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淡日升。
咸阳城关下。
一队禁军来到此处,禁军头目手里拿着诏书,对着门吏事宜道:“奉太后诏命,今日起,由本将接管城防,带你的人撤下!”
......
军械库。
“即日起,咸阳武库由内史宣肆接管,原职人等各赐爵一级,此乃太后诏命!”
......
此刻,城关、武库、兵营、皆上演着换防一幕,一卷卷太后诏书传至各处要关,以强硬的态度接管了防务。
长信侯府。
“都安排好了?”
嫪毐激动的脸上闪过疯狂之色,扫向面前的众人。
赵姬走了,他才好起事,那女人从始至终态度很坚决,他很难下手。
加上函谷关出来的那几万兵马,令他一直隐忍至现在。
由于手中没有兵符和王玺,不得已只有假造,只要此次事成,假的自然是真的!
“十二名亲信已安插进骊山大营,由王竭统领。”
“武库、城防皆已掌控。”
一名名平日里朝堂的大臣,此刻毕恭毕敬的对着嫪毐禀报状况。
“很好!”
嫪毐握了握拳,道:“都下去做准备吧。”
“诺!”
众人齐齐拱手。
“赵竭!”
“侯爷。”
赵竭上前微微拱手。
“你带着诏书去,这五万禁军务必不能出差错,若有人不听话,便将之杀了。”嫪毐面色发狠。
“诺!”
人走楼空,一道道杀气升腾而起。
黑色的剑气充斥宛若游丝,漂浮在大殿里,剑势冷厉之中,渐渐狂暴,似乎要将等待的时间化作更加凶戾的杀意。
伴随着散乱的头发随风飘扬,夹杂着红色丝带,一名精瘦的男子缓缓走出。
肩上扛着一柄白剑,又从地上拔出那柄散发黑气的剑,一股压迫骤然溢散。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对手吗,盖聂不在,秦府倒是有一个,就看你敢不敢了。”
嫪毐看着黑白玄翦,露出一抹玩味笑意。
这人体内的杀意在韩国爆发了一次,若非罗网将之清洗了一些记忆,此刻的剑势只怕还要更加可怕。
嗖!
黑白玄翦消失不见。
嫪毐神情冷冽下来,道:“两个时辰后,进攻相府、渭阳君府,只要相府覆灭,咸阳城内就无人抵抗。”
只要覆灭这几个关键的地方,咸阳城就是他的了!
话落,一名名罗网杀手出动,气息消失。
“相府那边,还要你去一趟,那家伙有些难对付。”
屋内无人,除了一名书写诏书的人,冷汗直下,被那些杀手吓得浑身凉透。
对着空气说完话后,嫪毐看向写诏书的人,道:“凡是咸阳周围能调动的兵马,都写一道诏命。”
嫪毐心情难掩激动,有一丝恐惧,又刺激,手里拿着一卷宗卷,平复心头的激动,喊来一人,将之交给了他。
并叮嘱道:“将此诏拿去骊山大营,上面加盖了王玺和太后玺章,你凭此诏调动骊山大营五万大军,攻打雍城。”
“侯爷,若杨端和不奉命怎么办。”那人犹豫的问道。
嫪毐道:“你用此诏压他,能调多少是多少!”
“诺!”
......
长信侯府外。
一名身穿秦兵盔甲的人站在房顶上,感知到一道又一道气息的离开,显然,这些罗网杀手都执行各自的任务去了。
而他却停顿住了脚步。
一只蜘蛛从脚背一跃而起,跳至其手背。
“棋子与弃子的交替,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沙哑而低沉的声音缓缓从头盔下传出,充满了莫名意味,旋即再看了一眼长信侯府,纵深一跃跳下房顶,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
大漠。
一望无际黄沙世界,碧蓝的天空下,一支兵马犹如蝗虫过境,在荒漠中狂奔而过,大地震颤,似在追逐猎物。
“可恶!这里为何会出现秦军!”
努尔哈咬牙回头望了一眼,气得要咬碎后槽牙,眼见手下越来越少,秦军每射出箭矢,就有人倒地。
黄沙漫天,依稀能见到大量身披盔甲的秦军。
“首领,这股秦军肯定不熟悉地形,我们是否绕路,只要找到夫巴,便可联合消灭这股秦军。”一旁的人建议道。
“还找个屁啊!”
努尔哈冲他骂了一句,这没脑子的家伙。
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去找?
这股秦军出现在这,显然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夫巴躲了起来,秦军无功而返,要么夫巴被消灭了。
前者,夫巴躲起来,他们找个屁。
后者更不用说了。
一处黄山上,秦夜眼前杵着望远镜,看见了远处戈壁中的两股人马,一前一后,似乎在上演猫捉老鼠游戏。
狂风夹杂着沙子席卷而过,尘土飞扬,令得秦夜眨了眨眼,没有头盔束缚的头发也随着身后披风飘扬。
轻声道:“该结束了,让王顺堵住前面的路,不要放过一个胡人。”
“诺!”
传令兵领命,旋即翻身上马去传令。
“大人,再穿过一个荒漠,离五里原还有八百里。”
亲卫长拿出地图,指着上面的行军路线,也是北征的唯一一条路线,说道。
秦夜沉思少许,询问道:“斥候回来没有?!”
“尚未。”亲卫长摇头。
“派一千人,带上重伤,押送这些俘虏和牛羊,穿过荒漠后改道绕过正面战场,从连和原回秦国。”
“大军全速前进。”秦夜沉声道。
他不能再被这些拖累行军速度,何况那些重伤的不能再拖延,军中的药物草药这些早已消耗殆尽。
加之这些胡人俘虏、物资,以及‘战功’,极大程度的拖累了行军速度。
两天了,才行驶一半路程不到。
也幸得胡人是游牧民族,战马这些不少,否则拖着数千步军还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奔袭上千里,更遑论现在拖着这么多东西。
随着命令下达,秦夜翻身上马离开,数十名亲卫紧随其后。
山坡后绵延数里的行军队伍亦是呈现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