,使人有些心旷神怡的同时,又让苏栗想起了一句十分应景的诗句,“浅草才能没马蹄。”大概这个诗人正处于春夏交际处吧,毕竟夏天的杂草如果人为不去处理,是完全可以把田间小路淹没的程度。
姥爷把车停在路边后,三个人就拿着一把剪刀踏进了瓜田里。
这块地不是很大,因为不是种来卖,只是为了自家吃,所以种的大概只有几十株这样。
轻轻翻开墨绿的藤蔓后,一个翠绿的西瓜就这样出现在面前,圆滚滚的体型让人敲它的时候发出清脆的砰砰声,用老式的剪刀剪掉依旧有些坚韧的藤蔓后,苏栗把它从地上抱起来,传递给地头的姥姥,然后放在车上。
就这样传递了几十分钟后,姥爷终于把这几分地里的成熟瓜筛选了一遍,除了还未成熟的和被鸟啄烂的西瓜,她们收获了满满的一车西瓜。
因为西瓜体积过大的缘故,所以一辆小三轮不够装,然后姥爷决定自己回家一趟,把西瓜放在家里再来装剩下的几个。
苏栗坐在干燥的土颗粒上,观察着随处可见的几只黑色蚂蚁。
跟南方的蚂蚁不同的是,这里的蚂蚁大多以个头较大的黑蚁为主,幼体形态倒是和南方的成年蚂蚁差不多大小,不过不会主动咬人,也不会让人被咬后伤口难以痊愈和肿胀。
苏栗又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常干的缺德事,小时候经常拿一个矿泉水瓶,然后把包装纸撕开后,把个头最大的蚂蚁抓了后放在透明瓶子里,观察它们的行动轨迹,还有蛐蛐和蚂蚱也很难逃脱她的辣手,当然,这些生物最后的命运基本就是重新投胎了。
正是因为经历过那个时候,所以苏栗成年后反而更能理解那句,“人之初,性本恶”的含义,正是因为是小孩子,所以在没有人为的教导下,一般是不太懂得敬畏生命的,他们也许是一时好奇,也许是闲的无聊,所以便做一些成年人看来极其残忍的行为,所以小孩子才是更需要被教导的,当然也包括一些不合格的家长。
影视剧中拍摄那些变态杀人魔大多数都会拍摄一些他们的幼年生活,以他从小对于生命的漠视和残忍的手法来表现天生坏种,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栗子,渴了吧?来,吃个瓜。”苏栗转头向声音的来源寻去。
原来是姥姥看她好像有些出汗,于是把一个小一些的瓜用自带的水果刀打开了,然后想让苏栗吃了后能够解暑。
看着眼前鲜红的瓜瓤,漆黑的瓜子,虽然流到手上的汁液略有粘腻,但是吃上一口后,那清甜的口感,瞬间便把心中的烦躁一扫而空,人生都圆满了呢!
“姥姥,这西瓜好甜啊!”苏栗吐出黑色的瓜子,朝着姥姥咧嘴笑。
“嗯,好吃就多吃点吧。”
吃完西瓜后,把瓜皮扔在路边的草丛中,这样就算解决了,毕竟不能指望田间地头有什么垃圾桶,而且西瓜皮,可以降解嘛。
所以苏栗非常没有负担的扔掉了这些垃圾,并且把略有粘腻的手指放在路边的扫把草上好好揉搓了一番。
“栗子,你晚上想吃什么?豆角可以吗?”姥姥走到菜地里,拽着几根豆角问着苏栗道。
苏栗看着那越摘反而长的越多的豆角,又听着姥姥不容置疑的语气,只能蹦蹦跳跳的过去,也帮她摘了起来。
顺路又看到几根翠绿的黄瓜和几颗红透了的番茄,苏栗一并摘了下来。
“姥姥!快快快!帮帮我!”苏栗把衣襟撩起,用来包裹自己摘到的蔬菜,结果因为太多,马上就要拿不住了,只能求助了。
姥姥看着苏栗小小的个子抱着一大堆蔬菜,哭笑不得的去把她解救下来。
“栗子啊!不用摘这么多的,这么多也吃不完啊。”
“可是,不摘的话,它们都已经很熟了,放心吧姥姥!我来解决。”
“好啊!我们栗子真是好厉害呢……”
坐在西瓜堆里的苏栗和姥姥乘着三轮车回到了小院子里。
“哗啦啦!”苏栗拿着一颗最为鲜红的番茄,用清澈冰凉的井水彻底清洗。
一口下去,那软糯但又带着沙质的口感,完全和后世超市里的番茄味道不一样,具体来说,只能说是现在的番茄更有番茄味儿吧。
看着捧着快跟她脸一般大的番茄在啃食的苏栗,姥姥的眉眼又不由的弯了起来。
她往炉灶里放柴火的手速又默默的加速了一番。
袅袅的炊烟在这个小村落里缓缓升起,弥漫在空气中的饭香让小孩子们不约而同的自觉地回了家中。
把剩饭倒在邻居家狗狗的饭盆中,苏栗看到了院子旁边的一个废弃的地窖,想起了些许趣事。
那个时候是跟苏妈一起来姥姥家避暑,然后因为好奇就在院子里到处走,结果在凌乱的地窖口忽然看到了一条五彩斑斓的生物,惊声的尖叫引来了苏妈,然后被教训了一顿的苏栗从此就记住了,不能在苏妈面前尖叫。
不过说是这么说,其实苏栗一直我行我素来着,她也想改变自己这种看起来有些懦弱的行为,但是事实证明,尖叫有时候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生理反应罢了,就像经典的膝跳反射。当然,蟑螂那种不应该存在于地球上的生物除外,苏栗每次看到都会产生生理不适,就算知道它只是一只虫,但还是会跳起来尖叫的程度。
它的威力,苏栗觉得是远远能够超越蛇类的。
所以在乡下还是少去草丛和阴凉的地方,容易遭遇小动物,在极度慌乱的情况下,双方都容易受到攻击,虽然人类的体型和力气完全可以碾压它们,但是想要无伤的话,还是有些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