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玉看得出来,刘烨表面显得风轻云淡,没把李玉铁的行为当一回事。
他的内心,好像有一根刺被刺伤了。
李翠玉道:“老公,二哥那里有机会敲打一下,不要让他偷卖产品的事形成习惯。他一旦尝到甜头,捞到好处,就会放纵自己。”
刘烨点点头,道:“我会的。主要原因还是他对自己的岗位不满意。管理那个小小的精制石灰粉厂,他觉得不过瘾。”
李翠玉不满地说道:“他的能力只有那么大,给个大点的企业他管,他能行吗?”
李玉铁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乔南山又一次病倒了。
这一次,乔南山的癌症复发,扩散。
肿瘤医院的院长、信州市最著名的肿瘤专家吴年丰亲自下场,也没办法制止癌细胞的扩散。
吴年丰把刘烨拉到一旁,轻声交待道:“乔老的时间不多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刘烨无奈地叹道:“他是孤寡老人,没有家人。晚景挺凄凉的。”
吴年丰问:“你们能代表病人的家属签字吗?”
刘烨苦笑道:“不代表也要代表啊。他没有其他亲属了。”
吴年丰思忖片刻,道:“我们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效果并不大。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
几天不见,乔老爷子瘦了一圈。
刘烨走进病房,乔老爷子睁开眼睛。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但也显得坦荡:“刘烨,我看来已经时日无多。我死以后,我所有的存款全部捐出来,作为朝阳奖学金。那个作品,就保存在雕刻馆,供游客参观。”
刘烨握着乔老爷子的手,动情地说道:“乔老,你怎么患了一场感冒,怕什么?别担心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乔南山苦笑道:“别骗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这是肺癌晚期,没得治了。拿纸和笔来,趁我还能动,我立个遗嘱,免得身后事麻烦。”
刘烨含着泪拿来纸和笔,乔南山颤抖着手,一笔一画留下了自己的遗嘱。这算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次交待。
刘国凯在医院里陪伴了乔南山一个月。
一个月后,乔南山驾鹤西去。刘国凯哭得稀里哗啦。
对于刘国凯而言,是生平第一次看见死亡。
乔南山作为刘国凯的师傅,对刘国凯的影响很深。
“烨哥,我师父,他没了!呜呜呜——”
刘国凯像个孩子似的,以泪洗面,不停地啼哭。刘烨的内心又怎么会好受?
刘烨把乔南山所有的作品搬进了“乔南山雕刻艺术展览馆”。他生前的存款则进入了“朝阳奖学金”的账户。
冯玲听到这个消息,吵着,闹着,要来殡仪馆为乔南山送行,被刘烨制止了。
刘国庆也不希望怀有身孕的老婆去为老人送行。
这天晚上。刘烨来到刘国庆的家里。
这个家是四房两厅两卫,显得十分大气。
“国庆,近来可好?”
刘烨问道。
刘国庆坦然道:“难怪伯父要求我过来接替冯玲,她一个弱女子,根本忙不过来。三个火力发电厂,还有汽车配件厂,江南印象园,野生动物世界。这只不过是伯父众多产业里面很少的一部分。我不知道冯玲以前是怎么扛下来的。”
冯玲像个乖巧的小公主,在刘国庆的身边坐下。她最近得到休息,养得又白又胖,就像变了个人。
刘烨:“你在天昊集团好好干,将来大有前途。”
刘国庆笑道:“前途的事就不要想了。把每一天的事情做好,做踏实,才是我真正的愿望。最起码一点,不要让自己管理的企业亏本。”
从刘国庆的叙述中,刘烨得知,野生动物世界开园第一天,生意好到爆棚,公司赚了整整一百万!
一天一百万,这是什么概念?
从开园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野生动物世界的生意一直很好。售票处需要排队买票。
刘烨笑道:“国庆,做生意这玩意,谁都不敢保证百分之一百能赚钱。要是能保证的话,这世界就没有穷人了。我的意思是尽力就好,不要犯战术性的错误,人为地导致生意的失败。”
刘国庆问道:“乔老爷子不在了,会不会影响雕刻厂的生意?”
刘烨断然道:“不会。因为他所从事的雕刻艺要,和雕刻厂的业务关系不大。刘烨已经继承了他大多数的雕刻技艺,办一个雕刻厂绰绰有余。”
刘国庆感叹道:“老爷子的身体看上去挺硬朗的,说没就没了。真的太可惜了。”
刘烨也感叹:“谁说不是?我也没想到,他老人家会走得那么快。我以为他应该还能活个一二十年。老头子乐观,专注,几乎没什么不良嗜好。不知怎么搞的,就被肺癌找上门来了。”
听到刘国庆的介绍,刘烨觉得,自己的企业实力和天昊集团相比,差距甚大。因为冯焕斌的财富部署在海外很多国家。国内的企业只不过是用来给冯玲“练练手”而已。
冯玲要当妈妈了,精力完全转到家庭生活,对生意上的事不管不顾,完全由着刘国庆去打理。
刘国庆问:“烨哥,你觉得雕刻厂的潜力大吗?”
刘烨道:“当然大呀。你想想他所生产的产品就知道了。”
骨灰盒的产品,名字不好听。销售实在太大了。
刘国庆笑道:“真没想到,我弟能把一个雕刻厂管下来。我以前认为他只会做车工、钳工之类的技术活。经过你的一番调教,他居然也上路了。”
刘烨:“那是因为他有这个潜力。只需要给他机会,他就会冲出来。不瞒你说,我现在就是需要发现像他这样的人才,稍加培养,就能独挡一面。我已经把市电线电缆厂买下来了,到处物色管事的人。你知道,我身边可用的人并不多。”
刘国庆:“电线电缆?对于我来说,还真的是个新行业啊。我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才。你把厂买下来,又没有可靠的人去管理,那怎么行?”