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远正准备向穆寒辰禀报,路过营帐,便听见帐内传来嘈杂和吵闹声,该不会又有人闹事了?
“怎么回事?还不老实?是想要去牢房待着吗?”林初远拨开人群,厉声呵道。
“死家伙,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跟着别人瞎起哄什么?要不是有那些大人在,我们早就横尸街头了。”一个女人,指着鼻子骂着一个男人。
估摸着是听说今早的暴乱,便前来看一下自家丈夫。
“这个瘟疫已经带走了我们的孩子,我不想你再有什么闪失。”说着说着,女子崩溃的哭了出来。
看见林初远过来,女子便上前拉着林初远的衣袖,为她的丈夫求情:“大人,我家夫君是一时糊涂,绝不是起义暴露之人,定是受了别人的蛊惑。”
“王爷已经下令,今日暴乱之事不予追究。你们定要安分守己。”
“是是是。”女子擦了擦眼泪,像是吃了定心丸:“大人待我们甚好,我们知足。”
“好了好了,没事大家就不要集聚了。”林初远
“大人,我听娘子说,他们被安置的十分妥帖,是我们枉听了一些谣言,被人利用,煽动了情绪。我愿意,将功补过。我看你们人手也不够,可以帮忙。”男子自告奋勇提出意愿。
林初远听罢,自是赞同,但也要征询穆寒辰同意:“你们能愿意出一份力,自然很好,此事还需上报监事。”
“好好好,我也愿意加入。”
“我也愿意。”
……
“好了,好了。目前,需要你们将此人认一认,是否为陇安县人。”林初远,趁着百姓们高昂的情绪,将暴民的画像拿出来,让大家集中看一看。
“我是林阳镇的百事通,此人一定不是林阳镇人。”
“这人面生,也不是杨安镇人。”
“对对,我也没见过。”
“我在陇杨镇卖了十几年猪肉,见过的人数以百计,这人也一定不是陇杨镇人。”
“大家可确定?”
“确定。”
“确定。”
……
暴民的画像一直被传阅着,大家纷纷都说不是陇安县人。
“就是他,问这问那,还挑拨事情。”刚才那男子似是想起什么:“还有两人,甚是面生,与此人一唱一和,挑起了此次事端。”
“是,是……”
“哎,还有那两人呢?”
“不见了。”
大家东张西望搜寻着那两人的身影。
“好,大家给的信息,我都记下了,定会好好查查,你们如还有什么线索,一定要及时告知。” 林初远再三叮嘱不要遗漏什么可靠的信息。
“没有什么事,大家就散开吧。”
说罢,林初远转身正准备离开。
“哎……林大人,你看,我们这营帐中,都是身强体壮的男子,你们不是人手紧缺嘛,要不我们也来帮忙。” 刚才那男子上前一步,拦在了林初远身前。
“对,对,对,可以让我家当家的将功补过。”男子的老婆,很是有眼力见,急忙跟着上前。
正准备散开的人,也停住了脚步,纷纷应和。
“好。大家有心了,此时还需禀报监事,大家稍等。”林初远也是没有想到大家会有如此觉悟。
“你,叫什么名字?”林初远将那男子带出营帐,询问道。
“大人,叫我阿贵吧。”
“好。阿贵,现在有一事拜托你们夫妇。”林初远想起,近日忙着规整疫况,都没有顾得上小安和下山。
“大人,您且说。”阿贵一脸诚恳。
“刚来陇安县的时候,我们在路上搭救了两个孩子,无父无母。可否帮忙照顾。”林初远语气平和,征询阿贵的意见。
“大人,可以可以……自从自己孩子在这瘟疫中走了后,我家娘子,便一直闷闷不乐。”阿贵说着说着,语气也有些颤抖。
林初远,轻轻拍了拍阿贵的肩膀:“这瘟疫总会过去,别怕,齐心协力便能打赢这场仗。”
“大人,您说的是,我们一定不会再闹事,安分守己。”阿贵擦了擦眼泪:“我这就带着我娘子,去把孩子接过来照顾。”
“去吧。”林初远并吩咐手下带阿贵去找小安小山。
随即,林初远便去了东厢房。
“王爷,徐大人感染病症晕倒了,宋大人正在极力救治。身亡的暴民身份初步判定不是陇安县人,并有煽动民愤的嫌疑。”林初远将一些情况,上报给了穆寒辰。
“关于暴民,继续调查,找出幕后主事。”穆寒辰攒动这手指,似是遇到棘手之事:“徐大人,是陇安县百姓的支柱,万不能有事。”
经过几日的相处,穆寒辰觉得徐道安是难得清官、好官,勤劳为民,兢兢业业,只为陇安县太平安乐。
“像徐大人一样,一心为民的清官,难得。”林初远也有所感触。
当今朝政,能放下名利仕途,一心奉献于百姓的官员,少之又少。穆寒辰和林初远随对对方都有些芥蒂,但是在为民请命,鉴别忠奸之事上,有着某些共识。
“洛荨,出发了吗?”穆寒辰因为起草求助药援助的奏折,未有时间出门相送。
“去长崎县,最快也要大半天时间,洛荨,一早便出发了,未敢耽误。”林初远答到。
穆寒辰听林初远称呼花洛凝如此亲切,内心的醋意又是油然而生。
快马加鞭的花洛凝,只身一人,前去长崎县。一路上,一刻不敢停歇,好不容易到长崎县边界。
“请问,有枇杷叶和苍术吗?”花洛凝走访了几个镇,重复着询问。
可是一听求购枇杷叶和苍术,不是厌恶的驱赶就是无奈的回复没有。
陇安县的疫情,周边的县域都是避而远之。有些店家一听枇杷叶和苍术,便有所察觉,毫无缘由的驱离。即使花洛凝以高价收购,也遭到了拒绝。
“店家,请问有枇杷叶和苍术嘛?急用,价格可谈。”花洛凝还是不死心,在安崎镇一家一家继续询问。
这已是出发的第二天,如若还不能采买足够的药材回去,恐怕陇安县的伤亡人数将趋之不下。
“小公子,你就不用问了,这市场上枇杷叶和苍术,早在一个月起就被人收购买断了,别费工夫了。”药材店的小儿,看着花洛凝满头大喊,紧急的模样,忍不住说道:“目前,药材铺很少有着枇杷叶和苍术。那隆安县的疫情,闹得很凶,有少量的库存,也是留着预防,哪能不要命的拿出来卖。”
“谢谢。那你知道这长崎县最大的药材商是谁吗?”花洛凝想着看看药材商是否有存货,碰碰运气。
“长崎县最大的药材商是陆贺,就在这安崎镇上,往东走,到头,院子最大的那家。”那店家还是个热心肠,为花洛凝指了指陆贺家的方向。
前往陆贺家时,花洛凝思索着:一个月前,陇安县的疫情刚起,还未严重,是谁有这预见,将防疫药材给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