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说过,这是一场无意义的战争,你那个父王已经怂到了骨子里。”
左大营,有一万韩军。
领军人物是卫庄。
作为鬼谷传人,卫庄会的不仅仅是剑,兵法亦有所学,从前几代鬼谷纵横来看,个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卫庄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卫庄冷着一张脸,不屑之色刻印在了眼里。
起初他是不想参与进来,奈何韩非再三恳求,流沙的财政谍都有所起步,就差军队这块。
没办法,卫庄只能放弃帮派老大的身份,暂时屈身军中。
“从长远观之,这场仗十分有意义。”
韩非凝望着夜空,轻声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倘若秦国内乱被镇压,三国要遭受何等报复?”
卫庄抱胸握剑,沉冷的说道。
赵国强大,与秦国年年打仗,长平一役虽经历了惨痛之败,但几十年的休养已然恢复不少,且有祖上老本可吃,不惧秦国。
魏国近些年落败,但昔日称霸中原,亦留下了不俗老本。
韩国就不同了,作为三国中的小老弟,是七国中最弱的一国,举国上下二十万兵力已是极限,而且已废掉大半。
至于更多的,卫庄只想用千疮百孔来形容。
秦国若报复,韩国迎接的只有灭国。
“至少比等死强不是吗?”韩非冲着卫庄笑了笑,眼底有着沧桑和无尽的惆怅,脸色疲态。
看过了太多太多,韩国早已没有希望,可韩非心中仍然坚持,去搏那一线生机。
至少现在的韩国,比之前强了一些,能看到一缕希望的曙光光。
“韩王没有下达出击命令,你这是抗旨。”卫庄冷峻的面容紧紧盯着韩非。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出不出击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韩非幽幽的说道。
若韩国真的就这样与秦国僵持,赵魏两国肯定是不干的。
坐山观虎斗的道理谁都懂,问题是当下的局势不容许韩国坐山观虎斗。
凭什么我和秦国玩命打,你韩国就要在旁边划水?
卫庄扯了扯嘴角,平复有些操蛋的内心。
他发现,自从秦夜走后,韩非倒是活得越来越像对方了。
这种事情要是被他老子发现,非得气死不可。
如此行径,简直和当初秦夜那家伙在韩国做的事如出一辙!
......
“呼,呼!”
“我们突围出来了。”
少年似乎不敢相信,劫后余生的从马背上倒了下来,喘着粗气。
那名壮汉亦不轻松,壮硕的臂膀被划伤,血如涓涓细流不止。
纵观周围,所剩仅不到两百骑。
“处理好伤口。”
一坨白布丢在了壮汉手中,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草药。
壮汉抬头,与之丢来的还有一把刀,这把刀与寻常刀剑不同,不由得目光闪过一抹不解。
锵!
壮汉拔开一部分,只见刀刃尾端刻有几个字,奈何他不识字。
也没管那么多,当即卸下身上盔甲,开始处理起伤口来。
“不出所料,方才应该是王翦从前线撤下来,我们才得以从这股赵骑包围中突破。”
秦夜拿起水壶,猛灌了一口,眺望方才突围的方向,已经很模糊了。
天际的墨水渐渐染白,夹着橙红染料。
晨风拂过,一股萧瑟孤寂的心情油然而生。
亲卫长道:“距离大人所定的五日已到,骊山大营的两支军队今日就会启程。”
“我们离开了,嫪毐才会放手乱秦,不过如此一来就只有不到二十天。”秦夜手中的水壶顿住,片刻后,说道:“半刻钟后,立即启程,直接去陇西。”
“喏!”
......
天亮,日上三竿。
赵军的帅帐内迎来了一位重量级人物。
饱经风霜的面容粗犷干枯,一双眼睛却透着十足的精气神,浑身气血与看上去的年龄形成鲜明反差。
那种久经沙场的气势,是长年累月所累积下来。
一柄长剑悬挂腰间,身披将军甲。
“参见上将军!”
而随着这人进入帅帐,包括庞煖在内的赵军将领齐齐行礼。
来到沙盘前,李牧将腰间长剑放于沙盘边缘,一双精神锐利的老眼扫视着沙盘,道:“战况如何。”
“秦将王翦已经退兵,让出了阏与和撩阳之地,退回了秦境。”
庞煖指向地图上相应的位置,继续说道:“另外,飞骑将军所率领的三万精骑斩获颇丰,但在阳城后方再次遭遇了那股人马。”
“不弱于我赵骑吗。”李牧微微皱眉。
阳城下那次交战的战报他看过,正是这支不过百骑的黄金骑兵,带着那股残军硬生生的杀了出去,与边突的秦军里应外合,致使不得不退军。
尤其是在平原之上,更是正面击溃了两千赵骑。
精瘦中年点了点头:“是的将军。”
“骑兵不是秦军的强项,可这股骑兵,却不弱我赵骑。”
“经过两次交战,我们发现并非是秦国的骑兵厉害,而是这支小股骑兵,他们的配合十分巧妙默契,每个人的武力都远非寻常士兵可比,配合之下,阵型张弛有度,每个阵脚的布置都极其到位。”
李牧缓缓抬手,制止了精瘦中年继续说下去,道:“罢了,这支骑兵不足为虑,王翦既已退兵,我大军自然要乘胜追击,压上去死死咬住。”
“大王传令,攻打秦国关外诸县,吸引秦军出关。”
“派出飞骑,传令前军主将,掉转枪头,攻打上党。”
李牧拔开沙盘上的上党秦军旗帜。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战机,只要将秦军牢牢牵制在关外,秦国内部将天翻地覆。
若最后所剩的秦军不出关,赵国也可夺得多座城池,接收上党这块战略重地。
“喏!”
众将齐齐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