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就听到杨过的嚎啕大哭声。
苏景之抬眸望天,长叹一声。
火苗逐渐势大,将穆念慈的尸身吞噬。
杨过穿着一身孝衣,怀里抱着一个骨灰坛子,回头看了眼这间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小破屋,目露不舍。
苏景之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等以后,你若是想回来,我们再回来。”
杨过红着眼睛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他坐在软垫上,仔细打量着这个马车厢,他从来没有坐过马车,只见过镇子里马大员外经常做马车出入,他也曾羡慕过,如今真的坐上了马车,却感觉不到曾经的那种羡慕了。
“舅舅,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话说的隐隐带着小孩子的怨气,他在怨苏景之为什么不早些出现。
苏景之叹了一声,“很早之前,我和你娘,就失散了。”
“我和你娘是双胞胎兄妹,我们小时候家乡突发了瘟疫,因为一些事,我掉下了悬崖,被人救了,却失去了记忆。前阵子因为练功机缘巧合就恢复了记忆,经过一番波折,才终于找到你母亲。”
“对不起,是舅舅来晚了。”苏景之擦去他脸上不自觉流下的眼泪,“想哭就哭出来吧。”
杨过猛地撞入他的怀里失声痛哭,他没娘了!他没娘了!
“舅舅,我没有娘了!没有娘了!”
苏景之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过儿乖,以后有舅舅在,别怕。”
十一岁的小少年,若是没有苏景之,他会坚强的擦干眼泪带着穆念慈的骨灰去嘉兴。
但是现在他有了倚靠,可以做个孩子,在苏景之怀里痛哭。
有苏景之的陪伴,杨过慢慢的从悲伤中走出。
而此时,他们也已经快到了嘉兴。
嘉兴铁枪庙,这是杨过的父亲杨康的埋骨之地。
杨过将杨康的坟茔挖开,将穆念慈的骨灰放了进去,“爹,娘,以后你们在那边好好的,若是缺什么了,就和我托梦,我给你们烧很多很多的钱。”
“念慈,妹夫,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过儿的。”
办完穆念慈的遗愿,苏景之询问了杨过是否回去。
杨过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留在这里,他的父母都在这里,他不能让他们在逢年祭祀的时候,无人供奉。
苏景之花费了些银子,在这里买了一座院子,不大,只有一进,住他们两个人正好。
“舅舅,我回来了!”一进门,就嚷嚷开了。
苏景之从厨房探头,看着杨过身上的衣服被他造的不成样子,皱起眉头,“自己洗啊。”
杨过低头看着身上的泥点子,眼珠子一转,就背着手走到苏景之身后,趁他专心尝菜的时候,抱着他的腰就是一顿蹭。
在苏景之的后背上蹭上了好大一块泥渍,“舅舅和我一样喽。”
苏景之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着碗,暂时没空理他,“你这个臭小子,你舅舅我这件衣服可是价值千金的。”
“千金?!!”杨过惊叫一声,回过神就是满心的不相信,“哪里值千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