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自己卧房的床上,程暮看着手中的卷轴地图。
这地图材质用的并不是纸,而是绢布。
展开之后面积不大,宽约有20厘米左右,长差不多五十厘米。
地图上不仅仅标注了洞窟的所在地,同时还有七华县的位置。
刚好他本就打算去七华为林晓晓找药。
原本他的计划是让潘安带路陪他去,现在有了这份地图,他也就可以一人前往了。
清静,同时一个人行动还不用操心别的事情。
“呃啊——”
一个哈欠,让程暮感觉自己的眼皮变重。
看来,今天需要睡觉来恢复体力了。
咚咚咚。
就在他刚刚把卷轴地图卷好,放在枕边准备睡觉休息的时候。
房门忽然被敲响。
“喂,你睡了吗?”
是刘东平的声音。
程暮好奇:“这个时间了,你怎么还不没睡?”
一般来说,刘东平都是他们之中睡得最早的一个。
门外的刘东平说道:“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好东西?”
程暮疑惑着拉开门栓:“什么好东西?”
刘东平左手举着蜡烛,一下钻进程暮的房间,坐在床边。
砰砰。
小丫头用手拍了两下床沿之后,说道:“坐下说。”
“我去,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秘。”
程暮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边坐下,右脚赤脚踩在床沿上,接着道:“怎么?潘安给你表白了?”
“啊?”刘东平一愣,摇摇头:“什么表白?关潘安什么事?你看看这个!”
刘东平将一张拇指大小的小纸条塞进了程暮手心。
一脸疑惑的程暮捏起纸条看了看。
【危,速回】
简单的三个字,看得程暮一头雾水。
“这……你写的?练习写字儿呀?”
“滚!”刘东平摇头:“我练习写字会写这么小吗?我的字,就和我这人一样,大气,豪迈!”
“不是你写的?”
程暮不管刘东平在一边吹牛,拿起小纸条仔细看了看。
纸条微卷,放在手心会很自然的卷成一个小直筒。
这说明这东西应该是长时间卷成小棍状的。
“你在哪儿捡到的吗?”
刘东平点点头:“对啊!就在我门旁边,刚刚泰勒想尿尿,他急的很,我看去茅房可能来不及了,便把着他在我门前尿的,当时我就看见了这个东西。”
飞鸽传书?
程暮脑袋有些晕。
这飞鸽传书,是给谁的呀?
和程暮一样有些晕的,还有雪客。
虽已入夜,但是他穿着一身白衣站在自己的草庐中,看着立在食指上的春燕。
这燕子他可以很确定,是来自于自己的小师妹彩奴。
以春燕传递信息,是他们燕子楼门人的独特手段,江湖之中没人效仿。
“彩奴师妹……这是怎么了?”
雪客食指一勾,那春燕便轻巧地飞上他的肩头站立。
随后,他走到书案边,撕下一张小纸条之后,提笔写到:“燕至无信。”
他将纸条卷成小棍,然后小心翼翼的藏在春燕脖子上。
“回燕子楼!”
雪客捧着春燕,往高处一抛,春燕便展翅消失在黑夜中。
看向升州的方向,雪客忍不住摇头叹气。
“还真是对不起这燕儿呐,飞到我这草庐来,连口吃的都没有。”
雪客自言自语的走到草庐木屋一角,揭开一个陶缸的盖子,其中白色米粒只有寥寥数十颗。
“看来明天得去一趟七华了。”
……
翌日,程暮天还没亮就起了床。
其实他也没怎么睡。
因为他住在刘东平隔壁。
小丫头的鼾声,让他根本就没办法进入深层睡眠。
身在【丧尸化】状态下,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没睡好觉而变得暴躁。
但是一想到再过四十多天,【丧尸化】状态消失,重新变回人类。
那时候他每天都要听着刘东平的声音入睡,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穿戴好衣服,左腰挂着横刀,右腰挂着龙鳞。
拿上亮银枪走出房间后,他径直走到小院角落的辣条身边。
牵马出屋。
当院门关闭之后,刘东平的鼾声依旧清晰。
“怎么办?”
程暮翻身上马,摸着辣条的脖子:“要不咱哥俩这次出去之后就别回来了,再外面睡几天好觉?”
辣条打着响鼻,脑袋一上一下,像是同意程暮的决定。
看来这马也被刘东平的鼾声扰得不太安宁。
在太阳出山之前最安静的时刻,程暮控马,朝着南江东门走去。
越接近东门,空气中的味道就越难闻。
有一股浓重的焦糊味。
马至东门前,城墙上一个男人手举火把急跑下来。
是马老大的兄弟,马有才。
“程大哥,这么早就要出去吗?”
程暮骑在马上,微微点头:“是,城外的火灭了吗?”
马有才站在马边点头哈腰:“已经灭了,已经灭了,那个……那个夏达,给程大哥开门,他要出去!”
一个高瘦男子用力点头,随后拉着一个衙兵一起去推城门。
夏达也不是陌生人,就是程暮刚到南江那天,晚上准备仙人跳他的那伙人的头。
他推门的动作有些迟钝,看来应该是身上的伤还没好。
城门打开一条差不多两米宽的缝隙之后,夏达转过身,对着马上的程暮说:“大哥,这门只能开这么大,外面的活尸尸体堵着呢。”
“你这不要命的,程大哥何等样人,你让他钻出去呀?快去带人把外面的活尸清了……”
“不用,”程暮抬起长枪挡在马有才身前:“天还没亮,若是外面还有没被烧死透的活尸,他们这么出去,恐有危险。”
说着,程暮夹了一下马肚子,让辣条前进:“等天亮之后,你们再出来清理活尸,注意安全。”
南江现在人口只有九百多。
诚然,这个数量,已经比很多丧尸末世争霸类型,主角自建聚集点的开局人数多不少。
但是程暮觉得,如今城内每个人的命都是宝贵的。
夏达和马有才也没犯下什么不可饶恕到必须死的事情。
一个是想跳他仙人,一个不过只是为了帮自己的兄弟出头。
完全没必要杀了他们。
已经走出城门的程暮,听着身后传来的吱呀声,心中想道:当然,只要他们没有因以前的事怀恨在心,想报复我,这两人还是可以好好活着。
马有才和夏达,又怎么可能想要报复程暮呢?
他们现在,因为自己惹了程暮,还能安安稳稳的住在南江,对程暮那可说是感恩戴德。
不过有一个人,对程暮是恨不得对其敲骨吸髓。
那就是被程暮擦掉门牙的岳伦仃。
岳伦仃坐在床上,牙龈上传来的巨疼,已经让他好几天都没好好睡过觉了。
“呸。”
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岳伦仃布满血丝的眼中全是杀意。
他站起身,拿出床下的柴刀。
“弄不死你,我也要弄死你身边的小丫头!”
在这个太阳还没出现的临晨。
有的人因为还活着而庆幸,
有的人因为还活着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