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色的城墙出现。
无需潘安多说什么,程暮也知道南江到了。
作为一个下县,南江的城墙自然比不上陵水县的石头城墙。
满眼的泥黄色,一看便知其是用泥土垒成的。
南江紧挨着河边,虽然现在的视线无法看到那边的情况。
不过程暮猜想,这南江城靠河的那头应该是没有修筑城墙的。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
虽然如今南江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之中,不过估摸着走到城下,应该也还要花上一炷香的时间。
程暮便对着潘安问道:“河那儿是没有修城墙的,对吧?”
潘安点点头:“对啊,河那儿可是南江码头!怎么可能修城墙呢。”
“那我就有疑问了,”程暮道:“你们不怕丧尸从河中摸到南江城内吗?那些东西,可淹不死哦。”
在如今【丧尸化】的状态下,程暮自己就不用呼吸。
他也自然知道丧尸是不用呼吸的。
潘安道:“还是怕的。但是河岸那一块儿太宽了,现垒城墙也不行,所以只能空着。不过岸边那一带水也深,又没有浅滩缓坡,水下暗流也多,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过活尸从河里摸进城这种事情。”
“大郎。”
忽然,一个声音出现。
在这个团体中,称呼他为“大郎”的,就只有武宣一人。
他转身,看着站在路上不再前行的武宣。
“怎么了?踩狗屎了?”
武宣一脸无奈:“你来一下。东平,你带他们往前走,我和大哥说点儿事。”
当程暮走到武宣身边,两人和板车的距离已经拉开到了二十步。
武宣一边缓步前走,一边小声道:“进了南江城,你……你能不能不要说我的身份?”
“为什么?”程暮好奇道:“你圣人养女的身份,不是挺好的吗?指不定你登高一呼,这南江城就归于你的麾下了。”
武宣看着程暮,严肃道:“我是女圣人的养女,我姓武,不姓李。”
“啊!明白了!”
程暮瞬间了然武宣想要说什么。
大唐毕竟还是一个封建社会。
即便它对女性的态度再如何的包容,在武则天之前,它毕竟是一个男权为主的社会体系。
二圣临朝时期,已经有诸多人对武曌不满。
她登基之后,虽然也有人对她拜呼“圣人”。
但是同样也有人,认为她是窃国之贼。
欲杀之,还政于李唐。
如今天降大灾,死人复生,活人难活。
不知有多少人,会把这异象推到武曌身上,说这就是“天罚”,是武曌窃国落下的天罚!
而武宣这样的身份……
确实会招来诸多麻烦呀。
毕竟不是人人都同林晓晓一般,对女圣人尊敬有加的。
“行吧。”程暮点头:“这事儿你和林晓晓她们说了吗?”
武宣道:“已经说了。”
“那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武宣道:“林宣,晓晓姐的妹妹。”
“好!”
当距离南江城越来越近时,程暮才发现,这座城抵御丧尸的不仅仅只有城墙。
他看见了密密麻麻,已经失去水分,变成黄色的竹竿。
这些竹竿,长短不一,朝向不同。
不过都被削尖了顶端。
程暮很兴奋。
他兴奋点,倒不是因为看见了这些黄色的,大部分都是翘起来朝天的竹竿。
让他兴奋的是那些插在竹竿上丧尸。
密密麻麻!
城门左右两边各长约百丈的土墙下,竹竿上少说也插着近两百多丧尸。
其中,有些还没死。
还张嘴呢!
这些都是经验呀!
官道被高有十四五米左右的土楼城门拦住。
门高约有五米,在其上是两层土木混合的城门楼子。
在城门上方,刻着“南江”两个大字。
“潘安,你还是回来了?”
城门前十步左右,拦着一排木制拒马,拒马后一个手拿竹竿长矛,穿着鳞甲,士兵模样的青年男子,对着潘安笑道:“昨儿我就说了,你跑出去了铁定还得回来!你看你这是何必呢?出去遭这么一天的烂罪!被这些人给捡回来了?”
潘安站在拒马前,小脸憋的通红:“何玉林,你别说笑我!你在马老大收下做活试试?让你带我守城门,你又不干。”
“你?”被称做何玉林的青年,道:“你看你有这拒马高吗?我怎么带你?”
说着,何玉林转过头,看着程暮等人道:“你们是逃难来的?哪儿来的?”
程暮道:“从陵水县一路走来的。”
“陵水?”何玉林疑道:“那地方不是早就没人了吗?”
程暮道:“我们几个是在陵水相似,本来都是各地方逃难的,我和我妹是巴蜀人,这两姐妹是洛阳人,如今一起搭伙过日子。”
“哦,这样呀!”何’玉林点点头,随后看着林晓晓,一手持矛,一手指着自己眼睛:“她是怎么回事?”
程暮一笑:“逃难的路上风沙迷了眼睛,如今见风见光就流泪。”
“哎哟。”何玉林道:“那可还好得了?若是眼睛好不了了,在这世道可遭老罪咯。”
程暮道:“该还是能好的。”
何玉林又问:“潘安这小子,是你们找到的?”
程暮点头,将自己遇见潘安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
听见断桥那边出现丧尸,何玉林惊道:“潘安,这事儿可是真的?”
潘安点头:“真的,莫不是这位程大哥,我可能都得绕小路回来了。”
“那些事儿我的去给洛大人汇报了。这狗日,咋西边也有活尸了?对了,你给他们说过咱们的规矩吗?”
潘安点头:“不过只说了交佃,他们对这没啥意见。”
何玉林“嗯”了一声。
他一边用力拉开拒马,一边说道:“门后去登记,多的事情,那边的兄弟会和你说。”
程暮等人走过具马走进在城门以后,发现这里也并非南江城内。
城门通道有内在两扇城门。
如今内门紧闭,站在门洞中的程暮,并不能看见门后的景象。
在这门洞内,摆着一张长桌,桌后坐着两个装束和何玉林一样的男人。
一中,一老。
“潘安。”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看着潘安道:“你小子还是回来了,既然回来了,那今天的佃,你可得交呀。”
潘安的事情,路上已经商量好。
程暮跨前一步,从板车上拿下那件由岳伦仃亲手送上的织锦袍子,道:“这可够了?”
“哟?”中年士兵摸着面前的袍子:“这可是好料子啊,潘安今日的佃,你负责了?”
程暮点头:“是。”
中年士兵道:“行吧,你们几个叫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