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羽与林初远,忙着药材的清点和阿贵的救治,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来,不约而同去了阿贵嫂住处。
一间狭小的房间,住了六人,略有些拥挤。但是此刻,有一处安身的地方,已很是不错,大家也是足矣。
因为阿贵嫂病倒了,同屋的几人倒也是有些善心,帮忙照顾了小安和小山。
看着小安和小山无恙,宋青羽和林初远定了定心。
宋青羽低眉思索着:小山和小安随着他们奔波也有月余,在这污染的环境内进进出出也有好几次,但是这两孩子,却依旧健健康康,未有一点感染的迹象。
顿然,宋青羽将小安和小山带出,询问道,“孩子,你们之前有吃过什么药吗?”
小安抬眼思考了片刻,“阿爹,之前去过锦州,带回来了一些乌黑乌黑的东西,非要让我和弟弟喝下,那个味道很苦很苦,不知道是不是,味道很独特,所以记得很清楚。”
“还有吗?”宋青羽似看到了希望。
“没有多余的,我和弟弟喝过三次。”
听罢,宋青羽燃起的希望又被破灭了。
“哥哥,有,最后一次黑黝黝的,太苦了,我没喝,我偷偷藏起来了。”小山睁着滴溜溜的圆眼睛,天真的说道。
“小山,带我去看看。”宋青羽欣喜地拉上小山一同前去看看。
推开荒弃的院门,残败的环境,不禁勾起小山的回忆。
宋青羽轻轻地拉上小山,以免触景生情,波动孩子的情绪。
“小山,告诉我,那药在哪里?”
小山走到后院,扒开灶台旁的小柜子,拿出一个小茶碗,干涸了的黑黝黝的残渣烀在碗底清晰可见。
宋青羽接过茶碗,闻了闻,“草果仁、知母、黄芪、甘草、厚朴。”
宋青羽突然想起来,厚朴也是一味清热解毒药材,因为东枢少见,所以给忘了。
“小山,你可立大功了。这下大家的病情有望了。”
宋青羽端着碗,拉着小山直奔药仓。
“林将军,这批药材里,可有草果仁、知母、黄芪、甘草、厚朴。”
“宋大夫,药材都在这里了,我们正在核对。”林初远将核对的账本,递给了宋青羽。
看着药材账本,宋青羽的原本舒展的眉头,又开始紧蹙起来。
黄芪、甘草、知母、枇杷叶、苍术都有,却唯独缺了厚朴。
因为土质问题,厚朴多生产于南岱,东枢进购成本较高。一般情况下,东枢驱邪避疫都以甘草代替厚朴,但此次的瘟疫,不同于以往,来势汹汹,所有人都忽略了厚朴这一味药。
事态紧急,宋青羽即刻便去找了穆寒辰商讨:“王爷,治疗疫症的方子,我研究出来了。但唯独缺了厚朴,就差这味药。我们得想法子找到才行。”
“厚朴?”穆寒辰一听这药材,再看了看清单。
这东枢的援助,必定也是将有用的药材一并给运了过来。厚朴不在这清单之列,恐怕也因东枢上下寥寥无几,甚是稀少。
“厚朴……南岱……”穆寒辰低眉思索,喃喃自语。
相比写文书向穆衍再次支援,筹买厚朴,也许去一趟南岱,实效能快一些。
对于向南岱筹买厚朴,穆寒辰也是有私心:一来两国联姻本就是相互扶持。此时东枢有难,南岱定不会不顾。而且自己的王妃还曾是南岱的昭武将军,军功显赫。二来不再次向东枢求助,只为不被穆衍小瞧。
穆寒辰随即问到:“花洛凝的伤,目前状况如何?”
听罢,宋青羽震惊的说道,“王爷,您这是要让王妃前去?她的伤可还未痊愈。”
「王妃去临县采购药材回来,便又去了洪都岭夺药,这还没喘口气呢,这又是要打她主意了?更何况她还有伤在身。这个王妃当得这么惨,天天不是干架就是打仗?」宋青羽打心底为花洛凝抱不平。
也是实在看不下去,哪有哪个丈夫,这么算计自己妻子的?
穆寒辰对于前去南岱的人,也有所顾虑,要说最优人选,那必定是花洛凝。
“花洛凝如若可以,她去最为合适。而且她来东枢已有半年,也可以借此机会见见花老将军。”
此时,花洛凝从东厢出来,想着活动一下筋骨,路过印堂,便听见穆寒辰的话。
“王爷,我去,我可以。我的伤没事。”
那迫不及待的语气,已经顾不得后背牵扯的疼痛。
“王妃不可,你的伤还需养几日。”宋青羽清楚花洛凝的伤势,这才三日,怎么可能没事。
“青羽,放心,回了南岱,有特效的金创药,必定无碍。”
此时,谁都阻挡不了花洛凝回南岱的心。
“你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既然你觉得无碍,便由你去南岱筹买厚朴。如若可以,尽量是筹集。”
「筹集?这意思便是花最少的银两,筹最多的药。」
花洛凝满脑子都是可以回家见自己的爹爹了,筹买和筹集都能答应。
因为临县购药回来,便随林初远去夺药,花洛凝一直没有机会将在临县得到消息反馈于穆寒辰。
花洛凝似是想起了什么,说到:“我去长崎县购药,听闻似乎有人故意禁售驱疫药材给陇安县。谁会有这么大的权利?禁售药材。”
“这恐怕也只有天成会了。只要他们说今年屯什么药,那今年一定是什么药大火。如果说谁得罪了这天成会,那可就惨了,会遭到药材行业的封杀。”宋青羽把天成会说的很玄乎。
“天成会?”花洛凝疑惑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竟能掌控药材行业。
“东枢坊间最大的药材商会,什么奇珍异药,应有尽有。这宫廷御用药材,也是向其采购。”穆寒辰解释道。
“再大的商会,还能比你们皇家权力大?”
“父皇,也是给这天成会的掌事三分薄面。”
“什么?”花洛凝更是吃惊加疑惑。
“当今淑妃,便是这掌事的一母同胞的妹妹。”宋青羽的一席话,解开了花落凝的疑惑。
「淑妃、天成会、禁售药,难道这是和淑妃有关?」
花洛凝并未说出自己的这一推测,只觉得穆寒辰当日宫宴的提醒是对的,这皇城宫内,不明关系,不知人心。
“如若无其他事,我便收拾一下,明日启程回南岱。”
花洛凝觉得,他们已聊到此处,穆寒辰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便扯开话题,退了出去。
“青羽,待回天启后,查查是否属实。”穆寒辰也是聪明人,话已至此,便怀疑是淑妃在使绊子。
这次穆谨修并未担此重任,她定也不会让其他皇子成了事。这样的事情,淑妃也不是第一次做,穆寒辰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